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二品参知政事之女,名为宋佳期。
那日踏春,天气突变,我与一男子都为避雨躲在屋檐下,无语。雨渐小,我正思量着如何将裘衣归还而又不会失了礼时,冶春带着些急切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小姐!小姐!”我赶忙应了一声,还望冶春能带件厚衣服来寻我,我好还了李公子这件狐裘衣。
可当冶春寻到了我时,我却发现她一手撑着把伞,另一手拿着应该给我准备的伞,却不见厚衣,心里暗道这下不好办了。
冶春裙摆全是湿的,还有泥点,想来应该是寻我寻急了,这下我也不好再责问她什么。
“小姐,都是奴婢不好,玩过头跑的离小姐远了,害的小姐被淋得湿透,还请小姐责罚!”冶春面色懊恼撑着伞站在我面前作势要跪下,我拦住了她,因着地面实在湿滑而且我也没了要责怪她的意思,“不过小姐还是快些同我回马车上,我出行前在里面备了暖炉和厚的软垫,方才急着寻小姐倒是疏忽了这事儿。”
这时雨已经停了,而我听完冶春的解释心里就释怀不再纠结了,准备转身向身旁的男子道谢时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想来是刚才与冶春讲话没注意到吧,想着只能凭着他的名字来找了。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同名的多不稀奇了,想来只能凭缘分才能再见到吧,心底叹息。
冶春看着我转头看身旁,故而问我:“小姐,我未走近时你身旁还有个人,看身形像是个男子,现下却不曾看见半分人影,难道是我看走眼了么?”我在思索着如何才能寻到他,毕竟素不相识就拿了人家衣裳着实不妥当,故没听到冶春讲话,自顾自道:“趁着雨停快些回去吧,怕得等会儿又下起来。”
冶春也不太在意,应了声就领着我去马车处。走了会儿已经到了,车夫坐在轿子前,双手拉着绳,我扶着冶春的手低头坐进马车,待冶春也上来开始燃暖炉时,我酝酿着询问冶春该如何寻找一个只知道名字和长相的人,冶春此时手下不停,嘴里却在回着我,“小姐无端问这做甚?奴婢自记事以来就在李嬷嬷身边学着做事,后来冶夏跟着夫人,我便跟着小姐,从未独自一人生活过,更别说寻人了,哪会有什么主意和想法啊。”
也是,我怎么会问一个小丫头呢?冶春虽做事伶俐,但终究少了份世故,还是年岁长些的更懂人心所想。这时我便不由得想起母亲身边的冶夏了,只长冶春几岁便如同智慧老者一般仿佛饱经沧桑,没了灵动和活泼,剩下的只是冷静与自持。
却能在和人谈天时直击所提问题的要害,再说出自己独到的见解,令人不得不佩服。我觉得这事儿可以去找冶夏去问问,眼下就不要纠结这事儿了,令车夫加快行程回府,换掉身上这身衣裳,湿答答的,粘在身上实在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