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传统的人很难接受如此残酷的现实。
“说啥？啥也不用说，高兴就行了。”范小丫很干脆，其理由比较简单，见面后绝口不提伤心事，要说也待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说。
“另外，小丫，你这几天费点心，就近租个房子做宿舍，你们这些人都搬到宿舍里去住。等钱大叔来后就留在店里当更倌儿。报酬比照其他人的月工资标准，算是你店里的经营费用，怎么样？”张昭很细致地向范小丫交待。
“行，没问题。”范小丫毫不反对。
钱妮儿的内心，无比感激面前的哥、姐。
“这问题解决了。”张昭高兴地说。
“那就解决另外的问题吧。”范小丫神秘地说。
“还有啥问题？”张昭问。
“啥问题，你自己惹啥祸不知道？你的麻烦大了，把耳朵拿过来听我说吧。”范小丫肚子里藏着个天大秘密，本不想告诉张昭，又怕水弈卓然打他个措手不及。“卓然手里有一张照片对你十分不利，你赶紧做好准备，想想咋向她交待。”
“照片，什么照片？”
范小丫附耳细说，随着表述，张昭的眼睛越瞪越大，不时瞥一眼旁边的刘苗，难说水弈卓然见到她会有什么反应。
孟三儿占便宜的梦想很快破灭了。
饼子脸朱子友知道自己作战实力敌不过孟三儿，也没理可以跟他讲得通，要治服这头熊一般壮实的家伙，惟有找管他的人。张昭不在村里，饼子脸朱子友就耐心等待，等他从外地回来，第一时间上门来告状。
“什么？他抢你鸭子？”张昭觉得不可思议，孟三儿行事虽然时常表现出鲁莽，也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干土匪勾当。“无缘无故他怎么会抢你的鸭子？”
“那天放鸭子时，两群混在一起，他就把我的鸭子全都扣下不给了，还把我打一顿，你看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现在都没好利索呢。”饼子脸朱子友把当天发生的事，大概向张昭作了介绍，为证明自己说的属实，挽起袖子，展示胳膊上未消的青紫痕迹。
“这可真稀奇，他怎么这样干？”张昭看着伤痕，不由得不信这二人之间发生了激烈冲突，同时也相信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隐情，为弄清真相，他马上去养殖场找孟三儿核实。
孟三儿很痛快地承认纠纷存在，但声明不是抢，是饼子脸朱子友自己把鸭子送上门的。
“我不让他往一块儿赶，他非往一块儿赶。赶成一堆儿分不开了，那就都是我的了。”
“你要不打我，鸭子能混一起吗？我没朝你要医疗费呢，你还抢我的鸭子。”饼子脸朱子友当张昭的面申诉委屈是明智之举，不然恐怕会旧伤痕上又添新伤痕。
“你说我抢了你的鸭子，那好，鸭子都在这儿呢，你叫吧，哪个答应你就把哪个领走。不然，你一只都别想拿回去，不信咱试试。”孟三儿耍无赖轻车熟路。
“我不跟你说。”饼子脸朱子友知道谁能解决问题。
“你一共有多少鸭子？”张昭问饼子脸朱子友。
“不多，统共100只。整数。”饼子脸朱子友答复得相当精确，并声明有人可以作证。“当时这100只鸭崽儿，是孵化场的人亲自数的呢，数两遍。”
“放屁。你那个证明人不好使，在孵化场买100只鸭崽子，能证明混到一起的也是100只啊？”孟三儿强调自己的观点，当时牧鸭现场没第三人作证，谁知道饼子脸朱子友赶来多少鸭子？无法采信。这案子，法官也难断得清。
“我买鸭崽儿时有发票啊。”饼子脸朱子友早有准备，当即向张昭出示发票做证据。“你看，发票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呢。”
“发票没用，我刚才说了，它只能证明你买了100只鸭崽子，不能证明赶到一起的也是100只。”不知孟三儿早晨吃了什么，这会儿头脑清醒思维敏捷，极具雄辩才能。道理客观存在，买来100只鸭子，不证明存活的仍然那么多。家有万贯，带毛的不算。鸭子这种活物生命脆弱，尤其是小鸭子在饲养过程中极易死亡。
“我对天发誓：就是100只鸭子。”饼子脸朱子友信誓旦旦，确保数字的准确性。
“你对地发誓也白费，我就不信你那100只鸭崽子一个没死。就算都养活了，也不能说明你都赶到我这儿来了。”
争论中，孟三儿越发觉得饼子脸朱子友有预谋，他一定是有意用这种办法耍赖占便宜。老混蛋，难怪那天他死活不听警告，非把鸭子往一起赶。孟三儿眼珠儿一转，突然想出个整治饼子脸朱子友的高招儿，让他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要不这样，我也懒得跟你吵吵，咱就按照你的逻辑办事。要拿发票当证据我这儿也有，当时不多不少整整买了3000只小鸭崽儿，今天这群鸭子，我数出3000只，剩下的都归你。”
鸭子自从买回来，整天跟孟三儿形影不离，活多少死多少，他心里一清二楚，不用数也知道，别说再加进去100只鸭子，就是加进200只，也无论如何都数不出3000只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饼子脸朱子友有天大的本事也甭想胜算。
“你这是不讲理。”饼子脸朱子友马上看穿了孟三儿的计谋，自然不肯上当。“哪有这么干的？”
数100比数3000方便省事。
“这不是你的逻辑吗？不这么干你说怎么干？不这么干，你就别想拿走一只鸭子。”孟三儿耐住性子跟饼子脸朱子友理论。当张昭的面不好动粗，不然早把他打跑了，用不着废话。
趁两个人争论，张昭飞快的思考，他也隐隐感到饼子脸朱子友有讹人的嫌疑。可这又能占多大便宜？就算他的鸭子成活率低到50％，也只能讹走50只鸭子，长成了也不过千八块钱，何况现在还没长成呢。跟一个占小便宜的人计较，实在不值。
“算了，你俩也别为这点小事吵吵了。”张昭决定快刀斩乱麻，平息眼前这场不大不小的纠纷，然后去干该干的事。“朱大叔，你随便数100只鸭子赶走吧。”
“哎。那我就数了。”饼子脸朱子友答应着直奔鸭群。
“站住！”孟三儿低沉的吼声，不仅吓得饼子脸朱子友一哆嗦，连张昭都一惊。“你倒挺实在哈，叫数你就数。”孟三儿用手里的小鞭杆儿指定饼子脸朱子友。“告诉你，今天看张昭的面子，我不跟你计较，可也不能让你得逞。我这群鸭子的成活率在80％左右，按照这个比例再让你点，你最多可以拿走85只鸭子。你敢多数一只我整死你。”
草地上鲜活的小生灵，个个由孟三儿亲手养大，倾注了他的全部心血，每只都是心头肉，眼见着让人拿走不能不心疼，虽说不至于为几只鸭子整死人，但也不愿轻易放手。
“你说了不算。”有张昭撑腰，饼子脸朱子友眼里早没了孟三儿这个莽汉，只有那100只憨态可掬的小鸭子，小鸭子很快又变成了人见人爱的金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