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雾顽带领下,成天众人翻过碎石滩、鱼肠涧,爬高上低,披荆斩棘,终于来到雀屏山脚下。乍一看,花草无意山间里,枯木无情乱石中。定眼瞧,紫落红升叶障天,香飘雾绕秋铺地。亏是无人,否则忘归去。
雾顽道:“大家小心,此地久非我族出入之地,当防有异!”
成天一听,示意大家分散警戒,所有人下马抽刀,慢慢排查上山。宏骏带人在前,蒙舍带人在后,雾顽陪着成天在中间,边走边观察可疑之所在。
成天问道:“雾顽首领,此地景象瑰丽,气度不凡,为何血泽族里人却不来此地?”
雾顽道:“珞指峰倒,无力天出,彩屏山前雀抬头,定地指骨人见愁。历代以来,大巫师都告诫族里部众切莫来此雀屏山,说是珞指虽倒,灵力犹在,不可招惹,以免不测等语……”
正说话间,忽然听到有小孩子的哭声传来,所有人都提高了戒备。大家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果然在前面一颗大树下发现一个五六岁身高大小的黄衣小男孩背对着大家坐在露出地面的树根上低头哭泣。宏骏一摆手道:“你俩过去看看!”两个兵卫赶了过去,其中一个兵卫说道:“孩子莫哭,转过身来……”另一个兵卫已经弯腰去抱小男孩……蒙舍在后面叫道:“退后,小心……”话音还没落,去抱小孩的兵卫已经扑身倒地。另一兵卫大怒抽刀去砍小男孩,小男孩拿着一把匕首,上面还带着倒下兵卫的血,搪住兵卫砍过来的刀,一个转身又将兵卫刺杀在地。宏骏大喝一声,提大环刀来战小男孩,小孩左躲右闪,宏骏连劈七八刀没有伤着小男孩。蒙舍看出宏骏要有闪失,忙将饮血宝刀凌空掷出。小男孩正要刺杀宏骏,瞥见旁边刀光闪来,叫了一声,“不好!”钻到旁边大树里消失,饮血刀插进树干,将三人合抱般粗细的大树一分为二,轰然倒在两边。其他人都围上来,蒙舍拿回饮血宝刀,兵卫们四面查看,没有见小男孩踪迹。
雾顽交代:“此山古怪颇多,大家务必小心!”
众人继续上路,翻过两个山头,前面宏骏方向传来一声惨叫,成天等人一惊,慌忙往前赶去。宏骏迎面赶过来向成天跪报:“可汗,兵卫左冲踩空陷于地坑,已经被众人拉上来了,手脚擦皮伤,无碍!”大家一听都放下心来。宏骏引着成天来到地坑旁,讲解着当时的情况:“左冲在前,一脚踩空,尖叫一声没入坑里。我忙引人过来搭救,无奈坑口只容一人上下,里面黑不见底,便叫兵卫扔下绳索,并在坑口呼喊,幸好左冲回话说坑内不深,自己拉着绳子又爬了出来……”
周围人听宏骏如此说,纷纷道“幸好坑浅,真是万幸……”
蒙舍用脚踢了一块石头进地坑里,听了一下,小声对成天说道:“可汗,此坑并不浅”
成天点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左冲道:“拿下!”
众人反应了一下,连忙抽刀围住左冲,蒙舍用剑指着左冲道:“跪下!”
左冲一脸茫然地问,“这、这、这是为何呀?我没做错事啊?”
宏骏在旁也诧异,“可汗,这是?”
成天道:“这是需要大家面前这位左冲亲自要解释的,为什么掉入这么深的地坑却安然无恙?为什么将深坑说成浅的?为什么所有人的腰刀都配在左侧,而你的,却挂在右侧?”
左冲嘿嘿一笑道:“哎呀,我当时就慌了,刀是配在左侧,谁知刚才掉下去刀也掉了,着急爬上来,顺手就把刀挂到右边了!这坑确实不深,不信可以找人下去看看。”
成天摇摇头,看了看宏骏和蒙舍,二人不再迟疑,大喊一声:“妖孽,还我左冲来!”
左冲抽刀左右隔开宏骏和蒙舍的兵器,几个空翻从众人头上翻出圈外,落在一块大石上。怒目而视道:“我就是左冲,要我还什么?荒唐的孩儿!”
宏骏道“左冲乃左手使刀,右侧佩挂,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噢噢噢?”左冲放眼一瞅,自己果然露馅了,右手拿刀。索性将刀扔到地上,衣服一扯,转身变回自己的样子,嘴里说道:“狡猾的人类,居然用话诓骗我,我太伤心了!”
大家一看,原来是位黑衣长发的翩翩公子,腰背鹰翅双刀。
蒙舍道:“好一位俊俏公子,快说,你是何物?因何而来?左冲在哪?”
“哈哈哈”黑衣公子仰天一笑,“可笑,我是此山的主人黑颜,问我因何来,我倒想问你们因何来?今敢犯我境地,死在地坑里的左冲就是你们的下场!”
蒙舍大怒,“妖孽害人,吃我一剑!”说着跨步向前而来。
黑颜大叫,“不许向前,向前者死!”
蒙舍哪会听他言语,继续向前。黑颜一见,右手往蒙舍脚下一点,底面现出一个两步见方的地坑,蒙舍一脚踏空,跌了进去。所有人大惊之际,雾顽迅速甩出牧虎鞭,一把卷住蒙舍右手臂,往后一提将蒙舍提了出来。
黑颜一愣,然后哈哈大笑,看着从地上被人扶起来一身土的蒙舍说道:“算你走运,有人帮你,不听我言,让你吃土!”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向前。
宏骏说道:“黑颜,我家可汗来此办要紧之事,不与你为难,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事情办完后,你还做你的山主人,如何?”
“怎么?你们这么多人害怕了?我可是一个人啊,看把你们这些带刀之士吓的,嘿嘿……”黑颜站在大石头上得意地笑着,继续说道:“我想问,来我境地办事,还让我让着你们,说这话的是小孩子吗?告诉你们,在这里走路,走哪边都得我的同意,否则寸步难行!”
宏骏脸气难堪,看着脚下却不敢向前。
蒙舍问道:“黑颜,前面杀死我们兵卫的也是你同伙吗?”
“你问的是黄睇吗?他呀,年纪虽小,可喜欢杀人了,你们可得躲着他点!”
“你还有多少同伙,不如都叫出来,咱们一比高下。”蒙舍说道。
“那就不必了,我这关你们都过不了,何必麻烦其他人。”黑颜侧着面不屑地说道。
“既如此,让你尝尝我饮血剑的厉害!”说着,蒙舍掷出飞剑凌空刺来,只听铛一声响,半空中突然凭空现出一人,双手握一把长柄浑江刀,飞身隔开饮血剑,饮血剑打着转飞向蒙舍,蒙舍退步,身子往后一侧,避过剑锋,双手一握剑柄接住饮血剑。空中之人白衣蒙面,踏空停了两停,然后落在地上,转身幻出十数分身,与成天带来的兵卫战到一处。兵卫哪是此人对手,转眼间被砍倒数人,其余人不敌纷纷后退,宏骏当了七八合,左臂划伤,蒙舍和雾顽也冲上去抵住白衣人。
黑颜站在高处石头上摇摇头,责备道:“爱凑热闹,谁要你帮忙!”
边说边两眼观望。黑颜先是看到白衣人占着上风,弄得自己无趣,再一看乐了,发现成天也是一人站在交战双方后面一动不动,孤单地看着混战的人群。
“哈哈,咱俩是一对,我来也!”一声兴奋的大喊,黑颜似捡到了便宜一般,飞身拽出身后鹰翅双刀,凌空劈向成天。成天看到半空黑影袭来,抽出木剑一扫,鹰翅双刀应声齐断。黑颜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双刀没有反弹的力道,扑下来的身子一时收不住,拿着两把断刀的身子扑向成天。成天挪步闪到右边,然后将剑压在因扑空双膝跪地的黑颜脖子上,剑尖微微刺出一滴血珠。
成天慢慢地说道:“这山今后的主人是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意见?”
白衣人正斗之间,猛然发现速来本领高强、自负无比的黑颜竟跪在成天脚下,受制于人,一时惊住,忙收了分身,大呼剑下留人!
这时从旁边一颗大树里闪出之前的黄衣小男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道:“饶恕我们,我们愿归顺可汗,请不要杀死黑颜!”说完,磕头不止,头下石头粉碎。
成天心里有所触动,收回木剑,将黑颜扶起,弯身为其拂拭腿上的灰尘。
黑颜跪地,白衣人也跪地,黄衣小孩凑过来跪在一起,三人齐声道:“在下三人乃定地指骨所化,我黑颜,我若现,我黄睇,有眼无珠,冲撞可汗,今日受不杀之恩,愿追随可汗,全凭可汗吩咐!”
成天逐一扶起,对众人道:“此三人情意深重,是可与信赖之人,今日往后,随我左右!”
众人一看可汗收服了三人,瞬间化险为夷、转危为安,都欢呼起来。
此时宏骏受伤,兵卫只剩下九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