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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军训日记:迷彩严装。

“怎么样?对新同学还满意吧你们?”程老师笑着对台下目光炯炯的少女少年们扬声开嗓。略粗又显短的双臂负于背后,挺胸跨立于讲台上。脸上虽漾着微笑,却令人敬怕。至少,泽仁雍措是这样感觉的。

“满意……”台下的少女少年们眉开眼笑地嚷嚷。后面有貌似有几个不知好歹的男生在扬声喧嚷:“能说不满意吗?”

“当然能!”程老师笑里含威地说。待台下跃跃欲嚷时再次开口:“但那是废话!”

“哦……”台下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一张张无奈的脸上,似乎写着:是废话您还问!

看着台下有苦难言、声不成语,程老师得意地咧嘴直笑。

“程老师您好坏哦!”泽仁雍措右边的陈怡勇敢地扬声说,随即其他人也团结一致地附和着嚷嚷。

“好了!”见台下越发喧嚷,程老师收颜喝道。台下又倏然禁声。

“咱们先来个上台自我介绍。”说完就指向右手边的第二列第一排的一位少年说:“从你开始。”语毕便闪到讲台右边的窗前,看着那位少年上台。

少年壮瘦平常,个子却有点矮小,显然年纪也偏小。但穿衣有点痞——泛白的牛仔裤用一条白皮带要掉不掉的挂在屁股上,有点不堪入目。

“猴子屁股都露出来了!”程老师带着戏弄的语气说,眼睛笑眯眯地盯着少年不堪入目的屁股。

“哈哈……”身后响起一阵喧哗嘲笑。

少年羞涩地扯嘴露齿一笑,笑的有点可怜——满脸通红。然后明显紧张的样子,对着台下犹豫了一下。挺胸吸了口气,再红着脸用青涩且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介绍自己:“大家好,我叫秋辉琛。嗯……来自彝区黄坡乡的彝族人。然后……平时喜欢唱歌和听歌,还有……打篮球、乒乓球,嗯……”转动着眼珠子想了想,再张嘴欲言时结果却是作了个深躬,然后匆匆地下台扑坐。

“我靠!还有这种操作!”后面有男生大声说。

少年墨黑不过眉毛的刘海下,挂着尴尬又违心的笑容。匆匆下台时还提了一下屁股上的裤腰。刚坐下,窗前的程老师居高临下且笑吟吟的瞧着他说:“秋辉琛呀!你个龟儿子,脸皮不辉,屁股倒是挺辉的。要是没了腰带就能跟孙猴子认兄弟了!”

“哈哈……”身后又是一片沸腾。少年貌似尴尬得无地自容——深深低着的头欲要藏进桌底下去。

程老师小人得意,咧嘴坏笑。

泽仁雍措觉得有点同情他的窘迫,但还是忍不住地微微一笑。然后目光又不由自主地望向了秋辉琛后桌一排上,靠窗而坐的宋锦书。

貌似所有人都在扬声嘲笑或者欢笑时,他却那样的不同——隐隐闪光的侧脸敷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貌似在打量着秋辉琛。他同桌的那位高硕少年却与其他男生一样,笑得前仰后合欲要拍桌子。

“安静!”程老师见台下喧声不绝,而台上已经有位脸色沉静的少女站在那里,用淡漠冷傲的目光睥睨诸人,便收颜喝道。

泽仁雍措把目光从宋锦书身上移开,望向讲台上的那位少女的脸上。只见一张精致又妩媚,让人神往又惧怕的脸撞入眼睛——这是一张美艳得令人害怕的脸。

泽仁雍措觉得这张脸与宋锦书的脸何其相似——同样是略长而眼尾轻扬,妩媚中带着寒意的眼睛。同样是唇棱分明而锋利,显得倔强又不羁的嘴巴。就连二人的眼神都极其相似,同样的冷漠而孤冷。只是,宋锦书如剪竹叶的眼影与如画笔挑的眉梢间,更多的是犀利。

“大家好!”美艳少女淡淡地开口,目光冷漠而刻意无神——无视一切。“我叫党朝茗,藏族,来自藏牧区的日鲁库草原。”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听着让人隐约难受。泽仁雍措觉得这个少女生的好奇怪——她冷淡的语气、尖锐的声音、淡漠的神色,都与她美艳绝伦的脸极不和谐;又觉彼此使然,本该如此。

“平时喜欢画画……”顿了下再道:“还有骑马。”言语和神色都显得异常的随意和冷漠。

台上的美艳少女一语未了,台下就登时喧闹了起来:“哇塞!好厉害哦!竟然会骑马……我好害怕呀……”后面几位“胆大包天”的男生似是嘲讽似是惊讶地嚷嚷。有一两个已经在开唱了:“欧巴刚那style!”

然而美艳少女却不为所动,语毕便微微一躬,然后面无表情的迎着台下的喧嚷,潇潇洒洒地下台入座。她的个子中等,与杜春妍同高。但身材隐腴,令人着迷。

泽仁雍措的几个室友也惊讶得交头接耳起来。泽仁雍措却见怪不怪。因为她知道,出生在雪区牧场里的人,从小与牛马为伴,会骑马是很正常的。

“安静!”程老师见台下有些疯狂便怒喝道。台下又倏然无声。

美艳少女入座后,宋锦书的同桌,那位高硕的少年便起身迈步上台。上台后张嘴“啊”了余音略长的一声,右手轻拍了两下胸膛,像是在整理思绪。

台下的人见这情景,不禁“哈哈”地笑了起来。就连一旁的程老师也不禁咧嘴一笑。但高硕少年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嘲笑,从容不迫且微笑着扬声:“大家好!我叫柯迎晨,汉族,来自汉区的牡丹乡。平时喜欢打篮球,还有……”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没有了!”说完就迈步下台,连鞠躬都省了。

“哈哈……”台下又是一片沸腾。

泽仁雍措也忍不住地掩嘴笑着趴在桌子上悄悄对杜春妍说:“这个男生好有趣!”

“嘻嘻……他是个神经病!”杜春妍也笑着说。语气与脸色好像在明示,她与这个“神经病”很熟。泽仁雍措心想试问,但还是抬头坐好望向了讲台。

少年锦书,终于上台了。

腰杆挺直,长腿阔迈、不急似急地步上讲台。

玉颜星眸之间平静无异,却光芒四射。泽仁雍措又迷迷糊糊的盯着他,生怕稍不注意就会错过什么似的。

只见他:

“大家好!”微微躬身。

“我叫宋锦书。”再鞠躬。

然后……坦然下台赴坐。

“哦……”台下响起似是失望又似不满的声音。

“搞什么?装逼啊!”后面一声男音高响,泽仁雍措便隐约感觉不悦地回头望去,却因惧怕而乱扫一遍——面目阴沉,令人害怕。

她心头一颤,避之不及。

再次远远的望向已经入座的少年挺直的背影,她不禁暗问:“他真的是在装逼吗?”

台上人上人下,她完全无视。因为除了他,任何人都貌似与她无关。除非是自己“大祸临头”。

果然,“大祸临头”了。不觉中已经到了杜春妍上台了,下一个就是她。

小心脏突然变成一只小野兽,开始不肯安分地在胸口横冲直撞。撞得她几乎晕倒,手脚不受控制地隐隐发抖。她是个胆小如鼠,没出息的人。从小就这样,只要一害怕或紧张就四肢发抖。

刚刚一心都在少年锦书身上,无视了自己。现在“大祸临头”了,她才开始顾起自己来——别说是对着四十余张新面孔,在县中学初三毕业时,对着同在一间教室里相处了三年的同学,她都害怕上台。

不过!今天……貌似……有点……不同以往!

她虽然害怕上台,但也不想逃避。

胸口里的那只不肯安分的小野兽,貌似很想上台、很兴奋、很紧张、很期盼。

“到你了,泽仁雍措。”见杜春妍下台过来,她前桌的黄静文回头提醒她。她一边偷偷吸了口气,一边缓缓转了身。才起了身又弯了身,把同桌杜春妍的椅子往前一抬。直了身后抬起右手将右脸上的头发往右耳后一顺,同时把穿着贵人鸟小板鞋的左脚往前一抬便离开了座位向着讲台迈去。

她奇妙的感觉,前方不是讲台。但究竟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只觉,白履抬落间,离讲台越近,小野兽就越发的兴奋……。

“大家好!”微微一躬。声音有点小、有点颤抖,还明显怯懦——神色慌张。

“我叫泽仁雍措(cuó)。”借着随意地环顾台下时,往右边第一列的第二排上,靠窗位上的少年,偷瞄一眼。

台下星星零零的目光几乎聚集在她的脸上,唯独少年却无视诸影,垂眸静听。

她莫名失落:“藏族,来自乌拉县城。”犹豫了一下:就此离去,还是继续……然而小野兽却好像不愿意。于是再微微扬声:“平时喜欢看书和看电影。最爱读唐诗宋词……”少年终于抬睑。一双眼影魅惑、眸光寒冷的眼睛,终于望向了她。

她心头一颤,本来灵动传神却在他身上变得迷糊奇怪的眼睛,迅速落荒而逃。同时迅速抬起右手,以随意顺一下鬓发的动作来掩饰内心的紧张,微微低头:“最喜欢看的小说是美国女性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的《Gone with the wind》中文版叫《飘》,是百看不厌的那种喜欢。以及这部小说改编的电影——《乱世佳人》,还有周星驰的每部电影,都是百看不厌的那种喜欢。”说罢便若有所思地样子转动一下眼睛后微微一躬便谢幕下台。

入座时,右旁的陈怡向她靠过来,同时用掺着疑惑的笑容问她:“你说得那么认真干嘛?反正也没人在意。”

其他四位室友也用写着疑惑的目光直直地观察着她,使她莫名紧张。其实,她也为自己在台上的多嘴而感到困惑——从小习惯把喜欢的当作秘密的她,为什么今天却破例把喜欢的都说明于此?还这般多此一举——说的那么认真和详细!

“不过说的很好!值得鼓励!”杜春妍见泽仁雍措有些忧郁的样子——垂头走神,便笑着鼓励她说道。

待室友们重新坐好望向讲台后,泽仁雍措偷偷望向了少年。只见少年坐姿严谨——头正腰直,手放桌面。只是侧影中,感觉略长的睫毛隐隐覆眼。貌似,依然无视人影。

白色的T恤与周围白光的相映中,觉得少年的人影好遥远!好孤冷!好诱人!

不觉中第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响了。

第二节程老师继续让还没作自我介绍的十几位同学介绍完后,用几分钟的时候说了一下关于军训期间的各种要求。然后与同学商量着先把班长选出来,好让她或他带领班级配合教官实行军训课程的同时,也管理和监督班级军训期间的纪律情况。

说是商量,其实只是通知而已。当同学们嚷嚷着要谁谁担任班长时,只听程老师忽然高喝:“安静!”

待台下恢复静默时再坏笑着说:“对于正班长的人选,我就独裁选定了——就让宋锦书担任正班长。”再欲言时,却见台下登时沸腾起来;特别是后面的几个男生,扯着嗓门嚷嚷:“凭什么?”

“凭什么!”程老师严色喝道。“人家中考成绩是全县第二,你们说凭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后,台下似乎无人能反驳了。很多人又惊讶又怀疑的瞧向了端坐于窗边的宋锦书。

泽仁雍措的室友们,除了杜春妍和李木珍,其他四位少女也一脸诧异的瞧向了宋锦书。

“那全县第一是谁呀?老师!她/他在不在我们班?”后面有男生扬声道。

“全县第一不在乌拉高中,人家肯定早两天前就去州府康中的网络班报到了。”

“哦……”台下似是很失望一般嚷嚷。

泽仁雍措则心下暗暗感慨,原来他这么优秀!又想到了下午来学校时的那位中年司机说的什么从小就成绩优异之类的话。正想得入神时,忽闻右桌上的陈怡小声嚷道:“不会吧?宋锦书成绩竟然这么好!完全看不出来呀!”又听左边的杜春妍有点骄傲的说:“宋锦书从小学就成绩很好的,几乎年年全校第一!”

“这么牛!”陈怡诧异的说,再疑惑地问杜春妍:“那他怎么不去考康中?”

“这个……”杜春妍若有所思地顿了一下再续道:“我也不知道,我没问过。”说完便展颜“嘻嘻”地笑了笑。

因闻前面的宋锦书开口:“老师!我可以不当班长吗?”

所有人都诧异地瞧向了他,程老师也诧异地愣了一下再问:“为什么?”

见宋锦书犹豫了一下,再淡淡地回答:“我不想管人。”

程老师又是一愣,继而咧嘴笑着说:“没事,你就当个有名无实的班长就好。”

“哈哈……”台下忽然沸腾。泽仁雍措的几个室友们也笑得脸上开花,她却疑惑地瞧着前面被程老师搞得无可奈何的宋锦书发神。

程老师通知了让宋锦书担任班长后,让宋锦书与几个男生把军训服发给同学们。发完军训服装后没几分钟就下课了。

泽仁雍措和五位室友回到女生公寓,第二栋楼里的3—9宿舍后,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地换上了军训服。换上之后,发现并不是预想中的样子,不禁大失所望。陈怡和苗曦儿更是嫌弃得不禁哀声哉道起来。其他三位少女也一脸失望,唯独泽仁雍措却暗觉这身军服很好看,很喜欢。但她不敢发表意见,怕引起众怒。只能独自站在自己衣帽区的镜子面前,偷偷的孤芳自赏。

镜子里站着一位身材高挑,身上严严整整地穿着以绿色为主的迷彩军服,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军帽的少女在左右扭动着身体打量着自己。时抬时垂的帽檐下,露出一张精美而娇柔、肤色白里透红的脸蛋,在左右地换着出现。一双眸色如秋水一般深邃而温柔的眼睛,含着惬意时不时地抬起看她,使她不禁肤浅地孤芳自赏起来。

但想在五位少女的眼底下孤芳自赏,貌似是不可能的。

果然:“我去!我说泽仁雍措儿!你的军训服怎么跟我们不一样啊?竟然这么好看!”陈怡突然出现在镜子里的她身边,一脸惊讶地瞧着镜子里的她说。

她吓得不禁一颤,转身后疑惑地问陈怡:“不一样吗?哪里不一样了?”

“哪里都不一样!”陈怡从头到尾地仔细打量着她说,“不管是裤子还是衣服,还是帽子都不一样。”

她觉得好奇怪!大家都是同样的军训服,怎么就不一样了?就在她困惑不解时,苗曦儿走过来道:“因为人家身材好啊!”

“那你的意思是我身材不好了?”陈怡有点不高兴的样子,直直地盯着苗曦儿问。

苗曦儿“嘻嘻”地笑道:“你身材很好,跟泽仁雍措一样。”

“那为什么不一样?”陈怡继续问。“因为……”苗曦儿暗有深意的样子用手指像画圈圈一样,把陈怡的身上从头到尾地指了一遍,再“嘻嘻”地笑着说:“所以不一样了。”

陈怡若有所悟,张嘴一愣,随即气冲冲地蹦出一句:“我去大爷的!”说时动手推了一下正笑得脸上开花的苗曦儿,然后跟她闹腾。

她对她们“嘻嘻哈哈”的闹腾看得似懂非懂,但看她们闹腾得那么开心也不禁开心的笑了笑。

晚上她终于失眠了。夜越深人越静她就越发地想家。当室友们都进入梦乡时,她还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紧紧地抱着陪她睡了好几年的“大熊猫”久久的望着窗外,在深邃迷茫的夜空中亮晶亮晶的几颗星星思绪飘游,暗暗思亲想家。过去在家里无忧无虑却一直被她所忽略的点点滴滴,突然变得越发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幕幕放映,使她暗暗惆怅。

窗外的夜空也没有家里卧室窗外的夜空辽阔,星星也没有家里卧室看到的多。

身下的床也太小了,挤上了她和“大熊猫”一人一“熊”,就没有翻身的余地了。还很硬,硬得使她翻来覆去的浑身难受。盖在身上的被子也觉得怪怪的,好几次被她给踢到一边却因发冷而不得不重新盖上。她第一次深深的想念家里又大又软、又漂亮又舒服的大床。

也不知时过多久,最后缠绕她思绪的奇怪地变成了宋锦书。想着在县城贵人鸟店里看鞋子的他,想着在教室里无视一切的他,想着想着就恍恍惚惚的睡着了。

“噼……”一声响亮的哨子使她猛然惊醒。

她倏地起身坐在床上东张西望时才发现原来是操场上教官催床的哨子。而室友们正在鸡飞狗跳地起床穿军训服装。

她也迷迷糊糊地开始穿衣服。慌慌张张地穿好了军训服装,准备下床穿鞋时,瞥见了她的“大熊猫”昨夜不知何时被她挤出了床上,此时正孤苦伶仃地躺在地上无可奈何地轻吻着冰凉的水泥地板。看着好可怜好委屈,让她有点心疼。她弯身将大熊猫拎起来,轻轻地拍了拍,再往床上一丢便穿上迷彩布鞋,再将那条军绿色的帆布腰带扣上腰间,戴上帽子便跟着室友们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宿舍。

慌不择路地跑出女生宿舍楼时,远远的望见国旗台下站着一片穿着迷彩军装的茫茫人海。从操场左右两百的宿舍楼底下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的人,纷纷攘攘地跑入人群后面。

泽仁雍措与室友们也慌慌张张地跑入了对着国旗台右边第一排的网络班的队伍之后时,远远的望见了穿着一身迷彩严装的宋锦书,面向着队伍挺立于网络班的队伍之前。头上的帽子帽檐微低,露出半张弥漫着一股神秘气息的俊脸。冷傲的目光睥睨着全班却无视任何一人。

待所有人到齐后他才迈步向队伍后面走来。泽仁雍措望见他走到面前第一列队伍之后停顿了一下,随即唇角微扬,依旧冷漠的眸光隐隐添上些许笑意,然后款款向她迈近。她有些茫然的回头张望,确认是不是她看错了。只见后面的陈怡也一脸茫然的瞧着他。而那位刚刚所有人都到齐了,她才慢悠悠地走到陈怡身后,面无表情的站在队伍最末尾,叫党朝茗的美艳少女却垂额静立,无视一切——迷彩军帽的帽檐微垂,只露出半张画着一张倔强又魅惑的嘴唇的俏脸。

这个美艳得令人害怕的藏家少女,貌似很孤冷。

正张望间,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平稳含磁的声音:“同学!”

泽仁雍措猛然回头,正撞见了他在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登时心跳加速,茫然地扑闪两下睫毛后抬手指着自己开口:“我?”

他嘴角微扯:“是。”再续道:“你们三位去补上前面的队伍吧!”

“哦!好的。”泽仁雍措乖乖点头,继而有点慌张地撩腿去补上全是男生的第一列队伍之后。陈怡也撩腿跟上补在她身后。那位美艳而孤冷的少女,则慢悠悠的补上了也全是男生的第二列队伍之后。

这届的网络班,女生明显比男生多一些。

待泽仁雍措与她身后的两位少女补上了队伍,使队伍变得整齐后,他才边数边走地向前面走去。

待他数完人数再报与教官后没多久,在立于国旗台上的总教官的高声指令中,网络班的队伍最先扭动着队形跑入了操场周围的跑道上。其次是尖子班,然后是一到十四的普通班,所有班级在各班班长的带领下开始晨跑。

绕着跑道跑了六圈后再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听了几分钟,总教官对接下来的十四天军训期间的铿锵之词后,就解散去吃早餐。

这是泽仁雍措第一次在学校食堂里用餐,也是她第一次喝豆浆。食堂里,只有豆浆和稀饭。稀饭,她小时候在街上的餐厅里喝过一次,很难喝就再也没喝过。也很少有机会去外面的餐厅吃早餐,因为她家的早餐一直习惯从小区门口买来的主食配上自家打的酥油奶茶食用的,经年如此。

至于豆浆,她还没有喝过,自然不知道是什么味而不免想尝一下。家里的人好像不喜欢喝豆浆,她也没见有谁喝过。所以她用饭卡(昨天报名时领了饭卡后顺便去充卡室充了两百块钱。——乌拉县高级中学里的食堂只能用饭卡。)刷了一个白馒头、一个白鸡蛋、一杯豆浆,与室友们一起上二楼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从小喝惯了酥油奶茶的她,吸了一口豆浆就蹙眉皱鼻地吐了出来。

太甜!味道还怪怪的。

“你没有喝过豆浆吗?”杜春妍见她一脸恶心地把嘴里的豆浆吐进垃圾桶,便好奇地问道。

“没喝过。”泽仁雍措有点难为情的样子回答。

“那你以前吃早餐喝什么呀?”对面的陈怡咬了一口包子后瞧着她边嚼边问。说完便把面前的豆浆吸了一口。

泽仁雍措慢条斯理地撕下一点馒头塞进嘴里,也边嚼边道:“酥油奶茶。”

“每顿早餐都喝酥油奶茶吗?”陈怡明显诧异的瞧着她继续问道。

“嗯。”她微笑着点头。

陈怡登时惊讶得叫道:“哇塞!真是有钱人啊!每顿早餐都能喝酥油奶茶!”

“你这不是废话吗?也不看看人家住的房子!那可是咱们乌拉县城里仅此一座的藏式别墅!”苗曦儿有些激动的样子说。

陈怡“呵呵”地笑了笑,又想到什么似的瞧着泽仁雍措说:“怪不得你皮肤这么好!原来是养得好呀!”

当地的酥油是产自雪区牧场,由牧人用清晨刚从牦牛身上挤出来的鲜牛奶提炼出来的一种乳制品,也是藏族食品的精华。其营养价值极高,有补五脏、益气血、治肺痿咳喘、止吐血、止消渴、缩小便及泽肌肤之功效。其价格也高,不是平常人家能常年食用的。

泽仁雍措有点难为情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低着头慢条斯理地撕馒头送嘴里吃。吃了几口后就没胃口了,但她还是想着把剩下三分之二的馒头给勉强吃完。毕竟,对面的墙上正高高的挂着一副有:“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名言警句与一位正“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农民伯伯的农人田画。

而且,从小她爸爸对她和姐姐的严慈善教中,也有关于农民伯伯与粮食之间的辛劳农事,以及咱们藏域对食物的稀罕而珍惜。。

正食之无味弃之可耻,无可奈何的撕一点嚼十下,细嚼慢咽的吃馒头时,忽闻坐在对面的陈怡身边的苗曦儿明显兴奋却小心地嚷道:“宋锦书!宋锦书!”

帽檐下的眼睛也兴奋却小心地往泽仁雍措的身后偷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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