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古代异世的帐篷可不像齐月曾经想象过的那么方方正正整整齐齐,相反,只是几根简单的绳子搭起来的骨架上,架上大片的芭蕉树叶或者是棕榈叶,从四面八方垂下来,虽说做不到密不透风,但好歹能够遮挡视线遮风挡雨。
齐月第一次见这种一个人大小的帐篷,哇——简直跟过家家一样,这感觉也太少女风了吧!
白大将军见齐月面露欣喜之色,只不屑地瞟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便钻进帐篷里去了。
齐月一愣神,心道:白高兴了一场,还以为这个帐篷是白屿给自己搭的单人帐篷,难道并不是吗——不过,这帐篷看起来挺宽敞,我也进去看看。
她想也没想,直接一头钻进了小帐篷。
齐月刚低着头钻进去,就“砰”一下碰着了一个硬东西,撞得她哇哇大叫:“小屿!你撞我!”
黑暗处白大将军气得声音都变高了:“我进来绑绳子——爵爷好好的非要跟我钻一个帐篷做什么?!”
齐月一时竟无言以对:“嗯……”
这帐篷果然是单人的,齐月钻进来以后,此时两个人几乎紧紧挨在一起,为了尽量少触碰到对方,他俩都缩着身体挤在狭小的空间里。
周围空气似乎很稀薄,齐月只觉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拼命往外出汗,空气中全都是白屿身上原始雄浑的男性气味,让她控制不住地吞了一口口水。
不期然,一只手伸过来,轻轻在她头上发梢点了一点,白大将军低回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爵爷,撞到头了么?痛不痛?”
齐月忽然意识到,这是自黑骨喇墦掉落雪窟之后,两人第一次如此单独相处,此时小小的帐篷和碧绿肥厚的芭蕉叶,似乎能将外面尘世的一切都隔开,山色空濛,寥寥天远,天地之间只有她和白屿两个人。
半明半暗之中,只见白屿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的发梢轻触一下,便收了回去。
齐月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那手指移动,似乎很遗憾它为什么不在自己发间多停留一刻。
白大将军此时此刻只觉狭小的空间似乎还不够狭窄,那晚在黑骨喇墦雪窟中明媚温柔的齐爵爷仿佛又回到眼前,只见她纤细乌黑的睫毛根根分明,又微微颤抖,空气中飘荡着一丝似有若无又不可忽略的奶香气味,这感觉实在太过美好,竟然让他忘了刚才想如何呵斥这笨手笨脚的姑娘。
齐月觉得自己简直都快窒息了,近在眼前的白屿,样子真的比远远瞧他更加俊美,双眉浓黑而凌厉,眼角却带着流畅温和的曲线,尤其是一双乌黑闪亮的眼眸里仿佛有点点星光闪烁,简直让人觉得整个灵魂都被他吸引了过去,一见难忘。
小屿,真的比她记忆中还要俊很多啊!
齐月心底冒出的这个想法,实在让她自己都觉得心酸又好笑:小屿小时候长什么样,自己早都见识过了,他们白家兄弟俩不早就是那些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了吗?到了这个古代异世,古人营养普遍不良,自然长得好的也是凤毛麟角,白屿更是有天然的优势啊——
“咳咳”,白大将军仿佛看出了齐月的走神,只清了清嗓子道:“爵爷晚上就住这个帐篷,可好?”
如今的齐月哪里还说的出其他话来?只晕乎乎傻乎乎道:“……好。”
齐爵爷发誓,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白大将军冷嘲热讽惯了的脸上,露出那么一丝得意而满足的微笑,看上去那么温柔……
王参将和医兵远远地唧唧喳喳咬耳朵,就冲刚才齐爵爷去看望朗毕猜这个蛮人,可以断定今天齐爵爷必定会被白大将军削!!而且是狠狠地削!逮着机会就会修理齐爵爷!
医兵振振有词地表示,白大将军本来就不待见朗毕猜,齐爵爷去看那个番冢蛮人的伤势,大将军肯定得让她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
正当他们讨论白大将军到底能找到机会修理齐爵爷几次的时候,王参将眼神最灵光,一眼就瞥到了齐爵爷从小帐篷里钻出来,脸色极为不正常,不正常……
他还没来得及凑上前去问个究竟,竟然又看到白大将军也从那个小帐篷里钻出来了!这,这巴掌大的帐篷里面有任意门吗?怎么能钻那么大的两个人在里面?
不过,眼看白大将军的神色倒是很正常,确切地说,是十分正常,过于正常,连一丝丝方才的怒气都不见——这就是不正常啊!!非常不正常!
王参将和医兵看看齐爵爷,在看看大将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惊到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难道大将军已经拿齐爵爷开过刀了?
他,他他,不会对齐爵爷……这样又那样吧?
难怪齐爵爷才会脸色那么奇怪——
几个兵士凑在一起就是一台戏,自动演绎了整个状况过程,这时候的白大将军在他们口中已经黑化成为欺凌女爵爷的恶霸狂魔!
将齐爵爷拉进小帐篷里肆意凌虐!
真看不出来啊,大将军竟然是这样的人!!
白大将军并不知道自己的在兵士们的心目中俨然已经幻化成为最大的反派角色,简直跟番冢人朗毕猜有一拼了……
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想着方才齐爵爷偷偷告诉他的一件事,不由双眉紧蹙,心中思虑不已。
齐月在小小的帐篷里和白屿挤在一起,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可又不想放弃这带着模模糊糊一丝亲密的相处时光,只好没话找话,悄悄对白屿道:“小屿,呃,大将军,我有一件事想要跟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