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云大小姐巾帼不让须眉,经商赚钱,不比男儿逊色。那钱庄,可是盈利不少啊。”南宫瑾不得不进入正题,他算是知道了,跟云恣意比耐力,他是输定了。云恣意心机深沉,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云恣意笑了——在对手面前,谁能沉得住气,谁就离成功不远了:“南宫公子消息好灵通啊。其实说起来,我倒是没什么本事的,这些事,都是店里的掌柜在打理。说起来,我那掌柜可是一个人才,经商好手。”
“哦?”南宫瑾盯着她,试图探究她这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如此奇人,我倒想见上一见了。”
云恣意虚虚实实地开口:“不瞒南宫公子,我那掌柜,和你,怕是早已相识的。前几日,听他提起过,说南方有个朋友朋友要过来做生意,想必,那个人就是你罢!”
南宫瑾哈哈大笑:“云大小姐果然聪慧灵敏!是了,我和吕哲,称得上是一见如故。”
“吕哲是打算跟着公子做吗?我这里,他是不是不想干了?”云恣意不知道南宫瑾对于她的计划知道多少,为今之计,只有一点点地套南宫瑾的话:“啧啧,我这个小小的钱庄,南宫公子自然是不会看在眼里的,只是,可惜了吕哲这个掌柜,他要走,我还真是舍不得。”
南宫瑾看着她,她目光里的惜才和不舍一点儿也不像是假的:“我的确有拉拢吕哲的意思,这次来,也是想和云大小姐道个歉。他跟我谈了好几次,对于他,你有着知遇之恩,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正是因为这样,吕哲一直下不了决心离开钱庄。”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就是让我主动辞退吕哲?”云恣意了然一笑——看来,事情还没她想象的那么糟糕,也许,是吕哲在中间起了作用。
“不错。”南宫瑾点头:“吕哲是个人才,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和大小姐一样,我也是惜才之人,所以,南宫是上门来赔罪来了。”
“南宫公子客气了。”云恣意做出为难模样:“只是,当初让吕哲做我钱庄掌柜,我们之间,是有契约的,签了十年为期。上面写了,若是中途有人违约,是要付违约金的。”
“违约金?”南宫瑾闻所未闻:“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说,如果十年没到,我却要辞退吕哲,我要付给吕哲相应的银子。相反,十年没到,吕哲也不能离开,否则,也要赔偿我的损失。”
“这样啊。”南宫瑾放心了:“小事一桩。这银子,我来出。”
“南宫公子倒是大方。这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呢。”云恣意笑得很是开心。
“能有多少?”
“说起来也是我的疏忽了,当年,我以为吕哲不会走,所以,就随便写了一个违约金的数目,现在,我都有点记不清楚了,到底是十万两还是一百万两……”满意地看见南宫瑾脸上的讶异,云恣意挑眉:“得容我回去翻翻契约书才知道。”
“这么多?”南宫瑾不意外才怪,他之所以想把吕哲要过来,无非是因为这些日子,吕哲表现出来的才能让他屈服了,以后他身边有了吕哲,赚钱这些事,更是易如反掌。
这所谓的违约金,就相当于吕哲的卖身价了。可他没想到,吕哲的身价,竟然这么贵?
“是多了点,这也怪我当时没考虑清楚,不过,白纸黑字写着呢,吕哲估计也是知道,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不肯说辞退的事。”云恣意也做为难状:“这可如何是好呢?”
亏本的生意,南宫瑾是不会做的,他让吕哲跟着他,是为了让吕哲帮他赚钱,可现在钱还没赚到,就让他先大出血,他不心疼死才怪!
这不是十两一百两,也不是一千一万两,而是十万两啊!而且,听云恣意那语气,也有可能是一百万两!
要命了,铸个金人都没这么贵吧?
马车停了,车外,朱进开口:“公子,客来香到了。”
云恣意率先下了马车,南宫瑾紧随其后。
云恣意回眸看他,只见他身形俊美,宽肩窄臀,容貌生的如此完美不说,就连身材都是一顶一的好,只怕从头发丝到脚趾头,这男人,无一处不完美,活生生的妖孽啊。
收了目光,云恣意抬眸看向客来香的招牌,黑底金字,自有一股张扬霸气——如果她没有记错,这酒楼,还是夜云离的产业。
想想这个时候夜云彻还在那个房间等她,云恣意就觉得事情真是无巧不成书。
“请。”南宫瑾站在云恣意身旁:“云大小姐既是男装,那我唤一声云公子可好?”
云恣意倒也不跟他客气:“唤我恣意即可。”
南宫瑾勾唇一笑:“如此,恣意唤我南宫罢。”
两人笑着,并肩进了酒楼。
酒楼大堂之内,虽称不上人声鼎沸,但也算热闹非凡,两人进门,身后跟着朱进,才踏进去,就有小二高声招呼:“客官,里面……”
小二的高声调戛然而止,一双眼睛跟定住了似的看着云恣意,傻傻的,根本就是石化了。
习惯使然,用餐的众人俱都看过来,这一看不得了,定力好点的,啧啧称赞,定力不好的,筷子都从手里掉了,嘴巴也忘了咀嚼,就那么直直盯着门口的两人。
两人早就习惯了这般的被人注视,若无其事地往里走。
朱进在后面拉了小二一把:“伙计,我们定了如意房,可是在楼上?”
店小二这才回神,一听对方是定了本店最贵的包间,立马点头哈腰:“客官楼上请!楼上的,如意房的客人来了,招呼着!”
三人上了楼,立即有衣衫精致的小二招呼着他们往房间去,明显的,二楼的环境比大堂好了许多,就连这店小二,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公子,酒菜早已备下,是照公子的要求做的,公子请慢用,若有不妥之处,唤我一声就是,小的就在门外伺候。”
云恣意颇有趣味地看着说话利索,还有点咬文嚼字的店小二,心想着,夜云离做生意,还真是有一套,至少,这管理水平,就不是一般的酒楼能做到的。
小二哥给两人倒了酒,就退下去了。
朱进站在南宫瑾身后,看架势,是要寸步不离的。
南宫瑾关心的,是吕哲的那张卖身契,虽然云恣意说什么契约书,但很明显,那和卖身契有什么区别?
“来,我敬恣意,先干为敬!”南宫瑾举杯,一饮而尽。
云恣意含笑看着他:“闻着这酒挺香,但我不会喝。我以茶代酒吧。”
南宫瑾也不为难她,示意朱进给她倒茶:“随意就好。恣意,那契约之上的银子数额,可否能少一点?你也知道,别说百万两了,就是十万两,那不管对谁来说,也是个天文数字。”
“有道理。”云恣意点点头:“可这事儿,我也有点为难。怎么说呢,当初和吕哲签订协议的时候,铺子里的伙计们都看着呢,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若是吕哲走了,我没照协议收银子,坏了规矩,只怕日后这钱庄也不好管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