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半年我的伤势慢慢渐好,期间我在医院也打听了一下武汉会战的事,听说我那个师都打光了,师长因为丢了阵地,在突围的时候拔枪光荣了。
我躺在病床上点了根烟吐了个烟圈,就当时的情况,给谁都得失了阵地,你都没和小日本打照面,人家的飞机大炮早把你炸的剩下半条命,再有人家的铁王八坦克,虽说95式坦克和我在欧洲留洋那国家的坦克没法比,装甲才最多四五十个豪,但我们更不行,汉阳造再拿铁王八面前,请多就一烧火棍。
我正想着以前的师被打散了,师长也殉国了,也不知司马那小子怎么样了,就听门口传来一声“都说好几遍了,养伤期间不要抽烟”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医院护理的小护士来了。
那小护士走到我床铺前掐掉我手里的烟道“长官你就体谅体谅吧,要是被院长知道了,我又得挨训”说着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
我这人脸皮厚,但被小丫头片子这么一说,还真就不好意思,正当我想着如何回答啦,就看病房门口进来一人。
“哎呦,这小日子看起来过得还不错嘛”司马人还没进来,话倒是不落后。我一看司马穿着整齐的军装,肩上扛着少校军衔,就知道这家伙过得不错。
“我说司马爷,你这话说的,要不你也来试试这当病号的感觉”我没好气的回了句。
司马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瞄了一眼小护士,贼兮兮的给我一个眼神说“眼光不错,也该是为咱老马家传宗接代的时候了”
小护士听司马这话,两脸一泛红,嘴里嘟噜一句流氓就跑了出去。看着小护士出了门,我又点上那掐灭的半截烟。深吸一口气问司马“你他娘的不在前线待着,上这儿干嘛来了?”
虽然两人嘴上都不饶谁,但是我看到司马的时候心里真的高兴,估计司马知道我还活着,肯定也乐坏了。
司马从兜里掏出一包三炮台给自己点了一根,又给我点了一根说道:“半年不见,伍上校都抽起烟头来了,这可不是四少爷一贯的作风啊”说完丢掉我嘴里的半截烟头。
我接过司马点的烟看了一眼“香港货,你小子是不是遇到财主上司了”。当时各个部队的待遇不同,我那部队算是待遇最差的,就我那点工资,这三炮台是抽不起的。
司马坐在床边给我讲了负伤以后的事,包括师长殉国,军队被打散后又在长沙一带集结,我们那个师的编制给撤了,武汉会战后,整个师能扛枪的就只有不到一千人,我那个团本来就半个团的编制,听司马说最后就剩百来号人了,小日本又是飞机又是大炮的,要是和你上阵地干,那也是前面铁王八开路,你根本打不着,阵地之守住一天半时间。
司马后来参加了长沙会战,带着剩下的那百来号人给编到20军的另一个师当了营长,说是怎么也得把我这光杆团长的那点火种给留着。司马虽然没说,但我知道当时打的有多惨烈,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情,毕竟和自己一起扛枪的兄弟被一个个打死在这异乡,连个收尸的都没。
司马也带来了好消息,长沙会战确实打出了中国人的骨气,不过可惜那段时间我在养伤,司马说起这个,那一会儿比划着,一会儿口水四溅。要不是看他肩上那少校军衔,我还真以为他当时就是那长沙会战的总指挥。
司马临走的时候说“让我好好养伤,等伤好了上头好像要给个什么重要任务,保不准又是个团长,好弥补一下你小子”
往后的日子,司马是隔三差五的来医院扯淡,时不时还带两瓶泸州大曲,楞没把监护我的小护士给气出病来,我还纳闷啦这司马为啥不上前线去,整个人守着我干嘛?司马说“上头有任务,刚好让我这段时间休整一下,等你伤好了一起归队”
我呡了一口大曲酒,对司马说“不是你丫守着我一大男人干嘛?有这个闲时间也不回去给咱爹妈报个到,再不济也得找个姑娘谈谈恋爱什么的等到了部队就没这机会了”
司马听到这瞄了一眼周围压低声说“你以为你是一把能掐出水的黄花大闺女啊,是个人都稀罕。我他娘的想走,可上头不行,除了蹦跶你这儿,还真没地方去”
我一想这能有啥任务,还跟特务营盯梢似的,直到我出院以后,我才知道还真就和盯梢一样。
出院那天司马就带我去当地的军部报道,顶头上司先是象征性的表扬我和司马在战场上身先士卒的功绩,接着又给我两安排了一项任务,说是好像情报局截获了一份鬼子的电报,关于什么工程的。说完指了指我两进屋站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女军官“这位是情报局的孙嫒中校,你们这次任务到了指定地点后,她会给你们一一安排的”
我看那孙嫒,顶多就一瓜皮丫头。听上头这话,指定是让我两供她使唤,心里顿时恼火,但还是给人家一一自我介绍。那孙嫒看了我两一眼就说了句“明天早上九点,军部门口集合”就把我两打发了。
“用四川话就得说,格老子的”司马一出军部大门就来劲“我他妈还以为什么任务,这下好了,跟着一黄毛丫头混天黑”
看我没接话,司马又不乐意说“我还就马马虎虎了,你四少爷怎么也是指挥过一个团的人,好歹也是个上校,现在倒好,见了这毛丫头还得长官长官的叫着,这八成就是把你的军衔给降了那么几段,要换我,哥都不用鸟她,就看不惯她那吊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