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章黎溪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放心,只是小伤,你这里有没有药酒?”
“有,你等一会”
说完,她赶紧跑出了房间。
章黎溪觉得有些疼,不是身体,而是心上。
虽然反复地跟自己说,林淼从小遇到的事情太多,又不是喜欢和别人说伤心事的性子,可是,他还是希望,有一天,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说自己的秘密。
哪怕,那个秘密是阴暗而见不得光的。
真是贪心,他忍不住厌恶贪得无厌的自己。
明明曾经,他只希望可以找到她,哪怕只是听到她的消息也好。
可是见了她,他就不自觉地奢望更多,想要她的身,想要她的心,如今,连她心底从不示人的角落,他也想独占。
他看了梳妆台镜子里眉头深锁的自己。
太难看了。
林淼不喜欢这样的他的。
他想弯起嘴角笑一笑,可是,那肌肉刚刚提起,又无力地耷拉下来。
林淼进来,就看见他看向镜子,脸部有些扭曲,不免有些自责,连忙把药酒放在床边,掀起他的衣角,给他抹药。
柔软的手在他的腰间揉捏,奇异地抚平了他内心的贪婪和躁动。
他回头看着林淼心无旁骛地替自己抹药的样子。
章黎溪,你已经够幸运了,这个人,眼里心里都有你,你到底还奢求什么了?
他笑了笑:“这其实也怪我,昨天看你入睡的样子看得有些入迷,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不过你放心,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林淼当然知道他什么都没干,连衣服都还是昨天晚上穿得那件,整整齐齐,身上什么印子都没有。
她想跟着笑,可是刚刚的梦境太过清晰,带给她的难过一时间还没有平复下来,她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心口
“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按住她替自己按摩的手,仔细地看着她,轻轻拭去她额头上因为噩梦冒出的冷汗。
“我刚刚……梦见时姨了。”
“时月?”
林淼点了点头:“你知道她?”
章黎溪当然知道,调查慕伊的案子时,他也查过这个人。
“对了,盛情是时月的侄女?”
林淼点了点头:“时姨死后,时家也没落了,为了避风头,盛情改成了现在的名字,也搬到了外省,要不是盛情正好遇到了我哥,我也不知道时家人的消息。”
她帮章黎溪揉完药酒,转身出去,回来时,拿来了两件一黑一白的毛衣。
“我……姑妈下葬的那天,我回到家,就看到了这两件毛衣。”
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年年不间断地给她织毛衣,这样的针法和样式,林淼一眼就认出了是谁的手笔。
可是,两件毛衣一大一小,都不是她现在的尺寸。
那是给长大了的她织的。
什么样的人,会想着给人织以后才能穿的毛衣呢?
她觉得有些不妙,跑到隔壁别墅,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人,不见了踪影,她连忙报了警。
一个星期后,警方才在慕伊跳海的海边,发现时月的尸体。
“时姨,是在向我妈……和我姑妈赎罪。”
如果不是她,慕伊不会因为曾给她买过一次毒品而在公众面前百口莫辩,不会被怀疑吸毒贩毒,更不会自杀,林慕清也不会被慕氏踢出高级管理层,林家也不至于最后落得几乎家破人亡的下场。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