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很是心伤
我记得,那天是月圆夜,我正点着灯抄写佛经,月光很亮,我很累很困,大约是靠着书案睡着了。
醒来后……
“今天五月初几了?”
“妈妈,已经初九了。”
“明天就五月初十了啊。他,就要来了。”
“妈妈,要送杨儿妹妹?”
“再说吧,还不知道杨儿能不能醒得来呢。”
这一中一少两个声音,交谈中渐近,最后停在了房门前。
大约半炷香前,我在这张床上醒过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个房间不大,只有一张梳妆台,一张床和一个小圆桌、四张圆凳,仅此而已。
桌上的一套茶具,看上去不是上品,我只拿起来看了看便放下了,倒是梳妆台上的那套胭脂很吸引我,那套胭脂,似乎有点奇怪,还没来得及细查
听得声音靠近,我返回床边端坐,等着房门前的这两个人进来。
“杨儿妹妹醒了?”后边那个穿着水绿色裙子,簪一朵淡黄月季花的姐姐一进门,看见我已起身了,连忙快步上前,握住了我的手,“饿吗?渴吗?你都睡了好几天了。可算是醒了,可是吓坏我了。”
我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回应,只能试探着问她:“我叫,杨儿?你是,谁?”
“杨儿,你又不记得了吗?我是你柳儿姐姐啊!”柳儿摇着我的手,水绿色衣袖划出好看的纹路,见我毫无反应,急得不行,“妈妈?你看这?”
“杨儿,你还记得妈妈我吗?”自称“妈妈”的中年女人,穿了一身大红大绿,头上更是簪了一朵大到夸张的红色绢花,人未靠近,一阵香风先至。她用捏着手绢的右手轻轻附上我的额头,探了探,“也没发烧啊?柳儿,快去找楼医来给瞧瞧。”
“唉,好。”柳儿应声,快步离开
妈妈顺势坐下,接过我的手,面露焦灼:“杨儿,你还记得哪些?你今天多大年纪?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做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料子的衣服?哦,对了,你想起你家在哪里了吗?”
我想了想,脑中依旧一片空白:“妈妈,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我可以很明显得看到,妈妈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却没有法子安慰她。正在我打算说出那套奇怪的胭脂时,妈妈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那你听我念,”
我轻点头,全神贯注
妈妈清清嗓子:“娉娉袅袅十三余,”
一切好像顺理成章,在妈妈开口的那瞬间,这首诗便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于是我接过妈妈的话音,往下念到:“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