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脚踏入灵极境的大护法,实力自是远超通玄境巅峰。
十里之外施展幻羽罗天,就已将李慕风的去路堵的死死的。
若是被他欺身到前,哪里还有逃脱的可能?
“给我破!”李慕风长啸一声,将储物袋中仅剩的两枚沛玄丹吞入口中,再次强行施展葬剑式。
磅礴的玄力从周身七百二十处窍穴喷涌而出,李慕风顿时感觉遍身传来剧烈的疼痛。
连番的大战已经让李慕风身受重创,体内经脉和周身窍穴也几乎到达了极限。
但他仍然咬牙坚持,势要将最后一记葬剑式击出。
眼下的局势,他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这一剑之上。
断不可临终而废!
“破!”连李慕风丹田中最后一丝玄力榨干了的葬剑式,迸发着无匹的威能,刺向了大护法布下的幻羽罗天大网。
咔嚓……
在流虹剑的一触之下,幻羽罗天大网一缕缕蹦散开来。
原本坚不可摧的牢笼,一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李慕风的身影,也瞬间冲过了千丈悬崖的边缘,投入了大海的怀抱。
“该死!”片刻之后,身后传来大护法愤怒的吼叫。
大护法心有不甘,一只宽大的翅膀向悬崖外探了过来。
可他的翅膀刚探出尺许,上面的羽毛就开始消融,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将翅膀收了回去。
李慕风没有想到,人类和玄兽的世界,竟是这么的界限分明!
他现在终于明白,武斗场的红衣女子为何会说联系人类世界要颇费周折了。
整个断天岭的玄兽,像是被关在一只无形的囚笼之中,踏不出半步。
噗通!
李慕风见身后的大护法不能越过悬崖,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沉重的伤势让他瞬间陷入昏迷,重重地跌落到海水之中。
风吹海波拍岸走,烟云泛起千里浪。
李慕风如无根浮萍一般,随着朵朵浪花漫无方向地向远方漂去。
天剑宗宗主庭院的书房中,宗主陈庆阳端坐在书案之前,眼睛盯着一札信笺,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大长老,玉罗宗少宗主提亲清宁一事,你作何看法?”陈庆阳扭头向沧如海问道。
“常言道疏不间亲。此乃家事,何须我这个外人多言。”沧如海摸不透陈庆阳的心思,故而出言推脱。
“大长老这话有些言不由心了。你我二人,论公同为宗门执掌,论私乃是世交好友,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嘛!”陈庆阳看沧如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面露微笑地说道。
“既如此,我就一吐为快了。”沧如海目视远方,应承一句。
陈庆阳点点头,等待着他的论谈。
“据我所知,玉罗宗少宗主,实力品性俱佳,倒不失为清宁师侄的良配。
我现在担心的是,玉罗宗此举另有目的。”沧如海先是夸了一番那个少宗主,然后说出来自己的担忧。
“哦?大长老此言何意?”陈庆阳出言询问道。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猜测,只是事涉女儿终身大事,不好以一己之见定论而已。
“如今的玉罗宗可是不安分的很,屡屡向岭北之地的霸主赤炎门挑起事端。观其情势,定然是图谋不小。此时两宗联姻,只怕是阴谋诡计多、真情实意少!
若玉罗宗吞并整个岭北之地,难保不打我们岭南的主意。到那个时候,清宁应该如何自处?”沧如海直言不讳,言语中尽是不中听的话。
“嗯,大长老所言不差!我也有此担忧,看来清宁的缘分还没有到来,呵呵……”陈庆阳说道最后,口出一声苦笑。
作为宗主,陈庆阳可肩挑万钧面不改色。
可作为父亲,他又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玉罗宗少宗主可不是一个只顶着好大名头的纨绔之徒,他是整个断天岭域不世出的英豪才俊。
不到五十岁就突破到通玄境巅峰的境界,前途不可限量也。
如此佳婿却要失之交臂,任谁都要道一声可惜。
“大长老,劳烦你去与玉罗宗交涉吧。如今正是宗门发展的关键时期,最好想个万全之策,以免节外生枝。”陈庆阳交代一番,陷入了沉思。
先前说起玉罗宗少宗主这个不世出的才俊,陈庆阳脑海中忽然想起了李慕风。
以他入宗后展现出来的实力,若是成长起来,定然不会比玉罗宗的少宗主差。
可惜,如此才俊刚刚崭露头角,就葬身断天岭了。
陈庆阳哪里知道,李慕风正在数十万里之外的茫茫大海上,挣扎于生死一线之间。
李慕风从昏迷中醒来,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
此时的他,正趴在一条巨大的鱼骨之上,努力恢复着身上的伤势。
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
纵然三个月来一直不停地吸收玄力修复,可体内的经脉依旧是裂纹密布,只是堪堪抵挡住伤势进一步恶化罢了。
如今的李慕风,哪里还有半点儿通玄境后期的威风?
就是一个稍微强壮一些的普通人,都能一拳要了他的命。
就在李慕风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远处一艘小船中飞掠而出一个青年男子,将他抱回了船上。
“这位兄台……”青年男子刚要张口询问,李慕风的眼睛就缓缓地合上了。
青年男子见此情形,两根手指轻轻搭在李慕风的手腕,感知之下脸上露出一阵诧异之色。
眼前这个人,身受如此重伤竟然还没有死去。
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青年男子连忙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丹药,送入李慕风的口中。
若是李慕风清醒着,定会吃惊不已。
这枚丹药,竟是上品宝丹。
对一个素不相识之人,青年男子出手如此阔绰,还真是……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李慕风悠悠转醒,抬眼看见青年男子正在专心致志地盯着鱼竿。
“多谢……多谢兄台救命之恩。”李慕风艰难地张了张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一句答谢的话。
“唉,可惜了一条大鱼。”青年男子眼见一条红色大鱼被李慕风的声音惊的离饵而去,道了一声可惜,将鱼竿收了起来。
“兄台吉人天相,我只不过是恰逢其时罢了,不必言谢。”青年男子将鱼竿小心翼翼地收好,这才出言说道。
李慕风看着青年男子脸上的微笑,不由一阵亲切感从心底升起。
救命之恩在他嘴里好像理所应当一般,天底下竟有如此妙人!
“在下李慕风,敢问兄台高姓大名?”李慕风打算互通名姓。
做为被救之人,他不能像青年男子一般无视这份恩情。
“玉文昌。”青年男子简单地将自己的姓名说出,划动船桨向西返回。
这个玉文昌真是个奇怪的人!
明明是一名玄道修士,却如凡人一般在这海中垂钓,现在又是划桨前行。
“文昌兄,不知你为何在此闲游?”李慕风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便将心中惊奇问了出来。
“家父欲与我说门亲事,可我醉心玄道无意成家,烦闷之余这才出来散散心。不成想在此与慕风兄偶遇,倒也是一桩幸事。”玉文昌缓缓将自己的事情说出,言语中透漏着些许无奈。
纵然他身世显赫、才情无双,也难事事随意。
尤其是婚姻这种事情,往往被当做交换宗门利益的筹码,至于他乐不乐意,已经不重要了。
“都是些家中琐碎,不提也罢。倒是慕风兄,不知你为何漂泊至此?”玉文昌开口询问李慕风的事情。
“这个,一言难尽!”李慕风低头沉思,开始盘算如何解释自己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