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祀匀正抱着收上来的作业去老师办公室,他一边走一边回想着今天早上自家姐姐吃瘪的脸色,嘴角忍不住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果然姐姐无论是怎样的表情都很好看。
一想到还有三节课就可以见到自家姐姐了,祀匀的脚步逐渐轻快了起来……
“呐呐,你听说了吗?莫昊燃拉着白萌萌去找祀己了!”
“真的假的?”
“真的啊……听说祀己学姐都快被气哭了……”
“要不是离高年级太远了我也想去看热闹啊……”
说完这些,小个子女生显然有些遗憾。
从她们旁边经过的祀匀显然听了个一清二楚。
前半部分显然还有点可信度,后半部分……就感觉很扯。
祀己怎么可能会哭呢?
祀己只会让别人哭啊。
祀匀是一丁点儿也不信祀己会哭。
理智告诉祀匀他根本没必要去为了证实一个莫名其妙的谣言跑去高年级,可……情感上,他却做不到如此克制。
祀己于他,是神明和信徒的关系。
祀己是挂在空中不可侵犯也不可触碰的神明,是困于凡世无论如何也无法脱身的他。
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光。
神都是冷心冷情的,怎么可能会哭呢?
抱着这个想法,他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祀己所在的班级。
背后一片湿濡,不知道是因为紧张恐惧而流下的汗水,还是无意中撕裂伤疤迸出的鲜血。
可能两者都有吧。
祀匀自嘲地笑了笑。
……
“能让一让吗?”
祀匀拍了拍站在他身前的女生。
黄梅梅不爽地转过身来,刚想口吐芬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打扰她吃瓜。
可一看到眼前的男生,她即便是有再多的不爽,多么地想要口吐芬芳。
都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现在的祀匀实在是狼狈得很。
黑色的刘海软趴趴地搭在他的眼睑上,原本干净的白色衬衫也被汗浸湿。
整个人像是在河里滚了一圈似的。
黄梅梅足足花了十五秒才把站在眼前的人和自己记忆中温柔无害的祀.小白兔.匀联系在一起。
“那个……莫昊燃正在发脾气,你小心点。”
她好心的叮嘱了一下。
“嗯,谢谢。”
祀匀这时候倒是顾不得思考了,伤口撕裂的痛楚和昨晚大量的失血让他眼前止不住地发黑,现在的祀匀倒是看不清什么了。
他缓缓走进教室。
一旁躲在莫昊燃身后的白萌萌看见祀匀,显得异常高兴。
她想要跑过去把“证人”带上来,可手腕却被莫昊燃紧紧抓住,动弹不得。
“祀匀你来得正好呀!”
耳边的一切都在嗡嗡作响,连动一动都好困难。
“祀匀,你说,祀己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事的,我和燃在这儿,肯定能为你做主的——”
伴随着白萌萌一声又一声的提问,祀匀抬起头,原本模糊的视线顿时明晰了起来——
祀己在哭。
她垂着头,柔顺的秀发因为她的抽泣失去了光泽,在空气不断摇摆。
明明今天早上才摸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