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原因,让我养成了等待的习惯。
这个习惯一旦养成,很多年都很难去改变。
一个小时,一天,还是一季,一年,或是再一年,我总是在等着,等着某一天我们能遇见。
等着,等着,等着......
真的有一天遇见了,我还是不敢,叫住刚从我身边走过的你。
我还是这样,卑微地,小心翼翼地,像一个说谎的孩子。
记得某个暑假,我编了个理由从家里出来,冒着八月的烈日,马路上的沥青都烤得发亮了,甚至还有些粘鞋子,但我的步伐却是轻快的,因为,有可能会遇见你。
在你家附近徘徊了几次,你没有出现,也对,这么热的天,傻瓜才会出来呢,我就是那个傻瓜,在温度最高的午后,也没有任何防晒措施,一个人顶着大太阳,在路上来回走着。
又是一天,编的理由和上次一样,去同学家讨论作业,今天是个凉爽的天,昨晚刚下过雨的,你会出来吗?
会不会去篮球场打球?
会不会去市场买东西?
会不会出门丢垃圾?
果然,没有等来你,却等来了大雨倾盆。
我还是等,慢慢等,只要是能在某天偶然的遇见你,我便会开心一整天,即便还有很多张卷子要做。
这次,到了冬天,我最喜欢的季节,因为飞舞的雪花可以替我接近你,落在你的头发上,眉间,你的手上。
踩在你经过的雪印里,步履变得缓慢,很美好,像一首诗。
你突然回头,幸好我裹着厚围巾,幸好刘海和睫毛都染成了白色,幸好你不认识我,我才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你的身边,一次又一次。
上个礼拜天,我和好朋友去逛了团部里的服装店,我和她一人买了一条当时很流行的褶皱牛仔裤,用我妈妈的话来讲看着就像条旧裤子。五十五块,不太会讲价,买回来才觉得买贵了,没关系,下次就有经验了。
我用热水瓶把裤子整个熨了一下,上次姐姐从市里给我买的衬衣正好搭在校服里面,它是件淡粉色立领蕾丝衬衣,很好看。
明天,我要穿上它,和刚买的牛仔裤,嗯,解释一下,我们学校,周一升国旗需穿全身校服,周二到周五,上衣校服,下身可以穿自己的衣服。
临睡前,把衬衣和裤子叠好放在床头,期待着明天。
早上下了很大的雨,骑车上学是不可能了,到学校有一条小路,不过那条路是石子路,下了雨混着泥土有些难走,还有一条大路,也就是我每天骑车上学的路。
在时间充足的情况下,我还是选择了走小路,到了学校,我的两只白鞋子,已经被泥土染成了灰色,剐蹭了半天也没搞干净,就连裤腿内侧也沾上了泥土,今天我做得这个选择简直蠢透了。
就这样,在和初三年级一起听外教讲课的礼堂,这样的我,被你看见了。
最丢人的是,我竟然对着外教老师,说了一句错语法的句子,随着礼堂一阵阵哄笑声,我的头感觉轰隆一声炸裂开来。
我总是在计划,在幻想着可遇见的场面,无数次,里面的我,都是可爱的,温婉的,甚至聪明的,自信的。
可现实里,我还是那么不争气,就连上台表演时,都不敢抬头看向观众。
你,对我而言是那么的不同,又是那么的危险。(2018.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