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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九重天上的吃瓜神仙

回归九重天的日子虽然照比之前的打打杀杀轻松了许多,但依旧有诸多杂事让我一度脱不开身。我作为司农上仙,除了主理下界的四时农事,再有就是负责天界祭礼或宴会上所用的瓜果蔬食,甚至调配神仙府邸内常备的清净食材也在我的工作范围内。最近便是忙于将新近从漆吴山引进的桑灵仙瓜藤移种到九重天的云田上,那漆吴山之巅是太阳停歇之处,一日之内气象万千,使得产出的桑灵瓜闻之香气沁脾、尝之水润清甜。天帝初次品尝此瓜时就极其喜爱,直接下令要移种到九重天,连带着九重天上的神仙都一起有口福了,辛苦的就只有默掬一把辛酸泪然后勤恳种瓜的本上仙了。然而在九重天这片祥和宁静的地方种植此瓜却是有难度的,只得以术法造出与漆吴山类似环境的小天地罩在云田之上来养育瓜藤,个中艰辛可谓不一而足。是以,当我收成了九重天上结出的第一个桑灵瓜时,心情不可谓不激动。我从来坚信喜悦这回事与旁人共享后是会翻倍的,想起此前太息因着溪越仙子也受了不少累,便打算去司命殿找太息一起喝茶吃瓜。

不凑巧的是,到了殿门口被命格主簿告知太息今天一大早就离殿出差了——依然为了溪越的事。主簿也说不太清具体是怎么回事,但看他的表情便知太息和整个司命殿近来的日子可能都不太好过。得益于祝天之祀,溪越暂时逃脱了因本命劫渡劫失败而被天道抹杀的命运,但也仅仅为她续了两百年的仙缘且所持仙力也不复从前甚至不如微末散仙。若在这两百年间无法找到再次渡劫飞升重塑仙格的契机,那么溪越最终还是会落得身殒道消的结局。当日祀礼后太息自离巽天引溪越仙魂归体后,就放她温养在天煦池中了。传说上古时期六界纷争不断,女娲悲悯众神所受苦痛,便以眼泪化作天煦池水,来为众神滋养神体修复暗伤增强力量。千万年来,上古众神大多凋敝唯余这方池水依旧留存在九重天上,因此天煦池的珍贵不言而喻,一般神仙是无福消受的,但溪越作为天帝的掌心宝自然另当别论。与此同时各路神仙也纷纷慷慨解囊,给溪越送去了各色养魂蓄精的天材地宝助她恢复仙力。而以上种种所涉及的各类协调统筹的杂事估摸着就落到太息头上了……不禁又默默同情了太息一番。

既然太息不在,我便留下一半桑灵瓜让命格主簿之后交与太息和其他殿内主司共同享用便离开了司命殿。兴致缺缺地溜达回常胜殿却不想,好家伙,离远就发现正殿门口已然换了一番景象:殿门口三三两两地聚集了十几个女仙,有熟脸的也有生脸,但个个都美艳不可方物,皆衣天丝披云锦,看似不经意的顾盼起伏间实则都全方位地完美展现了自己最动人的一面,或妩媚或优雅或娴静或灵动,端的是一副赏心悦目的天界群姝图。看着眼前明媚的景象,再一对比自己淡青浅素的寒碜打扮,着实觉得相形见绌,我这天界最土上仙的帽子算是摘不掉了。

话说回来,这些仙女平素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但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诸位仙女们在保持完美姿态的同时都不约而同地向殿内张望。这番景象我一千年来也算是见怪不怪了,想必是凌止回常胜殿了。凌止上次述职会前大概离开天界有五十多年,后来述职会上因着溪越一事也是来去匆匆忙忙碌碌并未在天界多作停留,因此女仙们的“相思之苦”想必是积聚已久了,这才抓住凌止此次回殿的机会跑来当风景。

看这架势,我若是直接穿过众仙女进殿肯定是下下策,但绕过仙女们进殿显然也不大能实现。常胜殿虽然名头响亮实际上却是很低调的存在,与其他天界宫殿不同的是只设了一个正殿门作为入口,余下四周皆云雾缭绕看起来稀松平常得连院墙都没有,但实际上却暗藏了许多禁制,普通神仙根本是无法硬闯的。我曾问过凌止若是某天不得已硬闯了常胜殿外的禁制会怎么样,那家伙当然不可能正面回答我,但偏偏眼神微妙地多瞟了几眼我手里的烤地瓜,直瞟得我后背发寒:这是暗示我会变成烤地瓜?

既然进不得那就只有退一步海阔天空了,便准备调转方向寻个清静处暂待一阵子。刚刚转身却感应到了凌止的心念传音:“艮位入。”只见东北方云波处有一点闪光,我未作迟疑当即闪身而入直接进到了内院,果然能打破常胜殿禁制的也只有战神本身了。一进院就看见凌止身着玉色深衣墨发随意束了半髻,斜倚在玉榻上闲适地看着手中的玉简,旁边的小几上还放着琉璃酒盏盛着琥珀色的琼浆,真是好不惬意!

“我说凌止上神,你有这岁月静好的工夫就不能抽空露个面把殿门口的仙姝们打发了?不然我也不至于有家不能回!”我闷闷地坐在凌止对面,有些没好气地说。

“嗯?你确定?”凌止漫不经心地放下玉简一边举起酒盏轻抿了一下挑眉问我。

“嗯……好像也不妥,要是她们每次堵门你都出现相当于回应了她们的期待,未来没准会天天上门堵,估计就更加麻烦了…”我有些泄气地垮下肩膀歪在椅子上。

“那言乔说该如何是好呢?毕竟我不能坐视言乔…有家不能回啊。”凌止莫名地语气很欢快,连带着一双星眸都照比往常柔和了许多。“那你帮我去催催司空的工?问问我的司农殿什么时候能造好?”想到那座天帝还欠着我的司农殿,我不禁满面期待地望向凌止希望他帮着向司空吹吹风。可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举起玉简看起来,有些冷淡地随意回说:“这个还是要看天帝的,毕竟我神微言轻,想必影响不到司空。”

神,神微言轻?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也这么厉害?我皮笑肉不笑地说:“堂堂司战上神说自己神微言轻?那我等地瓜小仙岂不是不要活了?!”凌止仍只悠哉地看着玉简并不接我的话,不过司农殿一事倒确实该向天帝好好求一求了,否则再在常胜殿住下去保不齐哪天就会被殿外的女仙们做成烤地瓜吃了。“唉…”我叹息出声,“你说天帝还缺不缺女儿啊?会烤地瓜会种地的那种?我最近刚把天帝喜食的桑灵瓜移植到天界,有没有可能天帝吃着瓜一高兴就也让我享受溪越仙子的待遇啊?”

下一秒冷不防头上就被温凉的玉简敲了一下,我捂着额头处小不满地看向凌止,他却坦然收回玉简,“言乔在我常胜殿住得如此不情愿吗?”凌止声音有些低沉,手指摩挲着酒盏边缘,略低着头几缕墨玉长发散落在脸侧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欸?”看着凌止一反常态的清冷甚至有些落寞的样子,我胸口蓦地揪了一下,难道我的离开他是在乎的吗……“不,不是!你误会了,常胜殿很好的!住起来很舒适…很有安全感!嗯!你看我还特意带回来这次在天界种的桑灵瓜打算与你分享的”我赶忙拿出剩下的半个瓜,翻手间已将切成一口大小的瓜块装入脂玉盘送到凌止手边。

“是嘛!那就好!我还以为言乔是嫌弃我太无能,觉得区区常胜殿不能护言乔周全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常胜殿的颜面真是荡然无存了呀!”听了我的话凌止又忽然明快起来,拈起一块桑灵瓜送到嘴边,眼眸里又笑成了星河闪烁的样子,“这桑灵瓜被言乔培植得甚是美味,甚至要超过漆吴山原产的了。”看着凌止态度变来变去的样子,我也是有点无奈,所以他刚刚的失落只是因为他觉得我质疑了他的力量因而刺到了所谓司战上神的骄傲?所以大概只是面子问题吧!行吧,又被摆一道,我深深鄙视自己刚刚一瞬的误会,决定扭头看天默默吃瓜不再理他。一时间小院内平和而惬意,我与凌止虽互不搭话却也并没有陷入所谓尴尬的沉默中,反而都彼此自在地一个望云天一个读玉简地消磨时光。原本该是无聊的时间此刻却有那么一点享受…嗯,一定是因为桑灵瓜太好吃了!

不过很快,这份宁静便被打破了。神官星武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禀报说,岷泽山的云璞神女前来拜会。凌止闻言懒懒地自玉简中抬起眼,嘴角弯出弧度意味深长地说:“这时候来倒是有趣,请神女到正殿吧。”起身的时候凌止稍顿了一下,对着满脸八卦的我笑问:“想一起去?”我当下就将头点成了啄木鸟。“那带着桑灵瓜随我去吧。”说话间凌止周身亮光一闪,已换成了一身更为正式的黛金玄端,我亦将素裙幻化成绛樱展衣携着瓜碟跟了上去。与云璞神女会面时我与凌止包括九重天上大部分神仙都是需要这般正式见礼的,原因无他——即便是天帝见了也要尊称她一声姑姑,可见这位神女在天界的辈分和威望不是一般的高。

我初次知晓云璞神女还是刚到天界不久的时候。那时正是我首次作为司农上仙参加天界述职会的前夕,出于职责所在我须得配合馔醴司提供述职会后宴饮所用的瓜果蔬食。由于是第一次参与筹备天界的大型宴饮活动,我从一开始就谨小慎微严阵以待,生怕出了什么纰漏被挑出错处。我一从馔醴司拿到食材清单就开始不断往来六界一一准备,其中一样便是长在岷泽山上的蘼芜果。这蘼芜果一百年生枝两百年长叶三百年结果,也就是说每六百年才能采一次,而今年述职会也恰巧赶上了果实期,馔醴司司主更是说此次宴饮餐单上,其他食材若不尽得也不强求,唯独蘼芜果是万万不能少的。若说蘼芜果是什么不同凡品的神果倒也不尽然,毕竟在天界中活仙魂养元神的神物也是不少。非要说蘼芜果如此受重视的原因大概就是物以稀为贵吧,此果只长在岷泽山上,六百年一结果,晶莹剔透色如红玉,闻之香气馥郁、食之遍体生馨,因其稀有和异香便成了天界女仙为了彰显地位而相互攀比之物,更是男仙们为追求爱慕女仙所必备的上选良品。

果然九重天上的神仙还是太闲了——不过吐槽归吐槽,司农的职责还是要尽的,因此便打算优先去岷泽山采果。在我出发前,馔醴司司主又特别找到我叮嘱说,到了岷泽山只通报山主连峄便可,万不可打扰到清居于岷泽山的云璞神女。司主解释说云璞神女与东极帝尊等几位神尊同是自上古众神时代便存在的神了,传说皆是由盘古大神的精气所化,因此在天界的地位也是无上尊崇的。对此我了然于心毕竟若想在这九重天上混下去就不能得罪这些尊神,去岷泽山采摘仙果时也是速战速决不多做停留。而更多关于云璞神女的传闻,准确说是八卦,则是后来与太息闲聊中无意提起时了解到的。

一般那些上古尊神们如今已不常在六界走动,多隐居于极天之外或各自开辟出的小天地之中几乎上万年都不会露面,但云璞神女却是个例外。云璞神女不喜极天之外的永寂,因而挑了岷泽山——这处位于九重天内最靠近极天之外的一处宝地,同时这里还隐藏着直接贯通九重天与极天之外的通道,因此云璞神女居于此处既不会觉得过分寂寥同时也能守护通往极天之外的门户。

直到几千年以前云璞神女还经常在六界中行走,甚至还与上任岷泽山主泰矶上仙有过风月往事,这泰矶上仙就是天帝幼弟同时也是溪越仙子的父仙,当然众所周知的是溪越的母仙却并不是云璞神女而是她身边的露瑶仙子。当然这个中曲折已是另一段故事,总结起来就是泰矶上仙曾为了保护云璞神女而命悬一线,神女将他送到极天之外疗养。后来神女因其他事不得不暂时离开极天之外就派了露瑶仙子代为照料,而照料的结果便是有了后来溪越仙子在极天之外的出世。自打那以后,溪越的父仙与母仙就一直居于极天之外不再回九重天,而云璞神女也在岷泽山开始了深居简出的生活不常出现在六界了,日常事务都交给第二任岷泽山主连峄进行打理。但自始至终神女从未苛责泰矶或露瑶任何一方,相反还对他们的女儿溪越仙子照拂有加经常带她在身边。开始的时候各方还暗自揣测神女留溪越在身边会不会是为了报复二仙,以他们的女儿为质子。但云璞神女却始终待溪越很好,甚至让岷泽山主在六界内不断搜罗奇巧珍宝给溪越玩耍,后来更是亲自将她带回了九重天交托给天帝照看。因此天帝对溪越的宠溺纵容除了是她是自己亲侄女以外,很难说不是因为有云璞神女这一层关系。至此六界之内无不叹服于云璞神女的品格和胸怀,甚至对泰矶上仙和露瑶仙子的所作所为多有不耻。

正是因为这些狗血,呃,曲折的前史,云璞神女今日突然拜访常胜殿才会让我这颗八卦的心躁动难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必然跟溪越有关,不过溪越刚刚出事的时候神女都没有露面全凭天帝作主,这时候却专程上门来找凌止又是意欲何为呢?

进到正殿,只见一个雅然身姿正端坐殿中——正是云璞神女,打眼望去端的是罗衣璀璨华容婀娜,转眄**间宛若雪落昆仑云栖望舒。而也是见到云璞神女本尊后才恍然悟到溪越过往那般傲然的清冷作派从何而来,只可惜今日见了本尊反而感觉溪越只学了姿态学不到神韵。

“常胜殿司战凌止见过云璞神女,劳神女亲临不胜遑恐。”凌止朝云璞神女行全礼恭谨道,“这位是暂居我殿中的司农上仙言乔,言乔过去曾因公事往来岷泽山但未有机会拜会神女,今日听闻神女驾临便与小神一同见礼,还特意带了桑灵瓜给神女品尝。”

我也上前一步对云璞神女拜道:“言乔今有幸一睹神姿不胜荣幸,时常感念神女并岷泽山对六界农事的支持。”随即将盛有桑灵瓜的玉碟浮送到神女手边。

云璞神女眼波轻扫过我说道:“前阵子溪越那孩子的事给你添麻烦了。”虽然嘴上说着歉意的话但语气中却是半分抱歉也无,就算真有我哪敢接受!赶忙上前回称是分内之事并不敢受神女之谢,云璞神女静眼神无波地静凝了我片刻,迫得我大气也不敢出只得僵笑以待。

随即她缓缓起身朝向殿外的方向,轻声道:“你这里倒是无论什么时候来,殿外都不缺热闹。”这话明显是说给凌止听的,想来殿外群姝此时依旧是没有散去啊。

“让神女见笑了,我这里自是比不得岷泽山清幽雅致。”凌止倒也是讲场面话的一把好手。

“哦?凌止上神既然觉得岷泽山清幽雅致又何故不愿亲临赏玩,顺带也探视溪越一二呢?须得本尊来九重天请上神移驾吗?”云璞神女语气平淡但独属于上古神尊的威压却当即在殿内荡开,殿内摆设都微晃了晃,浮于半空中的瓜碟也摔到地上化作碎片。

我一个激灵,这是要打架?果然乱凑热闹是要付出代价的,可惜了我一盘好瓜!懊恼间琢磨着怎么能悄然退场远离纷争,另一厢凌止则从容地跨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我挡在身侧,对云璞神女温声道:“神女见谅,是凌止欠安排了,从幽冥回归后便一直被诸多事务缠身不得空。刚刚与言乔聊到仙子的时候讲到今日太息又去了岷泽山,还说要不要一同去探望但被小神制止了。太息都亲自赶过去了想必仙子状态又有所不稳,对此我与言乔肯定不如太息作为司命处理得专业,我等若妄加干涉非但不能解决恐会雪上加霜,毕竟攸关溪越仙命小神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但小神与言乔也想尽些绵薄之力,刚刚还商量着去师尊那里为溪越仙子寻些固魂养元的灵丹。”凌止一席话讲得不卑不亢进退有理,一副我不去探望是为了保护溪越绝对是好心,但不去不代表我冷眼旁观甚至还打算去东极帝尊那里求些灵丹妙药,同时也能借其师父东极帝尊之名来敲打神女:东极帝尊亦是上古神族且地位甚至更高,凌止作为东极帝尊的亲传弟子,云璞神女如此贸然上门咄咄逼人甚至在常胜殿里释放神压显然是不妥当的,更何况云璞神女的要求本就有些无理取闹。

果然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忍不住在心里为凌止叫好,同时反思了一下自己没能从凌止平时揄揶我的话里学到这种说话的艺术是我的进取心弱了…不过那时我的地瓜脑袋没意识到的是凌止句句都捎带上我,话里话外都暗示这是我们共同的意思,无形中把我划到他同一阵营里去,这也难怪后来云璞神女奈何不了凌止就拿我当靶子,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云璞神女优雅地转过身,语气平和地转而对我说:“听闻言乔上仙原是长于佛界的地瓜,而为六界所知应是三千年前神魔大战后不久,来九重天则是一千年前的事,本尊说得不错吧?”我被云璞神女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一问弄得满头雾水,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得愣愣地点了点头又下意识地看向凌止。凌止并不动声色一如往常地笑着对我微点了一下头让我安心,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怕是有些不悦了。云璞神女见状却一下子笑开了,本就绝色的面容此时更加明艳动人,然而一双明眸中却莫有带有几分兴灾乐祸的意思。

“说起来,看见言乔上仙倒是让本尊想起一件三千年前的往事。”神女的声音再度响起,又独独在“三千年”上放慢了语速。还不待我细想,便听见了来自身旁凌止的叹息声,凌止脸色有些为难的样子沉吟了一下对我道:“言乔,既然神女相邀,你我便叨扰一趟岷泽山吧,顺便也可将太息接回来,近来神仙历劫者众多,事关紧要,司命常离九重天毕竟不太稳妥。”云璞神女见状露出满意的神情,仿佛很满意于凌止对自己的服软,总而言之事情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定了下来:我与凌止暂定一旬后去到岷泽山。

云璞神女并不多做停留很快就离开了,临走时看着我露出略带嘲讽和同情的样子。我确信我所身负的使命神女并不知情,那除此之外我又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同情的呢?还有就是凌止的态度,在神女面前他一度露出为难的神色,可神女走后却又恢复了往常游刃有余的模样。按他一贯的行事作风,只要他不愿意做的事旁人自然是无法强加于他的,而这一次又不太像是真的被神女一句轻飘飘的“三千年前的往事”就胁迫住的样子,实在是看不太透。我心里虽有诸多疑问但凌止既已做出决定,想来应该是无甚可担心的。我胡乱思考的时候,听见凌止语气有些迟疑地问我:“言乔,没什么想问我的吗?”对于凌止的发问倒是有些没想到,但我很快轻快地反问说:“那么如果我问了,你说吗?”凌止一时语塞,看着难得愣神的战神,我不禁轻笑出声,“所以说我也算是个好面子的女仙,对于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一般是不会问的。”

作为地瓜上仙的这许多年也受到的一些歧视和区别对待,而通过这些最令我受益的大概就是收获了一颗豁达的地瓜心吧,一直相信所求无所得便不求,如此烦恼之事应会消掉十之八九。“我相信凌止凡事自有打算,有我这个地瓜小仙能帮上的尽管提,而旁的我也不会多加干涉。”

凌止听了我的话也眉眼疏展开来温柔道:“言乔不愧是出身佛界,果然在心境上很不一般。不过言乔放心,我并非有意瞒你,待此间杂事了毕定会与言乔坦诚尽言的。”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不过倒是可惜了刚那一碟桑灵瓜,趁天色还早我再去趟云田,希望能再摘到一颗成熟的灵瓜!”凌止闻言则希望能带上他一起去见识一下桑灵瓜田,想着左右无事就愉快应了他。

然而刚走几步我突然想起来殿外还立着的一众群姝,赶忙拉住了凌止提议我俩直接传动心念瞬移到云田处,毕竟要是被众仙女们看到我和凌止一同出殿的样子,那我的下场必是可想而知的凄惨。凌止却一副我多虑了的样子带着我走回内院,原来是要走我之前进殿时走过的特殊入口。只见凌止轻挥广袖,内院艮位处便现了一条通向殿外的通道,看着这通道我仿佛脑抽了一般脱口而出:“从前在下界的时候,见着不少大户人家后院都有个狗洞以便蔽人耳目地进出府邸,想必就是现下这般体验吧。”没想到我刚感慨完,眼前的通道就消失了,只听凌止道:“言乔的联想虽不甚恰当,但考虑到你我位列九卿之位,的确是不该做出走狗洞这种失礼的行为,我们还是从正殿门出去吧。”凌止虽然语气温柔但我却从中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不不不,凌止听错了,我是说后门后门,你看天帝殿里除了正殿门也有偏殿门,咱们常胜殿里有后门也是不稀奇的,事不宜迟,凌止赶紧打开结界,咱们好去云田摘瓜!”我语气诚恳地狗腿道。凌止给了我一个戏谑的眼神便走进重新出现的道通中,我也赶忙快步跟上一同离开了常胜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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