池绾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在百姓的角度,看不到她面上狡黠的笑意,她微微靠近辛氏,低声道:“辛大太太,你打着令尊的旗号说了那个故事,令尊知道吗?”
辛氏攥着手帕,手心湿润,嘴唇微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已经有些后悔被池超拉下水去镇南侯府说那番话了。
奈何眼下骑虎难下,池绾找上了门,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现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脱身了。
定了定心神,辛氏平静道:“四姑娘,我所言并无半句假话,不知道怎么就惹得你生这么大的气。”
池绾懒懒瞥她一眼,请教道:“既然如此,辛大太太,请问我怎么就性情大变了呢?”
“众所周知,镇南侯府的四姑娘骄纵、蛮横无理、还颇好男色……”辛氏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尤其在看到池绾一脸好笑的神色之后。
她这样说,就好像池绾如今已经不骄纵、不蛮横无理、不好男色了甚至已经变成了一个世家淑女了一般。
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就在方才,百姓们还亲眼目睹了池绾在差点一斧头劈了池府大门呢。
直接斧劈大门,还不足以说这人不骄纵、不蛮横无理?
至于不好男色,想必罗大人都不会同意这个说法。
相较之下,辛大太太的说辞未免太苍白无力了。
她说不下去,池绾便十分自然的接了下去,总结道:“您这意思就是我现在不骄纵、不蛮横无理、不好男色,所以与之前大不一样,对吗?”
辛氏额上的汗越来越多,不停在心里骂着池超。
其实池绾自桐乡县回来后,行事比以前的确规矩了许多,跟之前比,行事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池超来找辛氏游说时,辛氏思虑了一番也觉得没有问题,她只需要找个由头将话题引到池绾身上而已。正巧父亲曾说过那个故事,她便用上了。
父亲观测天象良久,曾担心今年会出现干旱,她回娘家时听父亲说过一嘴便记住了,结合那个灵异故事,也正好套在了池绾身上。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后宅女子之间流传到市井,市井中池超也安排了人,合力便将池绾推上了风口浪尖,只消流言发酵几日,定能让镇南侯府交出池绾。
却没有想到池绾今日会堵在府门口找她理论。
“辛大太太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倒像是没找好说辞一般。”池绾啧啧了几声,好整以暇打量着她,“可别让这些支持你的百姓失望啊,你说清楚,我哪里有性情大变,哪里又能证明我是借尸还魂,哪里又能说明西梁久旱不雨是因为我找个妖物?”
她声音愈大,态度也愈加严肃,“若是不能说个清楚,那你就是在污蔑我,在这种当口,你刻意将久旱不雨的原因推到我身上,无异于谋杀!”
“你胡说什么,我一个深宅妇人,哪有这种歹毒心思,又哪有本事谋杀你这个镇南侯府的嫡小姐?”在池绾步步紧逼之下,辛氏心知自己再不能沉默,若是让池绾在说下去,婆家娘家都要蒙羞了。
听她这么说,池绾不由冷笑两声,霍然转身指着围观百姓,“你们听到传言,以为天降我这个妖物,才导致久旱不雨,是不是恨不能将我祭天,换天降大雨?”
围观百姓们在池绾的质问下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