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心里这般想着,但不曾显露半分,面上功夫做得极好。一整场下来,天色也晚了,我便站起身准备向他告别:“李公子,这次宴就全当是我对你的谢意了,这天色也不早了,小女子不便在外多逗留就先回了。”
说完我就朝他福了身抬脚准备离去,他叫住我,“请问小姐闺名?”
我愣了,细想了这一路上我还真未告知其姓名不免有些尴尬回道:“姓宋,名为佳期。”他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觉得他未免也太不在乎礼法了,不该说声甚幸吗?怎的这么冷淡,唉,是个怪人。
在他颔首示意后我就离开了,但不知为何出了七里居后,走了一路我心里就像有所失有所忘那样有了一路奇怪的感觉,快要行至宋府时我才突然醒悟过来,我方才貌似没有结账。
我抬手拍了拍脑袋,暗骂一声蠢笨,说要请人家用宴,结果却叫人家付了帐,日后再见若提起此事必定十分尴尬。
我想了半天,也无法改变什么,七里居离宋府有些距离,我此时若是赶回去,估计李公子早就结完账回自己府上去了,若是不赶回去,这心里始终有块疙瘩。
说好感谢人家,到头来却变成他请我酒楼小聚了。想着下次见面再好好赔个罪,看李公子周身那气度估摸也不会是个斤斤计较的。
思及此我便不再纠结,抬脚加快回府的步子,毕竟天色已经很暗了,再不快些回去冶春那丫头该急死了。
我走到宋府,让家丁开了门,这时大家伙儿应该都要准备沐浴了,我便准备悄悄绕过后院那片小竹林溜回我的院子。
后院那儿本来是种的是花花草草,没有小竹林,可是母亲喜欢竹,父亲为了讨得母亲欢心就命家丁拔了那些,改种了竹,还是移栽过来的长青竹,据说名贵得很。
我着实羡慕这种情,望着那么一天,能有人不顾流言身披红袍,乘千里马,十里红妆,只娶我一人,万人艳羡。
不知为何,眼前突然浮现起那个寡言少语的清冷贵公子的模样,我愣了愣,而后笑着摇摇头,甩去心里那丝不一样,快步回了自己的院落。
我本以为屋子里只会有冶春等着我,没想到母亲却端坐在客间的桌子上品着茶,想是专门在等着我,看到我回来只轻轻瞥了一眼就转过头去说道:“姑娘家家,少往外跑,更是不许夜不归宿,于你名声不好,更重要的是父亲和母亲会担心。”
“嗯,女儿知道了。”我低着头回道,“母亲这时候用过晚膳了吗?”
“早过了那个时辰,哼,虚情假意关心我。”母亲佯斥道。我默了下,却没有丝毫被戳穿的窘迫,反倒笑着岔开话题:“母亲莫恼,明天女儿做叠杏花糕给您赔罪,对了,这么晚找女儿何事啊?”
“哼,你倒是机灵得很。”母亲笑着哼了声,接着说到:“眼看着你就要及笈了,你不操心,我可操着呢。及笈礼你父亲已经差不多为你安排妥当了,就定在下个月初五。”
我虽没想到这么快,但心中却也没有任何感觉。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又会马上见到令自己十分纠结的人了。若知道,又会是何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