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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诉心事

继续追问着自己的内心,如果找到了答案,我又能怎么样呢?反正,我现在是师朗轩了,我和夜鎏离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所以,我也不要再去自寻烦恼了!过去的只能让那些都过去!

狠了狠心,不让自己去参与关于夜鎏离的一切事情,因为这些都已经失去了意义!

阁楼上清风徐徐,世上本无烦恼,只是庸人自扰之而已......

忽然,有缕缕琴声徒然在半空中响起,这弦乐之音仿佛绕梁而来,琴声委婉却又刚毅,涓涓道来,又似高山流水,汩汩韵味......

我靠在亭栏边,往下面望去,果然是他,夜鎏离他在石桌旁凝心轻扬琴瑟,他露出的修长而好看的手指,轻轻地在琴面上来回抚动着,只见他正凝气深思,眉头紧锁,似乎在用一曲琴音诉说着心间之事。

不一会儿,夜鎏离竟然也微微抬起了头,他的目光正巧迎上了我正在居高临下凝望着他的视线,我还没来得及躲闪夜鎏离突然而来的目光,他就扬起了嘴角,露出了笑意款款的弧度,眉头也瞬间舒展开来......

我一时慌神,只好赶紧背过身子,不再去关注着他,看见我背对着他,只留下冷淡的背影,夜鎏离的笑容也逐渐凝固了起来,于是,再听他拨弄琴弦时,他的指尖流淌的琴音又徒添了许多悲凉之感......

“看来,也用不着我再去劝他了,有琴相伴,他好得很呢......”

心下这么一想着,我就慢慢走下了楼阁,也不再去理会在这后庭园里赋琴的夜鎏离,他的琴音一直追随着我的背影,直到我离开了后庭园。

我们本来就不该有什么瓜葛,存在越少的交集自然就是越好的......

夜鎏离的一曲作罢,他的十指猛然一下扣住了案面上的琴弦,一阵刺耳的杂音从琴端传来。

“终究是曲终人散?”

夜鎏离突然对站在身旁的雪滴姑娘这么一说。

“公子......”雪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自家公子。

“雪滴,你说,一个人失忆会把自己原来的爱好和朋友之间的友谊都淡忘掉了吗?还是说,他察觉到了什么......”

“公子,或许你应该直接去问问他......”

庭院里的啾啾鸟鸣,一声比一声清脆,夜鎏离的目光定格在翠柳上的黄鹂鸟上,眼里依然有一抹看不透人间的喜怒哀乐的悲凉之意。

自从我成为师朗轩的这些日子一来,也配合着翠儿嘱咐的,每日定时服用着她为我煎熬好的汤药,加之师府每顿都有丰富又营养的餐食伺候着,于是,我也感觉得到这具身体也在慢慢地恢复了健康。

晚食后,在师朗轩的书房阅览了一些书籍,练了练一些书法,心境也平和了不少,翠儿敲门进来后,也走过来在一旁帮我研着磨,她机灵的眼珠子灵活地转动着,然后,像鼓足了很多勇气后,才开口询问着我,“少爷,为什么自从墨先生回来后,这几日你对他的态度都冷淡了很多啊?”

我停下手中的羊毫笔,一手轻掖着衣服的袖袍口,一手将毛笔轻轻放在了瓷白色的笔架上面,同时对着案桌上字画的吹了吹气,有淡淡墨香钻进了鼻翼里,再拿起了宣纸的两端,对自己所书之字欣赏起来。

不以为然地回应着翠儿的话,“哦?是吗?”

“翠儿见那墨先生这几日也郁郁不乐的样子,刚才我在房外路过时,看见墨先生又在喝酒呢......”

我的眉头微微一皱,夜鎏离怎么又喝酒了?

“好了,翠儿,你操心他那么多干什么?”

我不怀好意地盯着翠儿看,嘴角边带着坏坏的笑容,继续打趣翠儿道,“你该不会......喜欢上墨先生了吧?嘿嘿,如果你心系墨先生,本少爷成全你,可以命你服侍墨先生左右,这样,你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嘛!翠儿觉得怎么样呢?”

“哎哟,我的少爷,翠儿求求您,您可千万别拿翠儿来开涮啊,我对少爷您可是忠心耿耿,别无二心的!”

看着翠儿慌忙解释并且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样子,我被逗乐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了,本少爷知道了!我的沐浴的水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这不正是来唤少爷您去沐浴就寝的吗?”

我用手指戳一戳翠儿的脑门心,翠儿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让翠儿退下后,我就准备回房间沐浴了,路过转角处的中庭时,果然翠儿说得没错,夜鎏离又在夜幕降临时独自饮酒,他听见了我路过的脚步声,微微一侧过目光,一双星湖眼眸中氤氲着迷离的神色,我仍旧不想过多去搭理他,只好回避着他的目光,加快了脚步回到了房间中。

把自己的身体,准确的说,是把师朗轩的身体泡在了水桶里,而我已经习惯了和这具男儿身“和平共处”,一切都仿佛再稀疏平常不过了。我开始把半个脑袋沉在了水面下,屏住呼吸,眼睛看着升腾在水面上的袅袅水雾,不再去多想什么......热气腾腾的水汽蒸得我的脸颊红润起来,沐浴完后,我正准备起身拿浴帕擦拭身体,可是,突然门口不知道被谁撞开了,有一阵巨响传来。

我疑惑着,又赶紧将身体泡入了水中,试探着一问,“翠儿,是你吗?”

来人不说话,跌跌撞撞地往屏风这边走来,我正准备大喊,可是来人已将我的嘴巴给捂住了,让我发不出一声喊叫。

我勉强扭过头这才看清来者何人,是喝醉了的夜鎏离!

虽然是跟夜鎏离一样同是男儿身的我,但是我依旧会有一种被异性偷窥到一丝不挂的身体的异样感觉,于是,我的双手又不自觉地抱在了胸前,睁大了眼睛紧张地看着夜鎏离......

我想了想自己应该没有走错房间才对啊?可是!那夜鎏离他进来我的房间干什么?脑海里已经在开始幻想着夜鎏离他......他该不会是想对师朗轩行什么越矩之事吧?我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令人难以启齿的香艳的画面,开始像走马灯一样不停在眼前闪烁着!夜鎏离还有这个爱好吗?我的心脏已经“扑通扑通”地快要跳出来了......

他将头靠了过来,轻轻地在我耳边低语,“师......少爷,原谅在下如此冒昧......我的心中......实在是......郁舒难解!”

我说不了话,只能眨巴眨巴的两下眼睛,嘴里“呜呜呜”地发出声响,夜鎏离见我有话要说,他才慢慢放开了捂住我嘴的手。

“墨先生!你好大的胆子,竟然闯进本少爷的房间!”我迫不及待呵斥着他,同时,我也在心里默默发誓,下次无论我是睡觉还是沐浴,我都要将房门紧锁!实在是有点危险......

我清楚地看见他充满醉意而又迷离的眼睛中,有丝丝悲戚晕染开来,这几天,见到了好多个样子的夜鎏离,而他每次醉酒后的悲凉之感,又令我的心又开始有了动摇之意......

“你......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的语气开始软和了下来。

“如果,师少爷是恼我......前段日子出门游历,没有陪你......度过你最艰难的时刻,所以而今......师少爷如此这般......刻意回避、漠视着我,这一切......都是在下的咎由自取......”

唉!原来如此......就连翠儿他们都感觉得到,我对墨先生的态度极其冷漠,夜鎏离他自己肯定也察觉到了......

“没有!没有!墨先生!你多虑了!你也知道,自从那场大病后,我这人啊,脑子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呢,难免会遗忘一些事情!请墨先生莫要见怪!别跟我一般见识......”

师朗轩和夜鎏离是交好的朋友,他们曾经是有着可以敞开心扉,无话不谈的友谊,而我,总是故意疏远着夜鎏离,这确实不像师朗轩的作风,没办法,我只好又用着失忆的借口来搪塞。

“那在下......令你讨厌了吗?”

“也没有......”

“谢谢师少爷......如果连你也讨厌我,那天地之大,也再无夜某的容身之处......”

夜鎏离的身子慢慢滑落在地,背靠着我的浴桶,开始娓娓道来他的心事,吐露着他的心声......

“我好像让一个女孩子讨厌上我了......而我欺骗了她......自以为喝醉后,再也没有烦恼,可是......那些过往,就像烈酒一般,沁入了心底......”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况且让他郁郁不快的人就是我,安戎葵......我能说什么呢?既然师朗轩是他的好朋友,那我何不用师朗轩的名义让夜鎏离振作起来呢?

“嗨!自古多情空余恨!墨先生如此模样,那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听本少爷一句劝!你就别再把自己困在其中了......”

嘴上如此说着,我的心里却对他说,那个女孩子已经知道了,夜鎏离,谢谢你,只是,沉醉于过去没有什么意义,我希望你和我一样,可以从过往解脱出来......

“可是......我还没有学会......怎样去忘记一个人......”

“那还不简单!不就是个女人嘛!明天本少爷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你很快就会将她忘记!”

当我说完这句话,夜鎏离就不再回应我了,而我听见了他的微微打鼾的声音......

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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