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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可是为什么,我人都回来了,可是还是留不住你的心呢?我一直都以为你林辰是不一样的,我一直都以为你终究是分得清的,我一直都以为你会一直一直在我身边的,我以为我假装不知道,事情就真的不存在了,可是我错了.......”

他说的言辞恳痛,可是我真抱歉,我想我听了他的话,竟然没有了愧疚感。而是胸口涌动着千万种需要释放的呐喊。我有无尽的委屈却无处爆发,闷在胸口越来越痛。

季末接着说:“辰辰,我心里一直以为你是不一样的,可是我还真的不愿意承认,我的选择是错的,在我眼里,你是傲气的。我容忍着培养着你的傲气,就是想让你知道,你该这样习惯着,习惯着高傲的活着,而不是……”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但是眼睛里的一切都在告诉我,他对我深深的失望,我走上的那条路,他看不起,他看不起我。

我的眼里有了一层水,波光粼粼的甚是悲切。可是却我神情暴躁的扯下一张面纸,攥在手里并不用,心里颤抖着,面对他的鄙视和失望,我心里气闷得无以复加。一时间从我找工作那段时间的委屈,在公司辛苦的做牛做马时候的辛苦,失业时候的慌乱和不安,换工作的忐忑一下都冒了出来。全都紧紧的挤在眉心,拧成一圈。我说话了,但是我知道的语气肯定是变了:

“你一定要说的这么苦大仇深吗......你只看的见你的怨气吗?你了解过事情吗?你知道为什么我跟他走的近吗?......你都不知道,那你问过你自己,你关心过我吗?季末,你知道吗?我的工作是人家给的,我的薪水是人家发的,而现在我欠了他很大一笔钱,这个如果我把它形容为不可抗力你一定觉得我很可耻,可是我已经很辛苦了……我不能想象你这样像个小孩子一样语言刻薄我,像怨妇一样恨我.......我常常会想,我们俩之间的相处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假如我收起我的理性和要强,是不是你就会觉得我更加需要你一点?是不是你就多给我一点保护?是不是你就会更加大男子主义一点。”

“你去该死的广州期间……我常常对你不理不睬,对你的电话冷冷淡淡,这些事情直到现在,你仍然还会半开玩笑半认真般的计较我那段时间对你的诸多抱怨。可是季末你知道吗?我那段时间,毕业工作失业,一波接一波,我有多少压力你知道吗?上学的时候我没钱我不赚钱,没人会谴责我。我没钱用也可以向家里要,不高兴可以找伙伴诉苦。可是工作了呢?老板不是老妈,他不会包容我的,我只能默默一个人忍受所有的委屈和贫穷。而你呢?你除了关心我今晚吃了什么,明晚准备吃什么……你关心过我什么!”

“说到底还是钱……”他两鬓青筋起,朝我凌厉说道!

“对!”我暴吼起来:“就是钱!我想高洁,我想骄傲,我也想像个公主一样,可是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里,我们是活在活生生的现实里,我交不起房租的时候,我看到瑶瑶她们的无忧无虑眼神黯淡的时候,我奶奶得绝症的时候,我可以依靠你吗?请问我可以依靠你吗?还是你主动过问过一次吗?问过我的感受吗?我总是告诉自己,不要让季末知道算了,不要他烦心,他也没办法的,他已经很努力了,千万不要他伤自尊,可是……我真的累了啊……我再也不想照顾别人的感受了,我快要爆炸了……”

我刚才一直在告诫自己,要控制自己情绪。现在说完,突然间我就愣住了。看着他脸色青白的望着我,嘴唇蠕动:“前段时间问我有没有钱是因为你奶奶……”然后我看到他红了的眼眶和抽搐的唇角。

我没说话,我们之间就这样一直沉默,沉默,还是沉默,又回到沉默……

好久以后,他站起来,有些像受惊的小兽一样,讷讷的站起来,小声说:“辰辰,我去洗澡了。”临转身说了一句话,虽然他前半句声音很小,语气很轻,可是后面半句我还是听见了:“可是我没有资本大男人起来……”

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反应,他就进了洗手间。

跟上去靠在洗手间的门上,听见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平时,季末洗澡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哼哼,唱点小歌,尤其是那种很弱智的歌或者干脆模仿蜡笔小新讲话,喊我:“麻麻,你爱吃青椒吗?”

我常常嘲笑他,一个185公分的男人,站在浴室里,喊着动感光波唱着多拉A梦是很丢人的。然后他都会假装很羞怯的笑一下:讨厌,人家只唱给你听嘛.......

今天,没有他欢快的歌声,也没有难听的哼哼,而且洗了很久都没有出来,我靠在门上,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趴在门上时,听到水声里夹杂着断断续续低低的声音。那个声音我熟。那是我的习惯,从小到大,我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就会躲进洗手间假装洗脸洗澡,把水声放到最大,然后放声的哭。

没想到,他也这样。难道,他以前就知道我会这样哭.......心里顿时恨他牙痒痒,知道我哭都不安慰我。还每次都假装没事人似的。

于是我就一屁股坐倒开始狂哭,声音比他大,比他凄惨,他一定听得见。果然里面有了动静,我继续暴哭,他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哭得不好过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坐在冰冷的地上,捂着脸。然后他过来,提起我的脑袋,温柔的拎着我坐上沙发,我们俩就这样看着对方的兔子眼,他轻轻揉揉我的头发:“去吃饭吧。”

对坐在刚刚和老板熟稔了的小饭馆里,第一次,我们点了酒。我知道,这是我们在和平的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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