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书远正震惊于眼前的景象。
只见一道道白光从塔壁底部突兀出现,沿着同一个方向顺着塔壁螺旋向上,渐渐变宽后全部连接在一起,之后在半空中又缓缓离开塔壁,向中间的圆柱靠拢。终于白色的光幕到达中间的圆柱,然后那光幕又沿着圆柱螺旋向下到达地面,随后又立即沿着地面重新折返到塔壁,形成一个白色光幕笼罩的封闭空间,外界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聂书远立马站起身来,有些紧张的道:“臧老这是要做什么?”
臧老平静的道:“聂公子,稍安勿躁。”
只见那光幕形成封闭空间后却还没有停止变化,白色的光壁此起彼伏像波浪般滚滚而动,随后又停止了规律的滚动变成不规则尖刺,忽然其中一根尖刺变得细长,而其他的尖刺则全部退回,光壁又变的平整;再随后以尖刺的根部为原点,周围生起一圈圈光波涟漪,源源不断的卷积而来;而那根尖刺随着滚滚而来的涟漪逐渐变大变粗,同时变得越来越亮;刺眼夺目。
慢慢的光刺不再是光刺,而是幻化成了一只怪异巨兽,只见这只巨兽高约有丈余,口中含着一把长刀,两颗獠牙外露,头顶单角,两只尖尖的耳朵从一头披散而落的长发中隐隐闪现;双脚成爪,却只有三趾;左手握着一把长锏,右手成掌;而最后一点光幕从光壁上脱离而出,变成它长长的尾巴。
聂书远惊的开口道:“这是何物?”
臧老不语。
而那幻化而成的异兽身上的刺眼白光逐渐消散,转而变成了青色,白发披散,犹如鬼魅;只见它右手缓缓伸出将口中含着的长刀拿出,随即双手举天,张开大嘴狂吼一声,声震天地;两只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抹渗人的红色突显,那是一双充满诡异和诱惑的血色大眼。
“唤我何事?”那异兽竟然口吐人语,声音有些沙哑。
“许久未见,别来无恙。”臧老微笑道。
那异兽突然抡起手中的大刀,堪堪停在臧老的眼睛之前,冷冷的道:“收起你的假笑。”
劲风拂面,一旁的聂书远感受到一股逼人的杀意。
“岁月依旧没有磨去你的暴躁!”臧老依旧笑道。
刀尖又向前移了一分,快要扎到臧老的眼睛:“岁月也没有让你消失!”语气更冷。
下一幕,让聂书远彻底惊呆。
只见臧老收起了笑容,迎着眼前的刀尖主动向前走去,一眨不眨;而那长刀却如光影一般,穿过了他,紧接着穿过了异兽的身体,来带了异兽的身后。
聂书远明明感受到了刚才那一抡荡开的劲风是有形的,那这把刀应该是实质的才对,人怎么可能穿过实体?难道臧老不是实体?又或者难道是传说中的‘神隐’?想到此处,他心头一热。
“久未蒙面,难道一见面就要刀剑相向吗?”臧老转身道。
那异兽狂怒,转过身来挥舞着大刀想要将臧老劈成碎片,可惜所有的攻击都从臧老的身体穿越而过,吼道:“你这个老不死的。”
片刻后,臧老开口道:“行了,我找你有正事!”
那异兽许是累了,盘坐在地,长刀放在地上,右手托着下巴道:“怎么?打架就想到我了?”
“那倒不是,你看看这位公子。”臧老指着聂书远道。
“一个毛头小子,啥都不会,有什么好看的。”那异兽头也不回的道。
“你仔细看看。”臧老又道。
那异兽听他所言,不免有些好奇,回头看了眼聂书远。
聂书远此刻正不安的站在原地,被它那双血红的眼睛盯住,心中仿佛什么东西在翻涌。
那异兽却盯着他越看越移不开眼睛,口中发出惊疑之声。竟从地上一跃而起。
聂书远看它如此做派,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臧老适时的来到了异兽与聂书远之间,开口对聂书远道:“聂公子,勿怪无怪。老夫做个中人,给你们介绍下。”
聂书远拱了拱手没有答话,眼睛盯着那异兽不敢稍动,因为它已经眯起了双眼,这似乎不是好的预兆。
臧老继续道:“这是藏功塔的守护者,‘狩’,虽异形而生,却向道心诚。原本是天地开化之物,后机缘巧合成为这‘狩灵大阵’之魂,灵通万物,知晓世间所有属性之源。聂公子不必惊慌,老夫唤他前来就是想要弄清楚你是何属性。”
聂书远还未答话,那唤作‘狩’的异兽已经忍耐不住,大吼一声:“聒噪。”随即将手中长锏与大刀相互一碰,发出震耳的金属撞击之声,随即‘嗡’的一声,它挥舞手中长锏向聂书远腰间扫去。
臧老似乎也很怕那根长锏,闪身而去,而长锏直奔聂书远,快如闪电。
聂书远心中惊骇万分,却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长锏触及自身,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直击灵魂的战栗之感,他只觉浑身每个细胞都在饱受灵魂攻击的摧残。虽没有疼痛之感,但灵魂战栗所带来的窒息之感更加让他难受。
诡异的是,长锏触及他的身体,却不像是攻击在实物之上,而是犹如刚才臧老穿过长刀一样,长锏直接穿进了他的身体,直如鬼魅。
而他的身体在长锏穿进之际,全身各处既有无数的黑色斑点汇聚,随着长锏穿入的身体越来越多,黑色斑点越发聚集,慢慢的形成一个圆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壮大,随着长锏的移动,黑色圆盘全都聚集道长锏的移动一侧。竟随着长锏渐渐移动出了他的身体。就在长锏穿越他的身体,从另一边闪出之时,那黑色圆盘也全部移出了身体,瞬间一股庞大的灵压肆虐整个白色空间。
聂书远满头大汗,浑身虚脱,瘫软在地,这一锏之力竟让他的灵力从自身脱体而出。他心中的惊骇越来越大,想不到世间竟有此奇物,这‘悟道派’确实非同小可。
狩收起了长锏,脸色有些疑惑,因为他心中升起了一股难以言语的熟悉之感。
黑色圆盘则慢慢长大,直至与那狩相同大小,才停了下来。
臧老开口道:“这就是他的属性?”
狩点了点头,不发一言。
而那圆盘边缘慢慢的蠕动了起来,一圈白色光芒闪现,一亮一熄犹如呼吸。
狩心有所感,头也不回的道:“老不死的,离远些,当心你的老命。”
臧老闻言看了眼聂书远,然后一闪身,离得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