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黑暗的天空中,却又几多白云轻浮,这是多么诡异的画面呢。
就像一碗黑芝麻糊里滴了几滴牛奶,显得黑芝麻更黑了。
乌云遮日,没有下雨,因为。
下雪了。
厚重的雪,像冰糖,但还是没有那么重,又有点像棉花。
黑色的棉花。
宇子江带领着剩下的人赶着去第九城的路上,只不过多了一个女王。
第九城,名为晨光。
城里大多是信仰光明的人,他们一直相信一个叫上帝的家伙。他们总是以为每天叫醒他们起床的就是上帝,他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上帝赐予的。
所以上帝是会发光的,但不是太阳。上帝是万能的,心诚则灵,只要相信就能拥有,而背叛终将堕落。
黑暗降世,晨曦之光将照亮世间,而他们就是最后的光明。
“光明!现在正躲在世界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宇子江抬起了头,望向天空,却被黑云所阻。
“黑暗,是新时代!你们一直以为我们一直生活在黑暗里。其实我们眼中并没有什么光与暗,只有岁月。怎样度过无尽的岁月?拥有近乎无尽的生命,黑暗也变得充满吸引力。”
乔伊环住了他的手臂,将丰腴的身体贴在上面,感受这么多岁月都不曾拥有的温度。
“会长大人!还有多久啊?”阿拉蕾抄起双手,崛起嘴巴,满脸怨恨的盯着乔伊,嘴上却对着宇子江说道。
虽然隐隐猜到这个新来的女人可能成为会长夫人,但她总是有种东西被偷的感觉,却也变得不平静起来。
宇子江没有说话,徐可回答了她:“乐园十二城。其实分为三大城区,每个城区拥有4城,但要除却第一城。我们刚刚离开最外围的4城,将要去的是第二大城区,统称为中城。其实并不是有高低之分,不过每个城区的环境和规则都有所区别,这就造成了一定差别。而且因为城外的危险,出城的极少,消息传递非常不便,所以大部分人心中上城区就成了乐园中的乐园。”
“三年时间不长,却也不短,人类的心总会腐朽,特别是那些普通人。虽然现在幸存的人大多不是普通人,但是时间长了,就变成了普通人,所以他们腐朽了。开始对上城区怀有不满,对下城区表示蔑视。所以这趟路途不算愉快,慢点也好,虽然风景不美,但值得一看,因为战斗的时候没有时间,也因为可能明天就看不到了。”
于是徐可也抬头望向天空,看向那片黑暗。
阿拉蕾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把他拍的十分茫然,看着阿拉蕾气愤的脸上隐隐透着红晕,他知道那不是害羞。
他才想起来跟女人讲道理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这就造成了阿拉蕾现在非常的不理智。
“说,还要多久?嗯?”嚣张的话脱口而出,还带着急促的呼声。
徐可快速的说道:“毕竟是跨越大城区应该要比之前的距离远一点点,你也别太着急啊!”
“嗯?”
“我也不知道。”
“啊!头给你打爆!”
阿拉蕾提起徐可的衣领,正准备一顿胖揍,宇子江终于开口说道:“3天!时间不多了,赶路吧!”
阿拉蕾把徐可甩在地上,蹦蹦跳跳的越过了宇子江和乔伊,嘴里还说着:“赶路赶路,啦啦啦啦!”
王飞把徐可从地上扶了起来,关心的问道:“徐大人没事吧?”。
“没事!”
王飞提出了刚刚的疑惑:“徐大人,刚刚听你说乐园十二城,但除却第一城,每城区4座城,一共应该有十三啊。”
徐可说道:“没错,一共十三城,不过十三城已经没了。所以是十二城。”
“走吧!下一城是晨光,希望真的能看见光。”
行走在,苍茫大地,黑地,黑天。
虽苍茫,却不平坦,远处的一座黑色石山上,有两道气息。
黑色修长服装,关节处有黑色角质层包裹,一大一小两团黑影。
其中一人开口说道:“光明在哪里?”
“在那里!他们的前方。”
“那就去灭了他。”
雪落下的速度好像悄然间变快了一些,于是寒冷更甚,众人停下了脚步。
黑色的雪,看起来不美,对于习惯了白雪的人来说是这样。但对乔伊来说是一样的,六角形的雪花,很漂亮。竟是黑的也如此纯洁,纯黑的雪花又透着诡异。
“雪花!这么多吗?在古堡从没见过,一出来居然这么多。”
乔伊微微感叹。
“不对!”
宇子江说道:“这雪有些重了。”
他的目光顺着雪花落在地上,雪花不是落在地上的,而是融化。让黑色的地面更黑,于是没有变化,于是地上就没有积雪。
于是也就无法堆雪人了,但其实没有人想堆雪人。
“王飞,我感觉好累。”
一只手搭在王飞的肩膀,身后传来声音,那声音有些沙哑,好像很多天没有喝过水。
王飞转身看向那个声音的来源,苍白的脸,枯瘦。
王常周感觉很疲惫,这雪花是黑色的一点也不美,她也不美。虽然本来就瘦,也不美,所以她很累。出城的时候就知道很难回去,但有很多人回不去了。
“小飞,你说我们能回去吗?”王常周的语气很不好,她很疲惫也很热,在这下雪的天气,居然会热。这不正常,所有的不正常都代表着危险,危险已经很近了。
王飞沉默了,他看着她的脸,猜到了什么,但也有不解,但他没有问。他们没有时间了。
王常周身后的人都倒下了,她好像没有看到,那些苍白的好像雪人的兄弟。也许是没有时间,因为她也快要倒下了。
手终于无力的落下,还站着的人只剩下5个。
他们都是非常人,一般人的不正常他们觉得正常,所以他们没有注意到那些不正常。
阿拉蕾走在前面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她转身看了一下,于是感叹道:“怎么又死了!人类真的好脆弱呢。”
一朵黑色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悄悄融化在衣服里,然后沉入更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