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翰走后谢亦安一人在茶棚,桌子上的茶已经冷了。
茶棚的老板见灯会结束了谢亦安还在此处,也不喝茶便说:“客官不好意思,我要打烊了。还想喝茶的话明日再来吧,望您体谅。”
起身放下银子谢亦安朝着谢府的方向走去。他一路在想:为什么我没有在尸坑中找到乌兰的骸骨?为什么凌翰的夫人长了一双像乌兰的眼睛?为什么她要带上面具?若她是乌兰为什么她不认得我?可是凌翰的话中没有任何问题。难道是我多心了?难道我真的是因为执念太深了?
我坐在门坎上等着赵凌翰,可是他一直都没回来,等着等着我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有脚步声,睁眼一看是赵凌翰回来了。我起身问他:“怎么样同他解释清楚了吗?说没说我和你其实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你说没说他别记恨我,我看他见我同你在一起他挺吃醋的,你哄好他没有。”
赵凌翰没有回答我,把我抱在怀里头紧紧的贴在我肩膀上闷闷得说:“他不喜欢我的,你理解错了。”我也不喜欢他,后半句赵凌翰并没有说出口
我摸着他的头安慰道:“我就说嘛今天你回来怎么是这个样,原来是被他拒绝了,你单相思?我还以为你们两情相悦的。没事被他拒绝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我们多看看其他的男子,没必要非吊在他一颗歪脖子树上。”
赵凌翰:“你会离开我吗?”
他突然这样问我,我有些猝不及防,但我很快反应过来今天他受了情伤现在最怕别人说不要他了。
我连忙安慰道:“怎么会呢?你可是我的夫君,我们拜了天地的。”其实我是心里想的是,你是我的摇钱树啊,我又不是傻。
他似乎对我这个回答很满意,松开我对我笑着,然后拉着我的手回房了。夜里赵凌翰把我搂的很紧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也罢了谁让他今天受了情伤,我吃他的用他的不能这么没义气。在他怀中我眼皮越来越沉最终睡去。
赵凌翰:我一夜没睡,脑子里全是谢亦安说的话,我一直以为我能藏她一辈子,但是谢亦安回来了。难道那日他看见江小铃的脸了?我做梦没想到他会去刨尸坑。我看到他的眼睛我怕了,我上战场都没怕过现在他一个眼神就让我想丢盔卸甲得逃走。这几日不能让江小铃出门了,她怪我也罢。
我这几日发觉赵凌翰有这不一样,平日他下朝总是春风满面,回来就挖苦我,奴役我。可这几日他下朝就把我拉到房中,什么也不干就是让我陪他看书。还有一个奇怪的事,我家暗处的守卫突然增多了,那天我刚翻出墙就被提了回来,连狗洞都封了。更可恨的是我每个月出去两回的特例也取消了。我同他闹他也不恼,一把把我抱住让我乖一点。这也太不符合他的作风了,他怕是在朝中惹了不得了的人物了,但是他堂堂二品武将还有谁敢同他叫板?难道是他的顶头上司——谢亦安?不对呀那天他们还在河边一同赏灯来着,怎么转眼就翻脸了。还是他那天同谢亦安表白,谢亦安觉得恶心就记恨上他了,在朝中给他穿小鞋,随后就是弹劾他,然后我们被流放,甚至是被判斩首。不得了,那我岂不是英年早逝?
“呸呸呸!乱想些什么,可能是最近京城有些不安稳赵凌翰担心我才不准我出门的。”我扇了自己几巴掌。
“小环你说将军这几日是怎么了?”我问小环。
小环:“夫人你都不知道我们当下人的怎么晓得,怕是同您想得一样估摸着将军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听见小环也这样说我心里绷紧的弦松了几分,不管怎么样下次再遇到谢将军还是同他解释解释,别让他们兄弟两有了嫌隙。
数日后谢府内。
床上卧着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问着:“凌翰,怎么没把你夫人带来?亦安之前同我说你要带媳妇来我高兴了一晚上。可今日你怎么一个人来?难不成怕我这个瞎老太婆吓着她不成?”
坐在一旁的赵凌翰说:“老夫人您说这些作甚?只是贱内这几日染了风寒在家休养,病倒不是很重主要是我怕她来了把病气过给您。谢亦安知道了不揍我?您可是晓得的他从小动不动就揍我。”说完瞧了瞧身旁的谢亦安
赵凌翰的话让床上的老夫人笑出了声:“你这孩子还是同小时候一样有趣,你不用管亦安他怎么说,你把你媳妇带过来我瞧瞧,看是什么样的女子把你这个猴精压在她的五指山下了,若是亦安敢说你看我不收拾他。他也好意思说你,你看他和你同岁你都娶妻了,我还没看到儿媳妇半分的影子。哎不说了越想越心累,从前认为亦安懂事让我省心不少,现在到头来还是你最懂事。好了我也乏了你们两兄弟去叙叙旧,别再我这个瞎老婆子这里待着。凌翰下次再来的时候一定要把媳妇带着,要不我可不让你进门。”身旁的谢亦安皱着眉抿着嘴,也只有他母亲敢这么说他了。
赵凌翰:“紧记老夫人教诲,我下回我定把贱内带来给老夫人请安。”说完朝老夫人俯首行礼。
老夫人:“呵呵呵,你这孩子……,都下去吧我累了。”
从老夫人房中出来两人坐在花园台阶上。身边各自摆了几坛子酒。
赵凌翰:“来,干!好久没有同你一起喝酒了,怕有两年了吧。今日你我不醉不归。”说完举起一坛酒往嘴里灌。
谢亦安:“为什么不把你夫人带来?”
赵凌翰:“我刚不是说了吗?她伤了风现在还在床上躺着,难道让她来把老夫人也惹病了?”
谢亦安:“那日我见她时为什么戴着面具?”
赵凌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女子不就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喜欢我就给她买了有什么不妥?”
谢亦安扶着头:“是我太敏感了吧,但我心里总是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凌翰我当你是兄弟你别瞒我。”
赵凌翰拍着他的肩:“亦安你最近是思虑过重了,老夫人近年来身体不好,现下太医也说老夫人怕是时日无多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难免会多想,可是你想想谢老将军同老夫人多么恩爱,老夫人这样走了对她来说不过是去寻老将军了。你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她最后的日子高兴点,听我一言早日娶亲吧,别把自己困在以前。”
谢亦安:“我又何曾不想娶亲,奈何我心里始终有道坎,我迈不过去。”说完举坛灌了一大口酒。
赵凌翰:“亦安,李诗诗回来了。”
谢亦安拿酒的手停在半空中。
赵凌翰:“亦安,今年你二十九了,她比你小一岁,当年她全家下狱后被判为奴籍,现在经大理寺重审李诗诗一家沉冤得雪。我记得当年她与你是有婚约的,虽后来你两家因故天各一方可婚约未曾取消。李诗诗之前因是奴籍至今还未嫁,你考虑考虑要不要见见她。”
许久谢亦安神情淡然:“好,我考虑考虑。”
天色渐暗赵凌翰的仆役把人事不省的他带回了赵府。
听下人们说赵凌翰今天去了谢府,回来时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连我都认不出了,捧着我的脸叫乌兰,这个狗崽子虽然我和他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名分还在呀,居然把我看成别的女人,不对应该是别的男人。他换人换的挺快呀前一秒还喜欢谢亦安下一秒喜欢乌兰了。今天他去谢府怕是去谢府道歉的,肯定是说:谢亦安不好意思之前我都是开玩笑的,我喜欢的人其实是乌兰。然后两人冰释前嫌一同喝了许多酒到现在才回来。
“乌兰,我想吐!”赵凌翰弱弱的说道。
什么他想吐,我连忙把他扶起,下床跑去给他拿痰盂,我人还没到床前他就哇的一声吐了。满床都是,看得我只打呕:“赵凌翰,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心?一下都忍不了吗?”我对他吼道。
赵凌翰当没听见似的说:“抱抱我,我头晕。”
说完便张开手等着我抱他,他满身的污秽之物我怎么下得了手。
“来人!将军吐了,快去备些热水,拿些干净的衣服进来。”我朝外面吩咐道。
一屋子的人被他折腾到半夜,还在他终于睡了,我蹑手蹑脚的缩进被窝里怕把他弄醒了。谁知道我刚睡上去他就从身后抱住我,嘴里还念念有词:“乌兰,别走!我错了。”哎被爱情折磨的人儿呀!我摸着他抱着我的手想安慰他。
他睁开眼起身把我压在身下,眼里满是情欲,满是酒臭味的气息吐在我脸上。
“好难闻!”我皱了皱眉头。
“乌兰,你爱我吗?”他深情的问道。
“爱,我最爱你了。”我揉着他的脸,敷衍的回答。原来赵凌翰喝醉了这么可爱。
他听到我这句话嘴角轻轻上扬说:“乌兰,你给我生个孩子吧。”
说完便吻着我的唇,我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脑子一片空白。我的手攀上了他的肩他以为我在回应他,他嘴角的笑越来越深。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手刀将他打晕,起身朝他肚子踢了几脚。“赵凌翰,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想怎样就怎样啊,还把我当成了别人。还要生孩子,鬼大爷给你生。管你喜欢谁,不对我动手动脚就行,您给我滚一边去吧!”我一脚把赵凌翰踢下床,大不了明天同他解释是他喝醉了非要睡床下与我无关。折腾死我了,赶快睡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