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的夙霜拿出了那支灰色的咒术珊瑚,右手在空中一翻,手中就出现了一直玻璃瓶子。
玻璃瓶子里面是殷红的鲜血。
那是他趁着冰蚕蛟丝缠在伊洛雪脖子上时,偷偷取下来的血液。
他缓缓将血液临空倒出。
倒出的血液像是违反了地心引力的吸引,悬浮在了半空,将灰色的珊瑚逐渐侵染成了不祥的黑色。
咒术完成。
夙霜从空中接过那完整的咒术,随即面不改色的一口一口吞下。
这种咒术产物并不像平常的美食那样好吃,它的味道干涩无味,甚至还带有咒术,特殊的让人反胃的效果。
但夙霜仍然面色不改的吃完了。
但他没有看到的是,那颗隐藏在他灵魂深处的,由阎罗殿下给予的种子,正在散发着幽幽的红光。
并且,种子开始发芽了。
而种子的养料,就是夙霜替伊洛雪承担的罪孽以及他自身的罪孽。
还没等夙霜松口气,一阵从尾椎沿脊背而上的疼痛突兀出现。夙霜来不及反应就直接瘫在了地上,一头柔顺的墨发瞬间铺散一地,它饱满光滑的,白皙的额头上渗出滴滴冷汗。
隐忍的样子,有一种别样的凌虐的美感。
这是咒术必须经过的过程,同样也是施咒的代价。
月上柳梢头。
在一片黑暗的屋子中,承受了痛苦的夙霜悠悠转醒。
估摸了一下,已经快到他与雉羹约定的时间后,开连忙从屋内离开。
……………………
“抱歉,打扰了你们二人重逢。我也有些话想要问你,鹄羹。”雉羹从牢狱中站起,殷红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不敢抬头的鹄羹。
对于雉羹和鹄羹来说,这是他们在过了二十余载之后的再次重逢。鹄羹好不容易整理好情绪,唤了一声——
“……哥!”
无人可知,这一生里面有多少辛酸与庆幸,但那已经发颤的声音就已是最好的证明。
一日为兄,终身为兄。
他们之间的感情比流水还有长远,比青山还要亘古。
虽然雉羹手中有夙霜告知的当初的真相,但他仍忍不住与鹄羹对峙起来,他想要亲耳听到鹄羹将真相说出。
但发现他们两人之间有很大的分歧。
鹄羹认为他已魂飞魄散,即使救了回来也身负重伤,靠着易牙每天输送灵力来苟延残喘。
雉羹认为鹄羹来杀他,并非是救他,并误认他刺杀了当初尚在襁褓之中的空桑少主。
两人哑然。
而就在此时。
“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以及掌声在这静悄悄的洞穴中,显得十分突兀。
那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欢愉和幸灾乐祸。
那是易牙。
“精彩,精彩,真精彩!”秉着重要的事情说三遍的原则,易牙脸上虽然笑容灿烂,但眼神里面却明晃晃地透着讥讽和看好戏的神色。
“如此精彩的戏剧……到底是谁编写的?”
易牙将他的头微微向前方伸了几分,嘴角上扬,明显就是一副明知故问的惺惺作态。
“哦……想起来了,不就是我易牙吗?哈哈哈哈哈——”看着正人茫然以及不可置信的眼神,易牙笑的更加猖狂,隐约有一些变态。
“易牙,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
飓风四起,隐约有摄人心魄的花香弥漫。
这牢笼今日好生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