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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神与道同!

五千年后,青光化虹,划破了洪荒北部的天空,在一道云雾环绕,飘渺缥缈的山谷前,光芒停了下来,渐渐淡去,露出一个青年的身影。

一身青色的衣袍,随风而动,上面图景显化,散发出莹莹神光,身躯挺拔,仿佛一棵青松,脸上似乎时刻环绕着一股迷雾,像是带着面具一样,让人看不清楚,充满了神秘,唯独有一双眸子,异常璀璨,如同天际的星辰,幽远,深邃。

目光扫过脚下,青霆眼中出现丝丝异色,距离他离开这里,已经过了一万多年了,这段时间,对他漫长的生命周期而言,连万分之一都不到,若非有机遇,中间又多有感悟,甚至不足以从少年进入青年状态,但以他的意识而言,却已经算得上久远,游历洪荒积累的阅历,让他隐隐也多了些莫名的感触,比起数万年前山谷中的静谧,不知从何时起,一些生灵到了这里。

因为神灵在这里诞生,天地间灵气充裕,又有法则映化,方圆万里一片祥和,这些生灵也就在此居住了下来,不过他们只是在山谷边缘,天地意志汇聚而成的庇护之力,没有青霆允许,他们始终不能进入山谷。

青霆站在云端,目光俯视大地,从这些生灵身上扫过,有的身后附带着晶莹的翅膀,容貌俊美,也有的普普通通,身上还有树杈并不完全是道体。

不过相同的,他们身上都散发着生命的气息,除了一些诞生在凶恶之地,或者专修毁灭,破坏之道的神灵,没有神灵不亲近他们。

经历了洪荒最空无,贫瘠的时代,众神对生命,一直抱有最大的感动,就像是盘古的意志直接孕育了他们,而这片天地,也根据他们的的需求,孕育了洪荒万灵。

青霆关注了一会,发现他们并没有破坏周围的天地后,也就收回了目光,这些年随着先天神灵诞生的越来越多,洪荒中天地各种生灵也都多了起来,比不上神灵高贵,生而掌握法则,天地的宠儿。

但架不住这些生灵的数量太多了,如过江之卿,无时无刻,都有新的种族诞生,天地从万年前,就仿佛迎来了一个爆发期,在孕育了足够的神灵支撑起法则之后,将剩余的本源全部挥洒了出去,用来创造后天生灵。

一开始青霆还感到新奇,对这些新的,脆弱的生命感到惊奇,会驻足观看一些年,后来见得多了,也就淡然了,甚至不只是天地意志,有些地方,神灵也会主动创造自己的属族。

若是青霆愿意,耗费自己的神血,滴落大地,万里之内,也会出现新的一族。

不过青霆并没有那个心思,创造属族,会增添很多气韵,会扩展自己的大道,就如同龙祖,凤祖一样,形成一个伟大的族群,但同样的,也会分割自己的本源,需要背负起种族的命运。

神灵天地所生,生来无因无果,无亲无私,最是公正,最是无情,就仿佛天地法则一样,处于万物之间,却又脱离在万物之上,鸿蒙有道,神与道同,并非说说而已,但若有神灵愿意耗费本源,孕育种族,选择陷入红尘之中,与万灵共舞,则又是另一种选择了,二者之间,得失却是自在心中。

叮铃铃!

山谷前,青霆放出自己的气息,一道青色的光环浮现在身后,一串清脆的声音丁玲声响起,从山谷深处传来,如同泉水叮咚,又好似天地初开,大道神音空灵,围绕山谷的迷雾轻轻晃动,慢慢分散,一道青色的光芒从深处蔓延出来,青翠的莲花从天空落下,虚空中笼罩山谷的神纹交织着青色神光,放出一道道金色的晨曦,神圣,威严,在上山谷上形成了一道青金色的虹桥。

青霆嘴角勾起一缕笑容,大步落在虹桥上面,这是这片天地在呼唤他,欢迎他的归来,也随着他迈步,方圆数万里的天地都仿佛震动了起来,天地意志在汇聚,灵气化作长龙,从四面八方涌动,卷上高空,神光压缩下,化成了液态,密密麻麻的雨滴洒落,伴随着法则交织的神音,一缕缕迷雾蔓延,在山谷边中合拢。

与此同时,也就在雾气扩散的时候,居住在山谷边缘,一个被数百带着翅膀的生灵围绕着,头上戴着神金打造的金冠,坐在石坐上的苍老生灵浑身一颤,眼睛猛地睁开,猛地坐了起来,身后三对翅膀展开,足有十丈,上面精细的神纹闪烁,勾勒出一副巨大的古木图腾,图腾周围涌现出莹莹绿光。

“召集所有族人,神灵大人回来了!”苍老的声音回响,老者的眸子多了几分锐利,环视四周,声音中带着激动,身躯仿佛在颤抖,对着周围的族人说道。

“是,先知!”

其他这样的生灵也纷纷激动起来,四散分开,张开翅膀,仿佛四散的流光,纷纷向着山谷边缘的四周飞去。

一会儿,石座上就只剩下老者一个生灵,看着离去的族人,眼中流露出一抹疲惫,不过瞬间就化成了坚定,叹息一声,将头顶的王冠取下,轻轻抚摸着,遥望着西边的天空,身躯一动不动。

神灵谷内,青霆走到了自己诞生的地方,山谷的最中心,这里和他离开的时候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中间一片碧绿的潭水,上面灵雾弥漫,星光闪烁,正汪汪冒着泉水。

灵泉周围,各种奇花异草生长茂密,上面弥漫着各种法则,其中多是青霆自己掌握的神通,有雷霆汇聚在叶子上的三叶草,银白色的光芒闪烁,充满了雷霆的暴躁和恐怖,电弧聚拢在上面,似乎碰一下就会爆炸。

也有向阳而生的花朵,金灿灿的,宛如神金的金水浇汁而成,每一片花瓣都充满着韧性,上面弥补这神纹的印痕,和法则呼应,充满了朝气和生命之力。

而其他的灵植,虽然没有这两株神异,常开不败,但也经过了漫长的生长,没有经过采摘,灵果掉落在地上,灵泉涌过,精华融入大地,地脉浮现,神光汇聚,即使青霆诞生后就离开,从没有打理过,这里也早已经是一片万灵向往的神土。

“和吾预料的不差,在此处种下,不仅可保万无一失,更是平添了两分由死而生的可能!”青霆神目从山谷四周划过,眼中带着满意,在周山锻炼过神魂,极致的压迫下,本就不凡的神眼,此刻更是看清了更多的东西。

无纹的手掌在虚空划过,一道漆黑的裂缝从掌心边缘打开,紧接着,一大堆冒着五光十色的神物就冲了出来,飘在空中,一道道灵光冲天而起,散发出不小的威视。

看着这些重宝,青霆眼中闪过回忆,经过和帝俊的论道,他的化虹飞行之术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离开了周山之后,若是全力赶路,千年以内便可返回神灵谷。

而之所以花费了这么久,青霆却是为了准备一些东西。

此次出去,他见到了很多,也获得了很多,但若说最珍贵的东西,在青霆心中,却不是众神梦寐以求的先天灵果,也不是和先天大神,太阳之主帝俊的论道。

反而是他一开始进入周山之中,最懵懂的那段时光,那个时候,他望着周山,周山巍峨,不知多高,不知多远,行走在周山之下,逆境之中,感悟着周山的意志,也烙印着他的自己眼中的周山,周山下的他,将那一座宏伟的,不可描述的山峰,彻底的装入了心中,刻印在神魂最深处。

从此之后,整个洪荒都在了他的心中。

逆境中的对抗,不仅仅是外在,还有自我的限制,走过周山脚下,他的神魂升华了,心灵也在那一刻开始蜕变,青霆把握住了那一霎那的时光,常驻在心灵之中,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直面帝俊,在大神面前讲述出自己的大道,之后的论道三百载,更是让他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若是以一株先天灵根残片作为根基,由死而生,斩去自身,明悟大道,是否可以凭此,摆脱天地枷锁?”这是一个疯狂的想法,也是洪荒中大多数普通神灵想都不敢有的想法,他们没有机会,成功的可能性就如同在此时徒步登上周山一样,而青霆有了这个机会一株先天灵根为薪柴,众神想都不敢想的手笔。

看着空中漂浮的各种神物,足有数十件,各有神异,散发着灵光,被笼罩山谷的大阵遮掩,其中有一颗小树,只有三尺,却冒着三寸灵光,漂浮在空中,树叶哗啦啦而动,神纹闪烁,形成各种奇特的图样,由钟鼎之形,也有刀枪剑戟,片片都有神异,树叶碰撞,清脆悦耳,让人很容易就陷入空灵之中,心无杂念,对大道领悟有很大的提升。

还有一朵莲花,青翠无比,充满着浓郁的生命之力,花开六瓣,神圣的气息还未彻底散出,生命法则在那里交织,隐隐散发着神灵的气息,不在小树之下,也有一块拳头大小的土壤,普普通通,漂浮在空中,位于最高的地方,没有一丝异样,却隐隐将小树和莲花都压在了下方。

其余的神物围绕着它们,形成了众星拱月的样子,灵光分散,不敢靠近一分,又隐隐汇聚在一起,仿若臣子,这些都是木属性和生命属性的宝物,每一件都是难求之物。

“神灵胎死腹中的残躯,第二代悟道神树,以及耗费了三千年才挖出来的这一点周山土壤。”青霆眼中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满意,这些宝物,除了他见过的帝俊,其他的神灵都无法和他相比,虽然他为此,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很快,他就将这丝满意泯灭,保持心如止水,几近悟道状态,以神念汇聚周围天地法则,口中发出轻喝。

“化!”

神目金光璀璨,如同两轮大日,射出两道神芒,金黄色的火焰在空中燃烧,同时,青霆面容肃穆,双手结印,眉心银白色的雷霆印记闪烁,虚空中一道道神雷涌出,传承恐怖的波动,山谷上方黑云压顶,数百丈的雷龙起伏,又被他控制着,不彻底落下。

咚咚咚!

金色的火焰涌动,化作一片汪洋,瞬间淹没了天空的神物,悟道小树颤动,灵光大放,像是一颗小星星,在火焰中横冲直撞,即使没有灵智,但也感受到了危机,想要冲出去,却被一道道雷霆锁链从黑云垂落,封锁住了天空。

六瓣青莲也在剧烈颤动,不住在空中旋转,放出精纯的乙木气息以及微弱的神力,混成一道光幕,挡住了金黄色的火焰,想着地下钻去,砰的一声,倒飞了回来,不知何时,地面已经被一层清光笼罩,约有三尺,一直蔓延到山谷边缘。

金色的神火剧烈燃烧,释放出恐怖的温度,外层的神物已经开始融化,灵光不稳,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只有最中心的周山土壤依旧稳定,丝毫不动,就像是他的本体一样,镇压洪荒,周山不动,则洪荒万世不动。

“不用反抗了,不要说你们没有灵智,就算有,你们也不可能挡住一尊神灵亲自出手,而且是在他的神域中,即使你们全力反抗,激发本源,也不过拖延吾百载!”青霆目光冰冷,看着火焰之中困兽之斗的神物,全部心神沉入其中,正片山谷都被他掌控,就算是一丝微风,只要他不同意下,就不不可能吹起。

周山土壤他不担心,能走从周山带走,本就代表了天地意志的默许。

至于青莲和小树,连自我意志都没有诞生,也不可能对抗他,他连火神珠都没有用,一点不手掌控的外力都不借助,就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

到了现在,五千年的时间内,他能搜集到这些宝物,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若是有其他的神灵观看青霆的气运,就会发现原本如同长龙,紫气盎然,蔓延千里的五彩华盖,现在已经满是裂痕,周围的气运前所未有的低迷,彻底断流,神嫌兽弃,被天地意志抛弃,这是神灵陨落之兆。

“自动献出尔等九成本源,吾当承若你们可以在此修养,躲过大劫,直至恢复,甚至诞生灵智,若是想要离去,或是找吾报仇,皆由汝等,否则就此,神毁道消,吾可以燃烧气运强行在天地中找到你们,就不怕担负破坏尔等之责,尔等也不用怀疑吾的决心!”

青霆声音冷漠,盯着天空中的青莲和小树,冰冷的神音像是北冥万古深埋的寒冰,大道之争,不容退后一步,尤其是已经做到了这个程度,为此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根本不可能放弃,不到最后一步,他不想着彻底毁灭这两株神物,即使在神灵诞生之地,处于他的主场,神物若是自毁,拼死抵抗,本源燃烧,他能截获的恐怕也不足六成。

而且那是取死之道,毁坏天地神物,会折无尽气运的,到时候连充满裂痕的华盖都保不住,会彻底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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