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曳,听说这些日子,绿箩进宫陪着她的?”
“皇上,绿箩听说了娘娘的事后,便让属下带她进宫照顾娘娘。”
“可有听绿箩说,她这些日子怎么样?”
“皇上,绿箩说娘娘一直心情低落,身子也未见好。”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顾淮安坐在龙椅上,用手扶着额头,最近朝中的事加上苏意欢的事,让他疲惫不堪。顾淮安下旨杀了雪球,苏意欢悲伤过度小产,这两件事,让苏意欢与他之间,产生了裂痕。顾淮安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和苏意欢回到从前,他甚至不敢去见苏意欢,他怕苏意欢一见到他,就会想起这些令她痛苦的事情。顾淮安想着,再给彼此一些时间,等到这些事情渐渐被遗忘,苏意欢便会和从前一样,他与苏意欢,一定也能和好如初。
“娘娘,惠妃娘娘来了。”
“让她进来吧”,苏意欢精神萎靡,靠在贵妃榻上淡淡的说。
“郦妃妹妹安好。”万琳琅走进来,整个人容光焕发,显得苏意欢更颓废。
看清万琳琅的样貌后,苏意欢觉得十分眼熟,努力回想,苏意欢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人,正是从前在怜香院看到的倾画。
“是你?”
“妹妹看到我,怎么如此惊讶?莫不是皇上还没有告诉妹妹,我的真实身份?”万琳琅坐在苏意欢面前,笑着对苏意欢说道。
原来顾淮安早就知道万琳琅就是倾画,可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在苏意欢面前提起过,难道顾淮安他是故意瞒着自己?可是,他又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你来干什么?”苏意欢的语气里,带着疏离。
“我知道,因为雪狐的事,妹妹心里怨我,可是好端端的突发心疾,这也是姐姐不能预料到的事,姐姐当日醒来后才知道,皇上为了救我的性命,不惜杀了妹妹心爱的宠物,姐姐这心里,也是十分过意不去。”万琳琅故作真诚的说出这些话。
苏意欢根本不想听她这些话,“你说这些话,是想告诉我,在皇上心中,你也是有分量的吗?”
“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痴心于皇上,想长伴皇上身边是真,皇上心中只有妹妹,也是真。”
听到万琳琅的话,苏意欢有些迷惑,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
“哦?”
“姐姐今日来,是来向妹妹坦白的。”
“坦白什么?”
“妹妹有所不知,我自小就跟在皇上身边,从那时起,我便倾慕于皇上,后来,万坤丞相又派我跟随皇上到天启皇城,协助皇上。”
这些苏意欢虽不是很清楚,但也记得顾淮安曾说过,倾画是替他做事的。
“我心里一直明白,皇上那时一直只把我当属下,并没有半分其他的感情,我也不敢奢求别的,只求能一直在皇上身边,帮助皇上。可我没想到,他娶了你之后就变了,我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样。”万琳琅说到这里,眼眶泛红。
“你的心情我明白”,见万琳琅这副模样,苏意欢的语气柔和了许多,同为女人,她对万琳琅,有一些同情。
“不,你不明白!我那个时候已经疯狂了,后来我将他骗到怜香院,只是想见他一面,结果他却要将我赶回南疆。”说着,万琳琅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苏意欢想起来了,万琳琅说的,应该就是苏意欢生辰的那天,本来答应陪苏意欢去映日湖赏荷,顾淮安却被骗到了怜香院,所以后来,苏意欢才会在怜香院后门看到那一幕。不过对于这件事,苏意欢早就已经释怀了。
“我那个时候只想着,若是没有你这个人,该多好。于是宫变那天,我故意将你引到荷花池边,我知道两军会在那里交战,我想让你死在那里。”万琳琅一字一句的将这些说出口,模样有些狰狞。
“可是,我并没有如你所愿,死在乱箭中。”
“是啊,再后来,我抛下一切,去求丞相,求他成全我,将我送到皇上身边,丞相见我可怜,念在我从前尽心尽力办事的份上,成全了我。”万琳琅止住了眼泪,脸上泛出一丝欣慰之色。
“你今日跑来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按理说,皇上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而却对我如此冷淡,我应该不择手段,想办法除掉你,可是,我现在发现,皇上心中虽然只爱你一人,但对我,也并非无情。就因为皇上的这一点情意,我才放下了对你的嫉妒与怨恨,今日来告诉你这些真相,只是想请你原谅我从前那些愚蠢的行为,不管你愿不愿意原谅我,总之我希望,以后我们能一起好好侍奉皇上”。万琳琅说得字句诚恳,看上去不是在演戏。
不过苏意欢心里想的,却不是原不原谅万琳琅。
“你又怎知道,皇上对你,并非无情?”
“宫变之时我故意害你的事,皇上早就让林曳查出来了,那个时候我以为,他会将我关进大牢,或者是将我赐死,可我没想到,他却念在从前的情分上,饶了我。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认定,他对我并非没有半点情意,所以我才豁出一切,也要进宫陪在他身边。那日我突发心疾昏倒,皇上不惜把妹妹珍爱的雪狐拿来救我的命,看来,我当初豁出一切进宫的决定,是对的。”万琳琅说到这里,脸上竟然浮现出了幸福之色。
苏意欢没有想到,原来顾淮安早就查出了这件事,还故意瞒着自己,原来是怕自己知道了,他就没有办法保住倾画的性命了。万琳琅说得对,顾淮安虽然心里只爱苏意欢一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别的女人,就不会有情。
万琳琅看苏意欢呆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便叫出声,“妹妹?可是姐姐说错什么了?”
苏意欢收回思绪,脸上并无异样之色。
“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累了。”
“既然如此,姐姐便不打扰了,改日再来看望妹妹。”万琳琅起身,离开了揽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