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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车厢里一片阴暗,韩祈闭着眼睛靠在车厢上,周身的气息冰冷。

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了一眼,唐汣退开了,对一旁的云卿道,“我的马呢?”

云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主子出来的时候看上去很不高兴,夫人也是,方才用膳的时候还好好的两人,眼下是怎么了,马车都不愿同乘了?

韩祈也听见了唐汣的问话,透过晃动的车帘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的人,眼神阴沉。

“回府。”他寒声道。

云卿一顿,指了指不远处牵着战马的凌云道,“战马在那,夫人您......”

“云卿!“里面的人不耐烦了,”回府。“

“是。”没敢在多说一个字,跳上车辕,架马回府。

马车一闪而过,凌云一脸茫然的牵着战马走到唐汣身边,“夫人,您怎么没同王爷一起.....”

不等他话说完,抓起他手里的缰绳,跃身上马,勒紧缰绳,疾驰而去。

都走了,凌云呆楞了好一会儿,这是发生什么事了,马车载着王爷走了,战马被夫人骑走了,没人管他要如何回府了?

马车里韩祈半阖了眼仰靠在车厢上。

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尖锐刺耳。

“主子小心!”云卿使劲扯住了缰绳,马车在地上打了个旋儿,车里的人不悦的撑着车厢。

堪堪稳住身子,韩祈掀开车帘,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车厢外,一只枣红骏马前蹄高扬,马背上的人带着斗笠,单手扯着缰绳,一身胡服,腰间的弯刀十分眼熟。

似是在哪见过,一时却也想不起来。

嘶鸣两声,枣红马儿前蹄落下,氧气一阵疾风,吹起马背上那人的斗笠,一张熟悉的面孔的一闪而过,紧接着,消失在街道里。

“云卿。”他沉声喊,声音里掩不住的急切。

“主子。”跳下车辕,云卿站在马车旁。

贴耳交待他两声,韩祈道,“要小心。”

云卿领命,朝着紧随其后追上来的凌云低喊一声,“保护主子回府。”

话音落下,消失在了人群里。

回到韩府不到一个时辰,整个东院都知道王爷与夫人闹不和了。

唐汣抱着被子去偏殿的时候,韩祈坐在软塌上看文书,根本没理她。

翌日一早,两人照旧一同用早膳,偶尔也会说上一两句话,就是谁也不看对方的眼睛。

主屋里的气氛很是诡异,凌云不解,昨晚夫人都没在主屋睡,自从两人成亲后,每分过房,主子一直是很包容夫人的啊,眼下这是怎么了,有好几次夫人主动跟他说话,他也都是面无表情的回她一句,像是在铆着什么劲似的。

难得朝堂无事,得一日空闲。

凌云急匆匆跑进来的时候,韩祈正半靠在软榻上看文书。

“主子,出事了。”

收起手中的文书,抬眼看着还未平缓气息的凌云,他问,“怎么了?”

轻叹了口气,凌云道,“三公子花尧被人杀害了。”

短短的一句话,落进耳朵里却如平地一声惊雷,惊得人猝不及防,韩祈皱眉,“你说什么?”

凌云倒吸一口凉气,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三公子他....”

花尧与韩祈素来亲近,年龄上韩祈长他几岁,花尧很是尊敬他,即便是后来他参加选仕升任了廷尉左间,遇到难解之事,都会登门向他求教。

韩祈想来对诸事冷漠,但每次花尧来,他都是知无不解,就连身为右相的花玉知晓了也很是欣慰,只夸他有幸得了个好师父。

捏着文书的手指骨节泛白,韩祈语气冰冷,“何时?”

凌云哑声道,“昨日亥时。”

明明前几日那抹灿烂如朝阳的人,还曾来他府上笑眯眯地同他下棋闲聊。

他说是要出趟远门,面色沉重的同他说最近查到点事情,一双俊朗的眉眼紧皱,看着像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韩祈当时是问了他的,便是还未及弱冠之年花尧,但是他一向老成见到,有自己的见解。像是什么还未得到证实的事情,他只同他说不是什么大事,等他找到证据核实了在一同禀明。

倒是临走时,犹豫了半响才开口问他,“王爷觉得司马大人为人如何?”

韩祈微怔,司马炎,任廷尉一职,九卿之一,为人性子轻率躁急,倒也断案无数,先帝在位时很是重用他,称得上是位两朝重臣。

“司马炎这个人。”韩祈道,“老成持重,处事暴戾凶狠,廷尉衙门断案虽说暴戾了些,倒也结了不少冤案。”

呵呵笑了两声,花尧道,“结了不少冤案?廷尉衙门的手段王爷自然是不曾见过的。”

听出了他好似话里有话,韩祈本想再多问他两句,后来云卿向他禀告李传清结案后续之事,便耽搁了。

此刻再想起那抹彬彬尔雅的身影,韩祈皱眉,心里突然沉重不已。

知道自己主子这是伤心了,凌云低声道,“廷尉府那边传出的消息,说是在三公子手中发现了刘旻的玉佩。”

凌安城中凡是有身份的公子哥都会随身携带一枚玉佩,正面刻着精致的花纹,背面则是刻有自己的名讳,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一听这话,韩祈的脸色寒了寒。

刘旻,御史刘黔独子,韩刘氏的亲侄子,去年曾经参加武举选仕,只不过落榜了。

翌日,朝堂上,刘黔与司马炎就花尧被杀一事争执了许久。

“陛下有所不知。”刘黔道,“犬子亥时归府时已是醒了酒的,怎么会因为醉酒失手杀人?”

“哦?”秦韵坐了直身子,“当时刘旻并未醉酒?”

刘黔抬眸,“陛下,小儿并不嗜酒,是因他自身体质原因,微臣自幼便管束严苛的。”

没有醉酒失手杀人,那便是蓄意谋杀。司马炎冷笑,“刘黔大人这是慌不择言了,刘公子离开茶楼后并未归府而是去了青云馆,那酒楼掌柜的瞧的清楚,刘公子离开青云馆时分明就是醉了酒。”

“你......血口喷人。”刘黔抬头,“陛下,犬子无辜啊。”

司马炎接着又道,“陛下,微臣若是没有证据断不敢关押刘大人之子。”

看他一眼,刘黔问,“你有何证据,我刘家与花家素来无恩无怨,有何动机要杀花尧。”

“好!”司马炎道,“大人要动机,那下官便给你证据,就在三公子遇害前几日,有人曾瞧见刘公子与他在青云馆的酒楼里起了冲突,两人当时就动了手,刘公子还曾打伤了花公子。”

“可有此事啊?刘大人。”司马炎道。

秦韵也察觉到不对劲了,皱眉问,“刘旻曾打伤了花尧?”

刘黔一愣,“陛下.....”

这倒是事实不假,刘黔立刻下跪,“陛下明察,当时两人只是因为对茶楼里说书先生的故事见解不同,争辩两句,并不能断定称为犬子杀人的动机啊。”

秦韵微微点头,都是年轻气盛之人,见解不同,吵闹两句实属正常,的确算不上杀人动机。

轻笑一声,司马炎拱手道,“陛下,在三公子被杀案发当场,微臣发现了刘公子的铭佩。”

“铭佩已经确认了吗?”秦韵问道。

“回陛下。”司马炎瞥一眼脸色苍白的刘黔,沉声道,“已经确认过,正是罪人刘旻的。”

一切都还未查证,他竟直呼他儿罪人。刘黔白着一张脸,几乎快要昏厥过去,指着司马炎,“你.....”

三公九卿顿时议论纷纷,韩祈一直沉默的听着他们的对答。

刘黔虽然急切地想要为刘旻开罪,但是有一点他说的没错,就是刘旻自幼便不能饮酒,韩祈皱眉,昨日在凌云说出刘旻的名字时,他也想过直接给他定罪,处死,一命抵一命,然而,今日在看事情另有蹊跷。

据花家二公子花愠所说,花尧这几日去了一趟甘州,赶回凌安城时已是戌时,当时他正要同蒋勇换岗,本来说是换了岗同花尧一起回府的,然而花尧说他还要回一趟廷尉府,便匆匆先行,他走得急,身边只带了一个家奴。

戌时去了廷尉府,亥时被杀,那么这两个时辰里花尧回廷尉府做了何事?引来杀身之祸难道是跟他要查的这件事有关?

而他这几日竟是去了幽州,赶回来不是并没有回府而是去了廷尉府。

韩祈手指抖了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门开又合上,韩祈跨进宣室殿的门,脸上神色复杂。

“今日在朝堂之上你都听见了。”秦韵揉了揉眉心,“朕今日将你留下便是同你说此事的。”

韩祈轻咳两声,眉心紧锁,“右相还远在丰城,此事若是不能给他一个交代,怕是要寒了他的心。”

深吸一口气,韩祈觉得胸口有些闷。

“司马炎今日在朝堂上所说,看似证据确凿,只等定罪刘旻。”秦韵道,“可是朕总觉得此案颇有蹊跷。”

司马炎所说的那些杀人动机,看似合理细细回想刘旻虽然无所作为,倒也不是小人之辈,而花尧作为当朝右相之子,又是朝廷命官,杀了他那是要偿命的,刘旻不会不知轻重,贸然杀人的。

微微有些不悦,秦韵道,“这个钱佩什么时候与司马炎成为一党了。”

太尉钱佩曾在朝堂上与刘黔有过争执,眼下刘黔陷入困境,以他那个性子,定是要借机报复的。

如钱佩所说目前只有刘旻一人有作案嫌疑,韩祈微顿,“陛下不妨就按照钱大人和司马大人所愿。”

秦韵听得皱眉,“让他定罪刘旻?”

这样才能让真正的凶手有所松懈。

韩祈沉声道,“清者自清,刘大人定然理解。”

原本钱佩与刘黔也只是暗斗,现下钱佩明着偏帮司马炎定罪刘旻,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朝纲中的争斗向来波诡云谲,从未停止。

高坐帝王之位,万人之上,便是无人之巅,着实疲累。

“真快啊,朕已登基两年了。”秦韵突然道,“初登皇位那日,混乱中你舍命护我恍若昨日。”

韩祈看向他,眼底多了些其他的情绪。

秦韵道,“唯有你,还能拿真心待朕。”

旁人都在算计他的皇位。

韩祈抿唇,置身凌安城这个风波诡谲的局里,能保持初心不改的有几人?

他是居坐高位的天子,一日不为自己算计,他日便被人算计,韩祈惯常不喜这些,可是身处这波诡云谲的一场局里,却也不得不为自己想要守护的去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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