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片刻,老先生神游往回,微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天辰这才想起自己受人恩泽却还未报知姓名,实在不敬,继而跪下:“晚辈天极山威虎堂李天辰。”
“师从何人?”
“家师人称‘坐山佛’,李姓名讳千山。”
“李姓,千山,当是没错了,你且起身。”老先生伸手将天辰扶起。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想不到老夫迟暮之时竟能得遇故人,也算是天意了,你资质绝佳,假以时日说不定能超越霸天兄,成就一番伟业。”思虑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定,说了句“跟我来。”转身往山洞走去,天辰赶紧跟上。
老先生取出一方楠木盒子,交到天辰手上。
“打开它。”
天辰轻轻揭起盒盖,里面一块红布包裹,再掀开红布,一本古册呈现眼前,古册上赫然四个大字:逐风刀法。只听老先生继续说道:“这本刀法本是你们门下之物,承蒙霸天兄相赠,如今老夫已是落暮之年,孑然一身无所传承,这刀法传于你手也算是天道轮回了。”
天辰惊喜之下,拿出书册,放进内衫,跪下磕起头来,口中说道:“老先生如此爱重天辰,天辰永生铭记,自当竭尽全力,不负老先生所期,师门在上,不敢有背意之举,只能磕头谢恩。”
“小子起身,这刀法本就是你们门下的,老夫不过是重归于你,只是有几句话说与你。”
“老先生请讲,天辰恭听。”
“你年纪尚幼,切不可强行冲脉,以你的体质来讲,当再有三年之功方为妥当,其次,你体内元气怪异,老夫查看过,发觉你气海中有强大的隐藏气息,只是被某种禁制束缚,一旦失控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你需千万谨慎。”
天辰早间便知道自己元气奇特,并不吃惊,但仍是感激老先生的关怀之情,只是老先生所说的体质尚弱不可冲脉,自己需得放在心上,免得一个不慎误了性命,那自己这个天才就太不划算了。
老先生继续说道:“还有一事,逐风刀法为左手刀法,但是当年霸天兄使的是双刀,相辅相成,攻防自如,你在修练左手之时,也不可弃了右臂,只是老夫也没有其他可以相授,能不能重现你师祖的神勇之势就看你的造化了。”
天辰其实也有此打算,师祖自断左臂,只是传了右手的刀法下来,如今自己得了左手刀法,必然要将其圆满,方能甘心,有些难办的就是,自己惯用右手,左手练刀怕是没那么容易,需得要多适应下了。
那老先生看着天辰,突然凝重起来,喃喃道:“十数日前的荧惑黄道逆行,停至心宿,成了荧惑守心之相,古书所载,上次出现该相正是妖邪突起,鬼魅乱世之时,却不知道此次又将如何,但愿老夫今日能种下善因。”
不知不觉间,秋阳已经当空高照,时候不早。
老先生道:“你该走了,今日相遇,了却了老夫一桩心事,你下山之后切不可说起此间之事,即便你亲近之人也不行。”
“谨记老先生嘱咐,可否告知先生名讳,往后天辰才好铭记恩德于心中。”
“一世浮云,过往如烟,又何必留有执念,你这便下山去吧!”
天辰也不再强问,磕了三个响头,转身便走,只觉眼前清明一片,没有半分彷徨,连日的疲累也一扫而空,那只猕猴又站在了石壁之上,像是挥手送行,天辰也挥了挥手:“猴兄!再会!”昂首而去。
天辰记得元亭说过要往北面下山,便直接朝着北山行去。
途中碰见了正在找寻自己的志风志云,这两人没有见到天辰心急如焚,便又回转来寻找,这会儿见了天辰无恙连番的感天谢地,倒是让天辰有些感动,一问两人都得了灵石,也算有些安慰。
遗憾的是自己没有冲破五脉,只是期间的奇遇也不便言明,便随意搪塞一番了事,三人一起直往北山而去。
到了事先预定地点,其他人早已经到达,这北山也是悬崖,只是之前一路走来,并未觉着是有多高,如今站在这崖边才知道,这山脉真是高的吓人。
脚下是翻滚的云海,望不见崖底,让人情不自禁的就要后退,山崖的对面是一座稍要矮些的山峰,中间云海相隔,时至午时,两峰之间风流涌动,云海渐渐散开,几根不清楚什么材质的绳索显现出来,直达对面的山峰。
人群有人喊道:“找到啦,大家拿上滑轮,下山去吧。”
天辰随着人群,取了早已准备在此的滑轮,学着前面的样子,套上滑轮,向对面滑了过去,到了地头再回头望去,明白了当时元亭所说的可下而不可上,原是接着高低落差,滑行下山。暗叹一番,随着众人往山下走去。
行了约莫两个时辰便到了官道,数辆马车早已等候在此,天辰心想,山上那几个老头倒是安排的妥当,只是这一行下山之人,几人喜来几人忧,忧的人自然是到了瀑布却未寻到能共鸣的灵石的人,乍看一眼还不在少数。
天辰自然并不在意,心中却挂记一人,问道:“你们两看到曲兄了么?”
志风回道:“未到之人是从另外一处下山,当是不会和我们一道回去的。”
天辰“哦”了一声,也不再多问,乘了马车往天极山驶去。回去的路要快的多,行至傍晚便已到达天极山,因为第二天便要举行封武台受封典礼,所以各堂人马都是直接回堂口修整。
威虎堂三人到了堂口,天德已经率领众人于大堂等候,见三人都是平安无事,自然是欢喜的紧,迫不及待的追问几人试炼的详情。
这种时候天辰怎么能够按奈的住,自然是要自吹一番,从风谷讲到千叶林,再说到迷雾之林,讲的是唾沫横飞,不时还拉着两个师侄作证,志风志云自然也是大肆宣扬这个小师叔的神通。
听的众人是一会儿赞叹,一会儿惊呼,仿佛自己也在试炼之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