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德乐此时身上的衣服几尽被腐蚀干净,人却丝毫没事儿,依旧白白胖胖的。
陆步庭嫌弃地叫道:“赶紧,给他整套衣服穿上,辣眼睛!”
身后列队里的军医赶紧出来救治钱德乐,这刚一搭上脉,军医就吓了一跳,“这不可能,这是什么奇脉!老夫无能,快去请宫中太医吧!”
太医也很慌啊,怎么就突然甩给太医啊,我们太医也没见过啊。
刘太师上前,用自己的天眼扫视了一番,见钱德乐周身血脉经络流动着强大的灵力,确实奇了。
“我看是这位小哥把金乌的心给吞了吧,那是金乌力量源泉,若是普通凡人,早被化成渣都不剩了。小哥骨骼清奇,似有金刚不坏之身,像是有上古巫族血脉的。”刘太师不禁感叹道。
陆步庭没听说过什么上古巫族,疑惑道:“可是他就是个商贾人家的公子,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巫族血脉。”
正说着话,待钱德乐缓缓睁开眼,双眼闪耀起了金光,整个人也躁动起来,挣扎欲狂,肉眼可见的状态下,竟能看清钱德乐周身金色的经脉,血管里流淌着金色的血液。
这一场面惊得陆步庭后退一步,拉住刘太师问道:“太师,您见多识广,想想办法救救他吧!”
钱德乐算是陆步庭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个朋友,小胖子就是爱财,行事有些荒唐,但人本质不坏,正直善良。
刘太师将钱德乐从后心抓起,从掌心催发灵力,试图帮助他调节周身灵力运转,恢复自身平衡,此时的钱德乐就好比有人一口吃成了胖子,一下子消化不良。
眼瞧着钱德乐身体像气球一般膨胀,把正在运功的刘太师弹得后退一步。
刘太师正色道:“我不敢过于用力,生恐力道不对,这位小哥会炸裂。”
“什么,炸裂?”陆步庭真心着急了,“对了,圣器在呢,用圣器能不能吸走他身上的灵力,燕晓凤姐姐,你快出来试试!”
陆步庭不能眼瞧着钱小胖变成钱大月半,然后炸了?
他一定要想办法。
陆步庭拿出圣器,燕晓凤再次用信念控制圣器开启吸收模式,却丝毫没有改变现状,那金乌的灵力核心像是沁入了钱德乐的血脉,与他融为一体,如何也吸不出来。
“这圣器都快扣在他头上了,你小心点,使不得啊。”燕晓凤明白陆步庭救人心切,但这毕竟不是拔火罐,离得近也没用啊。
陆步庭于心不忍:“我不想就这样放弃他。”
“不如让我来试试。”一个高个男子上前,他身着青衫,面相清瘦,留着山羊胡,斯文中带着几分狂狷。
刘太师道:“这是我的徒弟,贺犀子,最擅长炼丹,炼器,你问问他有没有什么调和丹药在身上吧。”
陆步庭正欲开口,没想到那贺先生已经先一步出手,拉住正在膨胀的钱德乐,拿出一颗赤色丹药,塞入钱德乐嘴里,让其一口吞下。
钱德乐原本透着金色的面容,泛起一阵红晕,全身金色灵力开始缓缓调运到身周各处。
噗呲!
一股浊气扑面而来,众人忙掩住口鼻,好臭!
好在经过这样的释放,钱德乐胀起的身躯也逐渐还原成正常体态。
他身上的怪异之象消散,只剩一缕浅浅的金光正在身周散开,陆步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看来这吃了金乌之心造成的消化不良,钱小胖算是扛了下来。
钱德乐慢慢地苏醒,睁开正常的双眼望着周遭一圈围观群众,不禁大吼一声:“金乌吃人啦!”
陆步庭见他无事了,便拍了拍他,安慰道:“没事,金乌已经死了,你真是命大,竟然在金乌的肚子里没有被化掉,厉害啊,小钱钱!”
“我爹呢,他也被吞了!他在哪啊?”钱德乐焦急地问道。
一旁刘太师无奈摇了摇头道:“这金乌吃了不下百人,只有你天赋异禀,有一具金刚不坏之身,还吸收了金乌之力。”
钱德乐听罢,哪里高兴起来,什么金乌之力,老父亲都不在了,忍不住垂泪悲痛。
众人劝解了一会,又说为他父亲做一场法事,钱德乐才渐渐止住。
陆步庭拉刘太师一旁说话:“那金乌会不会影响到他,像燕晓凤丁当影响我一样。”陆步庭生怕哪天金乌的魂魄附在钱德乐身上。
刘太师若有所思,轻声道:“这个说不好,我们小心观察吧,你我都多留神。”
只听被安置在营房休息的钱德乐又哇哇大叫,刘太师、陆步庭闻声连忙去看看。
只见钱德乐正在裹紧有些不太合身的衣裳,带着哭腔问道:“自己的衣服怎么让人换了!”原来他发现这一身衣物是方才军医临时找来的。
陆步庭宽慰道:“你从鸟肚子里出来时一丝儿不挂,早就被整个皇城的人看光了,这又算什么!”
“啊!我还是童子之身啊!我的清白啊!”钱德乐一声哀嚎。
“没你这么劝人的!”原是太后驾到,“这孩子可怜,我方才听说他刚失去父亲,自己又从金乌腹中死里逃生,步庭你应多加以抚慰才是。”
陆步庭点头称是,又道:“娘娘您怎么来了,皇上可安好。”
“我们居于深宫,又有你们守护,自然没事,只是可怜半个京城的百姓流离失所,我与皇帝商议,把东六宫腾出来,临时安顿些受伤的百姓。”
在场众人皆称:“皇上太后仁厚,福泽百姓!”
太后向陆步庭道:“对了,正好也给步庭引荐引荐我的师兄师弟,我师弟贺犀子你应该已经见过了。”
站在太后身后的高瘦道人,拱手相迎,陆步庭这才正式拜谢贺犀子,“多谢贺先生及时出手相救,您的丹药救了钱德乐一命,我先代他谢谢您!”
贺犀子笑着回礼:“无妨,这位钱公子与我有些机缘,我这丸丹药也是最近才炼成,竟不成想发挥了作用。”
太后环顾四周,“金宝师兄怎么不见了?”
贺犀子回道:“他定是饿了,去了你们的御膳房。”
太后哭笑不得,向刘太师嗔怪道:“师傅,您瞧,师兄还不改这个毛病,若是饿了言语一声,我自会传饭,哪有让客人自己去厨房做饭的道理,好像我怠慢了师兄似的。”
刘太师也笑道:“这个金宝,劳碌命,没把自己当客人,也许是想和你御膳房的厨子们切磋一下技艺,由他去吧,哈哈。”
众人也一起陪笑,陆步庭颇为不解,心想:刘太师开的是蓝翔技吧?教炼丹,炼器,功法,武艺也就算了,咋还教上烹饪了呢?
他还真好奇,这金宝师兄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京城一处偏远废墟中,四下无人,安静的能听见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身着黑袍女子轻身而至,击了三下掌,又有人从一堵残垣中现身。
“是长元护法?”黑袍女子问道。
“见过黑羽尊者,白长老收到你的传信,让我来与你接应。”名叫长元的男子回道。
“那日我的手下去探查圣器,急功近利,乱了分寸,请教主降罪。”
“教主洪恩,只嘱咐你多加小心,并未怪罪,眼下正值我教用人之际,望尊者将功补过。”
黑袍女子点了点头,“放心,这次计划我已经安排妥当,刘基和他的徒弟们,还有新来的那个姓陆的小子,我都已摸清底细,金乌之战可见刘基党羽实力,我们确实要谨慎。”
“恩,那我就按尊者安排行事了,还望尊者关照。”
“恐怕要委屈长元护法了。”
“为了我教复兴,牺牲性命又何妨。”
言罢,长元随那黑袍女子一同隐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