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内。
我没想到乌兰她先记起的是清剿她族人那一幕,更没想到她记起了是赵凌翰动的手。虽然她没记起我,但这也算是好事,只要赵凌翰在南越回不来这一切就都能瞒下去。
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不太光彩,可赵凌翰又比我磊落到哪去?好在当年我并未出过面,就算乌兰想起我是苏合,她也只是觉得我隐瞒了身份,比起赵凌翰带人亲手杀了她的族人我瞒她的这一点她应该是能接受的。何况当年她是喜欢我的,这是以后她能原谅我的唯一胜算了。
现下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将乌兰藏好,又如何清扫李诗诗这个障碍。
乌兰既然你回到我身边了我就不允许再有人把你带走。
同一时辰赵府内人心惶惶,他们家主母昨晚丢了,一家下人慌了神,尤其是赵夫人的贴身婢女小环。
家里的老管家何伯和家里的嬷嬷把小环围在中间着急的询问道:“小环你快想想呀,昨晚夫人有没有同你说过要去哪里?你是不是忘了。府里上上下下都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夫人。你仔细想想。”
小环哭着说:“没,夫人昨天很早就把我赶出房了,她只是说累了想休息并未说过今日要去什么地方。”
正在这时一群家丁从门外赶了回来,说:“何管家,京城大小赌坊都找了,没有发现夫人的踪迹。你看这该如何是好啊?”
何伯老泪纵横的说:“我怎么知道如何办,将军出征不过两月,我们这一府的下人就把夫人弄丢了。我难辞其咎啊。”
身旁的嬷嬷说:“要不报官吧,官府定不会不管的。”
何伯呵斥道:“住嘴!你是嫌不够丢人吗?希望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夫人在赵府凭空丢了?你就敢保证京城的风声不会传进将军的耳里。将军现如今正在去往南越的路上,将军要是知道这件事能安心打仗吗?上战场可是拼谁脖子硬的时候,若是分心了我们赵府也就没了!你个无知的妇道人家,分不清好歹!”
大家听了这番话慌了神:“那怎么办,不能让消息走漏就不能报官。现下我们实在也没法子了。”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小环抽噎着说:“我们可以找谢将军试试。好几次夫人遇险都是他搭救的,而且他还是我们将军的上级,他定是以大局为重,不会走漏风声的。”
何伯浑浊的眼珠亮了仿佛看到了希望,说:“你们继续在夫人原先常去的地方寻人,我同小环去谢府找谢将军。”
说完带着小环去了谢府。
谢亦安喝着茶,翻看着手中的书册,门外下人进来传话。
“主子,赵府的管家在府外侯着,说是有要事相求。主子您见吗?”
谢亦安抿了一口茶,说道:“叫他们进来吧!”
厅里何伯带着小环跪在谢亦安身前雨泪俱下的说着:“谢将军!今日我家夫人突然没了踪影,我府里上上下下把京城翻了个遍也没寻到人。您是知道的,我家赵将军现下正出征在外,我们不敢乱了赵将军的心,不敢报官只能自己私下寻人。可我们这些下人能力自是有限不及谢将军神通广大,老奴斗胆请谢将军帮我寻我家夫人。就念在我家将军是您下级的份上,帮帮我们赵府吧!”
说完重重的瞌了个头。
谢亦安起身将何伯扶起来,说:“何伯,你这是干什么!你是赵府的老人来求我寻人,何况凌翰本就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夫人丢了我自是该出手帮他寻人。你也不必行如此大礼。你放心我私下会让人留意的,你先行回去等着消息吧。”
何伯朝谢亦安屈身行礼,说:“麻烦谢将军了,若有消息请谢将军派人通知老奴。老奴这就回去了,叨扰谢将军了。”
说完便带着小环出了谢府门。
回到赵府一屋子的人问何伯与小环去赵府的情况。
小环欣喜的说道:“谢将军同意,我们肯定能找到夫人的。”
一屋子的人如获释重,松了口气。
何伯一脸凝重的说道:“高兴什么,你哪只眼见谢将军同意了。”
小环一脸疑惑
“不是刚才谢将军说了会派人找吗?怎么会没同意?”
何伯看着小环摇了摇头。
“小丫头,你还真是天真,刚才谢将军不愿受我那一拜,就说明不愿为我们找人,你没听见他说的叫人留意,不是叫人去寻吗?难怪你这么蠢才会把夫人弄丢了!”
小环听到何伯和分析,急哭了说道:“可他不是说,他同我们将军是好兄弟吗?为何还要拒绝我们。”
何伯怒斥道:“身在朝堂哪里来的好兄弟,别人敷衍你,别人帮我们是情分,不帮我们是本分。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哪根葱了。”
小环哭道:“那怎么办可好呀?夫人就这样凭空没了。将军回来知道了我定是逃不了。”
“哭什么哭,你看你们一个个哭丧这脸,还真盼着夫人有个什么?都给我憋回去,夫人找不到是我这个当管家的不称职,若是将军问起我会去领罚。如若夫人真有个什么我以死谢罪。还愣着干嘛!该寻人的去寻人,该干嘛的自己把事情理清了做。真想赵府乱成一锅粥?还不快去!”何伯向着一众下人吩咐道。
“喂!谢亦安你每日来这儿,不在家待这你夫人不会说什么?”我对着正在钓鱼的谢亦安问道。
他无所谓的说道:“她又不知道我是来你这儿,我出门同下人们说是有军务上的要事,更何况我同她一般不说话。”
“你这样对她,谢夫人就没有意见?”
谢亦安回头望着我无奈的说道:“我的姑奶奶,你就小点声,鱼都被你吓跑了。我又不喜欢她为何要违心的同她说话?嫌自己口水多?”
我想了想:“不对呀!谢亦安你不喜欢她那还娶她!你这不是耽搁别人吗?上次再梅林我不是看你们挺伉俪情深的吗?”
谢亦安侧身捏着我的脸。
“我又没说过我想娶她,是她自己想嫁的,她年岁大了,曾经还沦落过奴籍京城无人敢娶,后来他父亲便对我提当年他与我父亲定下的亲事。所幸我母亲也着急让我娶亲,我便成全了她。你以为成亲都是两情相悦?你怕是看多了话本子。还有上次去梅林是她跑去我母亲面哭,我才陪她去的!你所说的伉俪情深我怎么没感觉到。”
随后松开捏我脸的手,我揉了揉酸痛的脸。这家伙下手还真重!
“那你也不该把她冷落起来呀?你这样,她指不定在被窝里哭呢,你晚上睡觉就没听见?”
谢亦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
“既然没有好过,何来冷落?你说的她在被窝里哭,我猜可能有吧!但我没听见过,我住的比较远。”
这家伙嘴巴比赵凌翰还毒,我还是离他远点好。我准备回屋里睡回笼觉,谢亦安叫住了我。
“有东西我想交给你。”
说完掏出一封信。
“赵凌翰寄给你的家书,上个月就到了,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该给你。”
他手上举着信,我在原地不知该不该拿。
谢亦安见我不动又说:“我知道你自从晓得杀你族人的是赵凌翰后就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可是现在他在战场上,你不回他的信他心里肯定会多想,他丢了命不要紧可要是丢了晋国疆土怕是要牵连我。你就当帮我,稳住他心性,看了信给他回一封吧。”
回到房里,我看了看赵凌翰给我的家书,信封上写着几个大字“吾妻亲启”
拿出信,开篇写着
“吾妻淑览
一别累月,思何可支?海天在望,不尽依依。别后萦思,愁肠日转。别来良久,甚以为怀。近况如何,念念。
吾常恐妻之旧疾,甚为悬念。路遥遥,吾归期漫漫。吾常寤寐见之爱妻,梦中转醒,才自知为幻境。
于此夫属事三。其一,若体中不佳,定敕家中奴仆请医者为之诊治。其二,若妻无钱,可寻塌下,吾藏一木椟,内有银钱。其三,妻勿忘吾出征之时相告之事。
书不尽意,恕不一一。
望卿康健,盼卿书信
夫凌翰亲笔”
我拿着手中的信,泪水落在纸上,字迹一层层被晕染开。我知道他是真的喜欢我,所以才会把我救回来,可是再我想起往事时我和他就没有可能了。
我提笔给他回信只写了撩撩几句:
吾体康健,君莫忧。吾静候君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