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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烟起4

这天我觉得无趣极了,从营殿里跑出来守在吉那归议帐的外面。

“可敦!别跑了…”

阿娜达追不上我,她从未这样觉得草原上的女子都不如我欢脱,这么爱玩的,哪都想逛。

“嘘—”我对她比划。

“大君。”里面随着步伐出来的一阵尘土。

“赫!”我想吓吉那归一跳,脚下反滑了一跤。

只见闭上眼时腰间被一阵有力的手腕揽住。

“小心点,”他笑着看我,眼里却多了几分疲惫。

“带我去骑马吧!”我说。

“今天不行。”

他竟拒绝了我的哀求。

“可我真的太无趣了。”

他考虑了一下,“带你去集市玩好不好?”

“好!”

我们穿着便服走到临近西北关的集市上。

“听说这里有女巫,从西域来的,是真的吗?”

吉那归笑了笑,“你可以自己去找找。”

我们走在热闹的摊上,已经开春了,天公也暖和起来,塞外的泥沙飞扬,日烈吹晒的人皮肤粗糙干裂。

“大君!这不是大君吗?”有认出吉那归的百姓大喊。

一众人都跪了下来。

“好。”他挥了挥手,便都做回自己的事。

我寻思着他和百姓之间亲和十分,不像在桾朝,我长这么大都没怎么出过宫墙,回去定要好好看看。

“你明个回去,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我跑到一家缎子店,瞅着那些丝滑的料子是从桾朝来的,做成了西北服饰。

“喜欢吗?进去看看。”

我们走进去,那戴着面具的女妇人忙热情。

“大君,可敦!”

她们第一次看见我,都赞叹我的容貌。

“哎,你们有女巫是真的吗?听说她们会下蛊,养虫。”

我对着给我量身寸的妇人说。

“我店铺里就住着一位,可敦想见见吗?”

“好啊!”我大喜。

妇人走进去呼唤什么,我才知她是镇上有名的虫蛊师,也是她的女儿。

“可敦想看看我的蛊?”她披着纱裙,脸上缠着蝴蝶般的疤痕,身姿轻柔有力。

“你们真的可以蛊惑人心,轻而易举的杀人吗?”

她笑了笑,“本不是从着杀人的心,真正的蛊在人们心中,如情蛊,那些夫人们总请我给她们的夫家下,可是那虫子要爬出来,只因让心中的贪欲,只会两败俱伤,可敦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点点头,睁大眼睛。

见她伸出手拉住我,那勾着扳指的纱丝微微晃动,一阵铃铛声在我耳朵里响起,我的眼前开始抖动起来,她闭着眼突然念着什么。

“可敦,可敦?”阿娜达叫我。

待我缓过来时,那女子将一个平安符送至我手中,上面有一条条大虫的影子,奇怪的是我还能看到它们在动。

“此是我送给可敦的,可以保您平安,但只有三次,倘若第一回有人对你不轨,他的身上就会浑身爬满绿的青虫斑,愿可敦长安。”

从集市回来后,吉那归问我为何一直摸着手里的东西。

“那女儿家说它可以保护我。”

“谁敢伤害你呢,我会保护你的。”

他摸摸我的头。

听阿娜达说昨夜大营遭到袭击,大君搜查了一夜,没想到竟是自己的亲族,三组联合以皮簌里为首的喊着“大君无能,恭请让位”的号。

他没想到会如此,有些分身乏术,但只要今夜他们再不听教训,就可以在北境的西边断了他们后路。

“殿下。”

我坐在大营里,看着她们收拾东西,忽而有人喊我。

“中丞使有何言?”

“殿下先行,臣会在半路赶上来,随行的北境兵恐不厉,臣带了关外驻扎的几个桾将领和马匹,会在殿下出行后一同护送。”

我先是不解他的意思,明明我明早才赶路,但随后外面有人唤大君传我去的旨意。

“怎么了?”

我走出去,天色已经黑起来,地上四处生着火光。

“今夜就走,快去换衣服。”吉那归待我匆忙换好衣服后给我披上了他们缝制的貂绒。

“怎么这么急?”我原先以为他是和我一同回去,现下看是不可能了。

“你若是为难,便留下来吧。”他把我抱上马车。

“好,吉那归会快快来找可敦的,夜里赶路若是听到野狼,就捂上小耳朵。”他最后摸了摸我的头。

我没想到,这一别竟是最后一面。

看向远方黑幕处的丛林,总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使人心慌之意。

呜—

远方突的响起了号角,响彻四方,惊得车顶的秃鸟四窜,马蹄声震耳的往这涌来。

“快走!”他把帘子拉上,叮嘱护送的将士。

“吉那归!”我趴向窗外,看见他被一群人跪迎着,拔出自己的弯月长剑,一跃上马。

“大君无能,速速让位!”

那声音逼迫着他,却不能降伏他。

他甩掉披肩,露出坚硬的铠甲,带领大营将士迎战。

风沙卷着马车下的灰土,在一声“驾—”后,我被带离了这里。

“可敦。”阿娜达的声音进来,她挪进我脚边。

“阿娜达,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我不明白,吉那归是个好人,是个英明的草原之主,他们为什么还要反他。

“可敦,身为大君只要有一点过错都会被搬出来,每一个王逃得过,您的兄长也应是如此的。”

阿娜达陪伴在我左右,我们抱着,身边不断经过丛林,小道,本该是赶往驿站的,但吉那归被反,身为可敦我也极易遭到袭击。

与我想的不同,一路都是顺顺利利的,就在快要离开境外时,我往后看去。

那里有吉那归,有厮杀的恶吼,刀剑的摩擦。

“宁鸳殿下!”

我听到从旁冲出的一匹马跟上来,喊着我的名号。

“停下—”

马车一顿,我也跟着往前倾去。

“可敦小心。”阿娜达撩开帘子。

只见黄忠诚下马,走到几个将领前面。

“往东边跑。”他说。

“为什么?这里是官道,我们该去驿站以便可敦休息。”

话未落,伴随一声刺痛。

“啊—”

我的身子往后倒去,外面掀起了一阵血腥之尘,刀剑摩擦间,从后面跑来一队人马。

他们牵过马车,“中丞使。”对着黄忠诚点头,一个将领坐上了马领着我们往东边去。

我撩开帘子,原先几个北境小兵的身体被拖进一旁的丛堆里。

“中丞使!”我害怕的,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今个是第一次经历,就是当初阿婴吓唬我嫁去北境的路上会有恶狼野兽出没,也没有如此心惊肉跳。

“殿下。”他对我行礼,“您别怕,我们就要回家了。”

“为何杀了他们?为何往东边去?”

“哈,大君正与他们内族交战,这几个小厮恐是皮簌里他们的内细,臣怕伤到殿下,听闻消息立刻赶上来,我们马上启程,夜里到了驿站就可以休息了。”

我点点头,听到回家二字虽安心下来,但清楚他这番说辞是诓骗我的。

这几个都是日日跟在吉那归身边的,这时候没跟去战场上拼命反而留给了我,即是有内细会伤到我,又为何不慌不忙的赶去驿站,似乎不担忧皮簌里上位会袭击我们的马车。

我便是恍恍惚惚的倒在了阿娜达怀里,受了惊吓有些昏沉,醒来时已是午后时分,竟躺在客栈里,外面有桾朝的百姓,不像是本市。

“可敦醒了。”阿娜达汲水于布棉施我额上。

“她高烧不止,赶路恐稍稍往后了。”

我确实昏昏沉沉,醒来总被喂一些苦涩难咽的药汤。

“来不及了,今夜就走了。”黄忠诚有些心急起来,他还要赶着时日回去,再晚就赶不上先帝出葬。

我本想装睡逃累,一听父皇,连忙坐起来要回去。

坐在马车里,我听得几个小兵在后面议论。

“桾帝真的和皮簌里勾结?”

“要不然吉那归请求关外的桾将援兵,为何迟迟不允反而卡死了他们的粮道,失去了大好的击败三族机会。”

我听于此大惊,忙把黄忠诚叫过来。

“中丞使,是真的吗?”

他只骑在马上看向前方,“殿下,您无需想那么多,他们不敢伤到您,至于吉那归,人总有一难,治也大汗当初与桾朝立的约,自吉那归上位起就不断被打破,那些北境的兵跑到我朝领土上扰民,桾朝理应对此做些回应。”

我想到那条黑鱼里的纸条,还有近月来边境桾军的举动,他们窥探已不是一两日,恐是借皮簌里来铲除后患。

吉那归…

不,他应该没那么容易死的。

不知为何,我心下有些黯然。

皇兄他为何要这样做,如果还念及我是和亲去北境的皇妹,他定然不会做绝。

短短三个多月,我一直穿行于西北和桾朝之间,再往西是大漠,东南边是桾朝,水土不服的腹痛不止。

“可敦你看!”阿娜达撩开帘子。

我撑着脑袋探出去,一片烟火气的山脚下,是官兵值守的城门,远远望去我就能看见城里的万千屋檐,与我出来时如出一辙。

“哇,真是美极了。”阿娜达探着她的脑袋,不知是夸赞走在街道上的那些端庄女儿们,还是挂着红灯笼的阁楼店铺。

于她而言一切都是新鲜的,于我来说出了欣喜还有复杂的熟悉。

“我以为我服侍在可敦身边,穿的已是极好的,没想到桾城里的人都这么华贵,当真是一副国泰民安之色。”

她摸了摸自己绒袖,现下热了起来。

“让让,让让,都给小爷我让开!”

将领骑着马,从旁侧飞出一块硬物砸向了我的马车。

“放肆!”

中丞使在进城时为了先行禀报已从小路绕进了宫里。

小兵也带走了一队,剩下六七个护着马车。

何人敢砸我的马车,我从缝隙里瞥着,只见前方有四五个袍子,看上去是官家公子的。

他们不知道我要回宫?

“怎么了?不就是砸到一下,娇气什么,你这小将的马车里装着哪家的贵人呐?”

确实不知道,且出言不逊,我更好奇是哪些个不知名的混账,他们完了,护送我的这个将头可是御前的侍卫尖子。

“滚!”其大声呵斥着挡在前面的几人。

“哎呦呵,你知道小爷们是谁嘛?别不识抬举,想过去,自己给爷道歉让路。”说着一边往里瞅。

我看清了那说话的绿袍,身旁两个穿着蓝青的云锦缎子,手里拿着扇子。

他们之中有一人为主,一直未出声。

“行了,走罢!我还要消遣去呢。”他声音浓郁几分,仍不消顽固之气。

话未落,御前侍领腰剑出鞘,说时迟那时快,落马直冲五人,**才猛然侧身,扇柄挡在其剑心之力往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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