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僵持在自己怀里的那个娇小身躯颤了一下,随后不再抗拒,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了一些。
接着一双手小心翼翼支在他身体两旁,以尽量不碰到他的姿势使劲扯了扯雪狼皮大氅,确保白大将军全身都被大氅盖严实,这才安安稳稳趴在白川鱼身边。
胸口两个神秘金属球微微发暖,又微微震颤。
见白川鱼现在神志还算清醒,这时候的齐月也有些安心了,只轻声道:“小屿,还冷吗?”
白川鱼不言,只将齐月拉得更近一些,一并裹在大氅中。
沙笼子之外,寒风萧萧,冰屑悉索,打在沙笼子的顶上“沙沙”乱响,而齐月却在半明半暗的火光中睁大着眼睛,不知所措。
两个人在一起,感觉真好。
自从来到这个古代异世上,甚至是上一世,孤孤单单一个人入眠时,她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母胎单身狗,甚至有时候消沉地认为,孤独终老也许就是自己的宿命。
然而,此时此刻的齐月,心如擂鼓,人生第一次感到温暖的热源就在自己身边。
白川鱼的下巴搭在自己的头顶,火烫的面颊挨着自己的发丝,这副模样……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她伸手抽了一件烤干的衣裳盖在白川鱼胸口和肚子上,口中喃喃道:“小儿肚脐可不能着凉。回头秋天拉肚子就够你受的。”
半晌,白川鱼沙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口气却是极为别扭的:“你,为何将这雪狼皮给那个番冢人盖?”
齐月一愣,倏然明白了白大将军的意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板起脸好好教训这个中二少年,可那句话里的委屈和不甘又让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只好叹口气,幽幽道:“大将军既不愿意听解释,想必心里也是清楚的……齐月心中委屈,并不想对别人说。”
说罢,我们娇小玲珑的齐爵爷低下头,在冷风吹袭之中缩了缩脖子。
白川鱼原本就对齐爵爷照应朗毕猜感到非常不爽,这时爵爷又是“委屈”又是“不解释”,说的他心中七上八下,不禁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误解了?
又见齐爵爷一段雪白的脖颈在冷风中瑟瑟缩着,那模样实在是可怜至极,又想到刚才在七乌海兵站里,十多头雪狼围攻她和朗毕猜两人,一个手无寸铁,一个毫无武功,能活下来想必也是大费了一番周折。
思及此,白大将军暗暗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只将齐爵爷身上雪狼皮大氅的风帽拉起,罩住爵爷整个脑袋,口中道:“哼,不过是那番冢人无能,害爵爷受苦罢了!”
齐月低头暗自感叹:哼!瞧瞧!夏时柳小姐姐会绿茶,难道姐两世为人就学不来吗?
难怪小绿茶小白莲在世上活的那么滋润,男生啊男生,啧啧啧……
想到夏时柳,齐月心中一沉,只缓缓抬起头问道:“大将军,我们……你可知我们如何到这荒郊野外来的?”
白川鱼也记得与雪狼群大战之后,自己听到兵站方向的军哨声混乱,惊得一身冷汗,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立即带王之奕等人飞驰回撤,敢在最后一刻救回了齐爵爷一条命。
可那之后,明明自己走进兵站的小石屋中,被齐爵爷从身后一扑,两人便滚到了屋中。
一片漆黑的小石屋里,忽然刮起了大风,等他和齐月站起身,就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茫茫荒漠的中央。
思及此,白川鱼也觉得此时过于蹊跷,然而,当他望向齐爵爷的时候,齐月只闪动着翦水双眸,不再发出一言。
白川鱼喉头动了一动,低声道:“难道,爵爷怀疑是夏时柳姑娘?”
那不然呢??!
齐月在心里翻了一万多个大白眼之后,终于极为克制地道:“大将军可有更好的解释?”
说实话,白川鱼打心底不愿意相信“温柔懂礼”的夏姑娘会是幕后黑手,可一路上王参将也几次提醒,他也反复回想,似乎没有更好的解释,只是……
他慎重道:“此事还不能下定论。这夏姑娘……她能将我们传输这么偏远吗?”
他记得夏河村说过,他们兄妹二人的能力也就只能传输到目力可及之处,现在自己和齐月离着七乌海兵站至少有好几里地,这——可能吗?
想到夏时柳跟前一世的自己有四五分相似,加上刻意的打扮和模仿神态,竟又添了一二分雷同,又见白川鱼修长浓密的眉毛拧成一个难看的疙瘩,齐月自己心里更是疙疙瘩瘩的。
一时间两人望着一团巴掌大小的火苗竟然两两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