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至三月的春雨最是缠绵,细密的雨丝直直钻到衣服里,顺着衣服再渗进骨子里。
“哟,小余今天怎么这么早啊!”
“这还下着小雨呢,快进来,这雨,可渗人的紧。”
穿着竹青色旗袍的妇人招呼着。
余安收了油纸伞,掸了掸伞上来时沾上的叶子,才又往里走去。
“山里正好有师傅要的泉水,我去看了看,未曾想快到家了却下起雨来。”
在这住的久了,连说话都沾上这里的三分韵味。
“那老李头也真是的,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挑这个时候。”
“瞧瞧,都淋湿了。妇人心疼的拉着。”
“没事,青姨。”
沈青看着女孩秀美的容颜,满意的点点头,在这温养的几年,总算将肉养回来些。
看着余安,沈青又想起两年前余安刚来,穿着城里实兴的露肩长裙,就拖这个箱子,来了便拜到门前,一声不吭。那时候老李头也不知怎么回事,硬是不肯留,人到老了便会有诸多顾虑,余安那时候也是死犟,老头不说话,她也不抬头。最后也是老头先服软,领了她便进了里屋,两个人也不知说了什么?再出来时也就留了下来,一直住到现在。
余安勤快,在家时劈柴上山比那些小伙子都快,还生的一身好厨艺,哄的自己跟老头几乎将这么多年的本事全传给了她。
算起来,守了大半辈子的本事倒是白给了人家。两人想想也觉得亏了去,于是便又连哄带骗的,将余安认做了干女儿。
想到这儿,沈青不免又笑了笑。
“青姨?”
“噢,没事没事,咱们快进去吧!”
进了正堂,余安被沈青念叨了好半天,才又去屋里休息。
窗棂外还滴滴答答响着雨声,余安揉了揉眼,又抬眼向外往去,这雨,太过缠绵,一点都不浩大。
余安看着雨幕,看着看着,似乎从雨幕中瞧见了那人的面容。
“真是遇了鬼了。”
“刚分开时想梦都梦不到,到了现在,就算不梦,那人也会自动冒出来。”
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后,又沉沉的进了梦乡。
只是,这梦里,却不尽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