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议事厅内,明敬三人正讨论着刚刚发生的一幕。
明敬开口问道:“两位,看这聂书远如何?”
明化首先答道:“黑色属性,见所未见!还有那黑色圆盘,恕我孤陋寡闻,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守护兽。”
明水也疑惑道:“确实,而且他竟能引得先祖‘人皇石’的残念迸发而出,实属未有之事,莫非我们之前感应到的‘人皇石’异象就是由此子引发的?”
明化一拍手道:“这么一说,确有此可能。时间刚好可以对上。”
明敬捋了捋胡须道:“现在回想起来,异象应该是由此子引起。只是,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黑色圆盘出现的时候,‘人皇石’残念化作的朱雀兽灵所表现出来的异动?”
明水继续道:“我记得,朱雀兽灵异常兴奋,似乎想要与那黑色圆盘交谈?”
明化奇怪的道:“朱雀乃上古七神兽,贵为四灵之一,这世间还有什么异兽能够吸引它,让它如此兴奋?”
明敬点头道:“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而且当我们打断了它们之间的交流之后,它显得非常暴躁,尔后则迁怒于那聂书远,竟有了‘噬魂’之意!”
明水惊道:“掌门师兄,你也以为那是‘噬魂’?”
明敬断然道:“不错,以我的判断,那必是‘噬魂’无疑。”
明化道:“‘噬魂’!只有守护兽反噬其主想要霸占主人意识和身体的时候才会出现,一旦‘噬魂’,宿主变成行尸走肉,而守护兽也无从寄托,这是两败的局面!朱雀兽灵究竟想得到什么?”
明水问道:“掌门师兄,你以为对此子该当如何安置?”
明敬道看了看两人道:“你们忘了那’藏功塔’了吗?”
明化试探道:“师兄的意思是让那位来把把关?”
明敬点点头道:“不错,而且除此之外‘藏功塔’还有‘人皇’先祖残存的灵魂印记,以及历代先贤们布下的‘狩灵’大阵镇守,若果真会引起‘噬魂’或者其他未料及之事,倒也不虞有什么意外。若他能通过第二关那就可以作为核心弟子培养,毕竟还是个好苗子。若不能通过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放任自去即可。”
明化由衷道:“师兄思虑周详,如此一来,不管此子有什么能耐,都能放心安枕了。”
明水又问道:“若这聂书远通过入门试炼,掌门师兄属意谁来做他的师父?”
明敬看了看两人,喝了杯茶,缓缓道:“你们以为如何?”
明化抢先道:“师兄,这聂书远与火属性有些关联,不若让我‘戒律堂’收了,再者倘若他有些许不轨之举,’戒律堂’也好就近管理。”
明水又恢复了轻松的语调道:“这可不成,这小娃娃的属性可是不定的,是木属性也未可知;再说了整个‘悟道派’的戒律都归‘戒律堂’掌管,哪有什么就近不就近的,师兄你可别想着糊弄我。”
明化急道:“师妹,你那‘洛神堂’都是女娃娃,别在这儿瞎起哄。”
明水道:“女娃娃咋了,我又没说不收男弟子。再说女娃娃照样顶天立地,哪个比你家的差了?要不要拉出来比划比划?”
明化一跺脚道:“哎呀,师妹,我又没说你家女娃娃不行,我这说的是这么多女娃娃里面混进去一个男的,不像话嘛。”
明水板起脸道:“师兄,这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说看哪里不像话了?难不成在‘戒律堂’首座眼里我们‘洛神堂’成了什么藏污纳垢之所不成?”
明化道:“师妹,我哪里有这个意思,你这…这怎么开始胡搅蛮缠了。”
明水道:“怎么?攻击完我的弟子们又开始来攻击我了,要不咱俩来比划比划?”说着就要站起来。
明化一脸无奈的道:“师妹,说着说着怎么还要动手?”
这时明敬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开口道:“行了,两个加起来都是几百岁的人了,怎么还斗嘴斗个不停。”明敬继续道,“反正再过几日,他们几个也都出关了,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明水明化两人这才停了嘴,都悻悻然的坐了下去。
“对了,那水沐风呢?你们以为该如何处置?”明敬又开口道。
明水心中一凛道:“掌门师兄,此子虽身负七种属性,但既然求学到此,我等当网开一面,给予他公平的机会。”
明敬没有答话。
明化接话道:“师妹,这水沐风毕竟是多属性,两百年前的浩劫还历历在目,即便他求学到我们门下,但这风险却不可不防范,万一日后酿出另一出祸乱天下的人间惨剧,我辈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背负天下人的苦恨怨尤,到时候我派几千年基业毁于一旦不说,这整个世间恐怕都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明水反驳道:“师兄,这毕竟是你的猜测,况且他还没有做任何有悖于正道的伤天害理之事。再者两百年前的罪魁祸首是魔教中人,而今日水沐风乃是求学到我正道门下,我辈正好借此机会引导其心存善念,做善事结善果,如此岂不是最好的防范之法?”
明化续道:“我以为不妥,既然前车之鉴尚去未远,又怎可重蹈覆辙?他虽然现在没有做出伤天害理之事,难道我们要等到他做出了之后才悔之晚矣吗?牺牲小我保全大我,应该扼杀在襁褓之中才是!”
明水动怒道:“一派胡言,我们自诩正道,怎可如此行事?师兄此番言论与魔教中人行事何异?”
明化抗声道:“当然不同,我乃是为了天下苍生考虑,与魔教行事有天壤之别。”
明水怒哼一声道:“以大爱名义行大害之举,恕小妹不敢苟同!”
明化终于也怒道:“师妹,你…不可理喻!”
明敬摆了摆手道:“切勿动怒,师妹,明化师弟出发点绝非魔教中人所比,不可失了偏颇。师弟,师妹仁心仁德亦无可厚非。两位都有自己的道理,依我看,不若让他有向善之心而无向恶之法!”
明水疑惑道:“掌门师兄,何为‘有向善之心而无向恶之法’?”
明敬解释道:“即是说,从现在开始,让他直接进入我派门下,省去第二三关试炼,每日受我派正道教义所感即可生向善之心;同时我们也只教他浅显的修炼法门和做人道理,而那些深厚功法和我派绝学就不再传授与他,这样也可让他无向恶之法。如此一来既能消除未来的隐患又不至于伤了天理,同时还给了他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可保他一身平安。一举三得,两位意下如何?”
明化点头道:“妙啊,这样既能让他接受我正道教化,又能免去一场灾祸,还不至于动了刀枪,师兄这法子真是一举多得,不错不错,师妹意下如何?”
明水皱皱眉道:“此法确是折中的好法子,只是如此一来,他在我派中恐会受人轻视,小小年纪倘若留下心中阴影对成长殊为不利。”
明敬沉吟道:“这个也好办,我将他收为关门弟子,名义上就是跟他同期入派弟子们的师叔,虽无修炼能力,但同期弟子却都是他的晚辈,如此也不会有什么轻视之举,如何?”
明化惊讶道:“掌门师兄要为了他破例重新收徒吗?会不会太过抬举他了?我们几个也可以收录了他,不必师兄亲为。”
明水也道:“掌门师兄此举确实太过抬举了他,会不会让他反而生出骄纵之心?”
明敬看了看明水,微微一笑道:“无妨,若让你们几个收录他,虽也能让其他弟子收了这轻视之心,但恐他将来知道真相又会心生怨尤,未免凭添烦恼,不若让为兄代为,他日若有事端,也能压住;退一步讲,即便他日后有些疑惑,为兄以一派掌门破例收徒也不算亏待了他;将心比心,我等既为天下苍生故剥夺了他求道升仙之路,那么以我凡人之躯破例收他为徒倒也不算什么代价。如此一来,我们也算互不亏欠。至于他会不会骄纵,倒也不必过虑,毕竟以教化为主,传功为辅,少了些功法资本,难成气候。”
明水点点头道:“掌门思虑周祥,如此一来就要劳烦师兄费神了。”
明敬摇摇手道:“算不得什么,那就烦请明化师弟去安排一下,把他接引过来吧。”
明化恭敬道:“谨遵掌门法旨!”
水沐风并不知自己的命运已经被别人安排落定,前路已变,避无可避,也许这就是身为弱者的无力与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