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时搭建的营帐内,洪恩把自己的腰包解下,在内拿出了一套特种部队军医专用的轻便外科手术器具,然后交给袁文轩帮忙在火盘上消毒所有手术器具和针灸器具,洪恩则向针灸大夫先讲解了现在关羽的情况,请大夫也一起设法确定弹头在体内的什么位置,另外也请教大夫能不能以针灸之术做成只是在腹部一带局部性地减慢血液流动,大夫回答是可以的,甚至能以针灸之术止血,这个答案令洪恩喜出望外。
然后两位医者便集中讨论怎样找出体内的弹头。洪恩暂时还不敢说出确定了弹头位置后,她便要为关羽剖开腹部把弹头取出和检查腹部内各器官的情况,虽然她有听过华陀刮骨疗伤之事,刚好伤者也是同一人关羽,但四肢和身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始终剖开人体的外科手术在这时代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所以她打算找到弹头后才说,以免大夫和刘备过早紧张。
片刻后袁文轩把所有手术和针灸器具也消毒好了,然后便回到床边,听到洪恩和大夫还在讨论着如何找出弹头,心想两位医者似乎也很头痛,感叹没有X光真是为难了洪恩。袁文轩摆放好洪恩的手术器具后便打算走到床的另一边摆放大夫那些粗幼长度不同的针,当他在拐弯时不小心大腿碰到床边,使床微微震动,洪恩立即微怒眐着袁文轩以示不满,却看见他突然痴痴地站着出神,她便说道:“文轩请你小心点,喂喂,你怎么了?文轩!!。”
听到洪恩不断地叫自己,袁文轩这才回神,然后看着洪恩满脸兴奋地道:“可能有办法了,不知道行不行但可以试试!”
“什么!是什么方法?”洪恩立即紧张地询问。
“通讯器!”袁文轩在刚才不小心碰撞到床的右腿裤袋内把通讯器拿出来,兴奋地道。
“啊!!”洪恩也即想到的确是有可能,但接着又想到了问题,把想到的对袁文轩提出来。
“虽然理论上是有可能,但是现在须要在极细的范围内探测,而通讯器的制造理念是尽量大范围探测,那便和它的探测功能概念相反,不知道通讯器能不能分辨至如此精细啊。”洪恩担心地说道。
“只想到这个方法,总要试试的。”袁文轩说道。
洪恩和袁文轩互望着,一起点点头,然后两人也把通讯器的探测单位调较到最精细,在关羽腹部伤口上方开始探测。
由袁文轩提到通讯器到现在两人拿着一个古怪东西,大夫和刘备也是感觉如堕五里雾中,唯一能做的便是继续观看着他们。
两台通讯器也显示着正下方有金属,肯定便是那颗子弹,只是两台通讯器所显示的读数也是.........0!
“气死了!果然是无法太细微去辨别啊。”由希望到失望这反差是最令人沮丧的,正是洪恩现在的心情。
袁文轩也感到沮丧,却没有说话,闭上双目在思考着,而洪恩则是把通讯器的显示单位不停地转换,希望有奇迹出现,可是其实第一次探测时便已经调较到最精细的了。
几十秒后,袁文轩忽然张开双目及拿着通讯器转身走向营帐入口,洪恩还以为他要出去营帐外:“文轩,你要去那儿?”袁文轩正全神贯注在通讯器上,没有听到她和自己说话。
“阿恩!仔细听着我的读数!!(9.62米,负37厘米)”
“啊!!!!!知道。”洪恩惊喜地大叫一声,眼泛着泪光回答袁文轩。
袁文轩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关羽,同时不停在读着数字,大夫莫明奇妙地看着,而刘备当然也是不明白的,但他看到洪恩双目含泪及惊喜的表情,知道两人必定是有惊人发现,故此不敢打扰他们。
“(6.76米,负28厘米)”
“(3.28米,负17厘米)”
“(2.47米,负10厘米)”
越近关羽,袁文轩走得越慢,而洪恩也不停地两头在打量着袁文轩手上的通讯器与关羽的腹部!
“(1.56米,负8厘米),大夫,麻烦给洪姑娘几根长针。”
“(86厘米,负5厘米)”
袁文轩走到相当近了,洪恩也开始用大夫的长针比划起来,并在针身以另一根针雕刻上些记号,看得大夫欲要出言阻止,但被刘备抢先轻声向大夫说不要骚扰两人,之后赔偿十套针给他便是。
“(53厘米,负3厘米),阿恩,加倍留神啊,快到了!
洪恩点点头,全神贯注地不断在针上雕刻着记号。
“(36厘米,正3厘米)”
“(25厘米,负1厘米)”
“(16厘米,正1厘米)”
“(8厘米,0)”
“ 0 ,阿恩,不行了,最后那个坐标位置可以吗?”袁文轩问道。
洪恩再次点点头,泪水已经不由自主涌出来了,刚才是由希望到失望的反差;现在又再由失望到成功更大的反差,加上本来肩上如山的压力,坚强如洪恩在终终解决了最棘手的问题后也无法再忍耐,泪水不禁夺眶而出了。
“妳怎么啦,压力太大吧,只有妳一个医生,又缺乏器材,今天肯定是累坏了,但是要赶快收拾心情振作起来,现在轮到妳和大夫表演啦。”袁文轩双手轻轻地按着洪恩的双肩安慰着她。
终于知道弹头在腹部什么位置了!接着洪恩便要为关羽剖腹做手术,她强逼自己要振作起来,收起了泪水,主动拥抱着袁文轩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有你在真好,谢谢你。”,然后快步走向火盘把自己双手烤了一会,直到实在忍耐不了才把手拿开回到关羽身边,深呼吸一口气后,便开始向刘备和大夫解释:
“皇叔,大夫,刚才我和文轩已经确定了弹头在关将军腹部内的什么位置了,接下来要做的会有点骇人听闻,但却是必须的,否则无法救治关将军。”洪恩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隔了几秒后再说下去:
“接下来我会以手术刀把伤口部位切开扩大至十里米,然后掀开皮肤以医治内部,人体皮肤下有无数血管和神经组织,我自然会避开主要的,但仍然可能会大量出血,刚才我们想尽办法要找出的弹头,它进入关将军体内后造成了什么损伤,不剖开皮肤看内部是无法知道的。(如在现代则肯定是全部照过看清楚了后才开刀的)”
“所以简单来说剖开腹部后首先检查清楚有什么损伤,有多严重,然后我立即处理,接着便要把弹头取出来,之后再以生理盐水清洗腹内,幸好我还有一支带来了,最后把剖开之处以特别物料制成的线缝合起来后,卧床静养一段时间,在静养内伤使其慢慢康复的过程中再附以药物帮助便可痊愈。”
“而剖腹治疗的过程中有两个重点,第一是要快!这个我必尽全力,第二是要尽量减少出血!大夫,所以刚才我为何会问你以确认针灸之法可否止血,因为我以前只是曾经听闻,但不敢确定,我刚才为关将军作了紧急处理,已经暂时止住出血,但一旦开刀便又会再出血的,而且这只是表面,有没有内出血暂时不清楚,唯一幸好的是关将军的脉搏作况一直还算可以,所以手术过程中在什么地方要止血或最少尽量减少出血我会明确告诉大夫的,这方面便全靠你了。请文轩在旁协助我和大夫,各位明白吗?明白便要尽快开始了。”
“我明白了,老夫也必尽全力。”其实大夫也听得暗自生惊,行医多年从来没有听闻过如这位姑娘的医治方法,待会将会看到人体内部结构,心里非常紧张,虽然只是腹部,但也已经受益不浅,此后对他的针灸认穴位之医术必能大大提升。
至于刘备则是万分苦恼,事关二弟性命,如果没有见识过天山派诸多神奇事情,没有上次在博望坡亲身体验过洪姑娘的神奇医术,他必定不愿冒险,可是现在真是很难下定决心了,刚才听到的医治方法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从来剖腹必是杀人,那有听过剖腹救人的……思虑片刻后,刘备心想罢了,如不尝试估计二弟必死,尝试则还有点希望,而且自己的命也是天山派所救的,怎能不信他们!便对洪恩说道:“好吧,洪姑娘,我相信妳,请开始,有劳三位了。”
手术正式开始,洪恩先请大夫把中枪部位一带止血,然后她才把刚才替关羽紧急止血的纱布绷带拿掉,大夫想了一会后,以五根针插入关羽中枪处四周,之后洪恩便拿掉纱布绷带,伤口慢慢地有血渗出,但不算多,她心想果然真是好神奇。然后她便以手术刀把伤口切开至10里米,把皮肤向两边掀开,套上器具使掀开的皮肤固定,整个腹部内部便呈现眼前,大夫和隔远的刘备看得心跳加速。
洪恩木无表情继续熟练地以一扁平而长的手术器具小心地把腹部各内脏仔细检查,内脏底部便要轻轻翻起来看,全部检查过后判断子弹射穿了几条血管,大肠和右边肾脏,她先把那些受创了仍可以缝合的血管逐一缝合,粉碎了的便切除弃掉,切口以线结扎着,这过程又感到了大夫针灸术之神妙,正常是必然大量出血的。
接着到大肠,子弹便是穿过右边肾脏进入大肠的,先把大肠伤口再切开一些,以钳子把子弹拿出,然后把破裂无法收复的这短短一截大肠整个切除,之后把切口两端以线缝合起来,最后整条大肠短了一里米。
最后到右边肾脏,由于整个被子弹穿过,破坏得太严重,唯有切除,幸好还有一个肾脏没有损伤,切除肾脏时又要以针灸止血,刘备看着关羽腹部被打开,满身插了十数根针,还有些内脏及粉碎的血管被拿出来弃掉,便闭上眼不忍心看下去……
肾脏也切除后,以生理盐水清冼腹内,然后把腹部表皮缝合,痊愈后腹部将会留下一条十里米的刀疤。完成后洪恩观察整个手术所流之血大约是正常情况下的五分之一,非常神奇,便向大夫道:“大夫针灸减少流血之法真是神奇,小女子十分佩服。”
“洪姑娘,妳才是真正的神奇,关将军腹部之内伤严重至此,脏腑,血管等皆受损,又有外物于肠中,姑娘竟还能力挽狂难以各种惊人手段如切除,结扎,缝合,缩短等等方法救治,而且手法异常熟练干脆利落,老夫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开眼界,万分敬佩。”
关羽成为新的历史上第一位在中,西医合作下完成了外科手术的人,而这程度即使在现代也算是大型的手术了,关羽也终于被救活,但须要静养数月便肯定难免了。
刘备知道手术成功后大喜,拜谢大夫与洪恩,请孙干相赠了一百金与大夫,大夫欢天喜地感谢离去。
至于洪恩今天先经过展示武力的表演,然后与陈到剑拔弩张地对峙,接着主持急救医治关羽和队长,之后伤透脑筋下幸得袁文轩相助找到在关羽体内的弹头位置,最后还要身为主刀医生为关羽进行了数小时的大型外科手术,早已经心力交瘁,筋疲力尽,大夫离开后便不自觉地倒在袁文轩的怀中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