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花回含笑道:“哪有你说得那么神?”
结果就真的有君缘修说得那么神。
意臣果然逃逸,而苍浅浅果然失踪。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苍浅浅暗中放走了意臣,然后又戴罪潜逃。
顾花回记得苍浅浅曾经问过她,她们还是好朋友吗?
如果现在苍浅浅再问她一遍,顾花回一定会说:她们永远都是好朋友,一辈子永不相忘的好朋友。
因为她们都无愧于对方,无愧于爱情。
顾花回遇刺之后,当前的局势发生惊天逆转。
克雷本来是一面对抗君氏,一面对抗马瑞那徳的,但是在经历过顾花回被马瑞那徳买凶杀人之后,克雷便主动向君缘修求和,让君缘修和他一起共同对抗马瑞那徳,从此无战,永世交好。
君缘修自然是欣然答应。
在君缘修的帮助下,克雷很快就占据公爵之争的上风,将马瑞那徳狠狠地踩在脚下,将他手中将近两千亩的私人土地全都画押到断鹰的名下。
英国方面一切都已成为定局,只等到时候女王的公文发下来了。
那天晚上,君缘修在帮助克雷打败马瑞那徳公爵之后,最后一次和克雷进行视讯通话,两人如同当初志同道合一见如故一,般交谈到了深夜两三点。
相谈正欢处,君缘修突然提到了他们这些天合作以来从来未提到的事情。
“克雷,你真的已经放弃顾花回了吗?”
君缘修坐在书桌前,他正前方是一面巨幅的视讯墙。
克雷的俊容一如既往的苍白,像是被洗净千万次的骨瓷,永远都散发着历史淤积的泥香,如同古堡里深深掩埋的一切,幽深而阴凉。
克雷也是站在暗红漆木的书桌前,他的后方燃起赤红的壁炉火星,木柴吡嚗有声,昏黄的壁灯在团团的蔷薇花纹下,显得格外的深远。
克雷毫无血色的唇角轻轻扬起。
声音破败得如同一个被蝙蝠嗤咬千百次的破锣。
“上次马瑞那徳买凶刺杀顾花回之后,我才想明白,顾花回和我永远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生在黑暗之中,长在黑暗之中,就连心都是黑暗的,而顾花回不同,她从小就在优越的环境中长大,如蔷薇花般娇弱,根本就理解不了我们断鹰这种腥风血雨的黑暗生活。”
克雷顿了顿,似乎是在想词语表达。
“我不过是一时渴望阳光,所以才想将她一直留在身边,但黑暗永远都是黑暗,就算再怎么想要接触阳光,也会在黎明将近那一刻,被无情地打入地狱。我的渴望,不过是对阳光的一种妄想,这个妄想本来就是错的,顾花回属于阳光,她不属于我。”
君缘修沉默半晌,突然道:“我一直都想问你这个问题,但却又一直都没有把握,但是现在,我却可以肯定了。”
“什么事情?”克雷沙哑道。
“你根本就没有被顾花回洗去关于你母亲的记忆对不对?”
君缘修目光如炬地看着克雷。
顾花回那个菜鸟,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清除掉断鹰老大的记忆?
克雷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也直勾勾的看着君缘修。
黑幽幽的眸子,像是一滩永载地狱的泥沼。
克雷沉默半晌,才沙哑低声道:
“这是顾花回希望的,她希望的,便是我希望的。”
话音刚落,克雷便斩断了视讯链接。
再也没有任何交谈声。
君缘修的视讯墙上显示出蓝屏,他却没有关掉视讯墙,而是将手背到脑后,静静地靠在座椅上,看着蓝色的屏幕出神。
因为他太过专注,所以并没有发现,书房本来被推开的一条小缝的房门,又被悄无声息地合上了,一切恢复原样,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顾花回端着本来想要给君缘修的咖啡慢慢踱回厨房。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么?
因为她想要克雷忘记,所以克雷才选择忘记的吗?
不是因为林黛丽,而是因为她顾花回。
心中竟然微微有些发疼,但是很快又被顾花回压了下去。
这样才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
他不欠她,她也不欠他。
两不相欠,互不相干。
英国这边的纷乱结束之后,君缘修就将所有精力全部花在对抗四大家族上面,但是有人却在此时开始撬他的墙角来。
安寻不知道是哪一条筋儿没有搭对,竟然妄图追求顾花回起来。
而且疯狂程度十分骇人。
经常在各大电视台广播台公开示爱,做出西子捧心非她不可的模样,弄得《八卦天后》上面顾花回的人气直线上升,成为本年度曝光率最大的名媛。
同时也是丑闻最多的名媛。
顾花回整天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白天根本就不敢出门,生怕只能呆在家中上上网,还要忍受君缘修的黑脸。
一向君子如玉月华光转的君缘修竟然会对她顾花回黑脸呀?
顾花回整天默默垂着眼泪。
君缘修已经第六次拒绝她的求欢茑。
一个女人不抽烟不喝酒不逛街不打麻将,如果还让她禁欲的话,这还算什么女人?这她娘的还是女人吗?
顾花回自认为是一个发育正常的姑娘,所以便将所有欲求不满的愤恨全全发泄在硬往枪口上撞的安寻身上,活该这时候他给她添乱。
她主动约见安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