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83年,唐高宗李治驾崩,皇太后武则天临朝称政,总揽大权,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却无人敢阻止武后这种行为,短时间内,武后提拔心腹,暗中铲除异己,更加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跟权力,而当时在武后胁迫下登帝的两位皇帝唐睿宗和唐高宗两人,都成为了武后的傀儡,不但朝不保夕,更时刻受到武后监视,之后,唐睿宗李旦的两位贵妃更是被武后在宫中秘密处死,更为皇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阴影。
夜晚皇宫之中,一个黑色的影子,避过重重守卫,偷偷溜进了唐睿宗李旦的宫中,到唐睿宗休息的房间,连敲三下房门,三声长两声短,片刻,房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回应道:“进来吧。”黑影四处张望,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轻轻推开房门闪身进入房间之中。
此刻房间里面,一名男子衣着华贵,面露愁容,在房间里面踱步等待,听到这敲门声后好似抓住救命稻草,赶快迎上,人影进去房间之后便拜倒在地,口中道:“参见皇上。”声音只够房间里面可闻,生怕隔墙有耳,在房间中的这人正是当今天下的皇帝唐睿宗李旦,而偷偷进入房间之中的黑影就是李旦的心腹侍卫方九书,李旦见到方九书能赶来,心里欢喜,赶快扶方九书起来,自己在宫中被武后的人日夜监视,所以只能秘密召见方九书。
李旦关切问方九书:“方统领,一路上没有被母后的人发现吧。”
方九书知道李旦畏惧武后,恐怕其发现,便回答:“回禀陛下,臣一路小心翼翼,避过重重守卫,相信没有被武后的人发现。”
李旦听到方九书的回答,才长舒了一口气道:“不愧是方统领,果然本领高强,你有此本领,朕就能放心让你办事了。”
方九书道:“皇上只管吩咐,微臣鞠躬尽瘁,必然为皇上办妥,”言语之中,自信满满。
唐睿宗见他如此,心里满意,在方九书耳边道:“朕在这个时候找你秘密入宫实在是迫不得已,但是在皇宫之中我已经没有可以信赖之人,事关众大,我不敢再耽误,母后已经害死我两位妃子,当前局势,即使是朕也只能受母后控制,朕担心母后再受谗言,即使不加害朕,也会再对朕身边的人不利。”
方九书听出唐睿宗话里的意思,却不敢妄加猜测,沉吟道:“皇上的意思是………?”
唐睿宗继续说道:“如果可以逃离皇宫,朕这辈子,都不想再当这个皇帝了,但是朕却没有办法做到,朕幼子隆基,此时尚不知世事,朕不忍心让一个孩子身处这样的险境,这次找你来,是想让你把他带出宫去。我只希望他在其他地方好好的活着,不要在这皇宫之中,永远都被囚禁下去,更何况时刻有性命之忧。”
方九书道:“臣赴汤蹈火,必定全力引赴,把皇子送到宫外,保护皇子周全。”
唐睿宗道:“很好,朕这里有一包西域进贡的迷药,让人服下之后,除非得到解药,不然就会昏迷三天三夜。明天晚饭的时候,朕会把隆基接到宫中,喂他服下迷药,之后假装皇宫失火。趁宫中混乱的时候,你就把他带出宫外。其他事情朕早做了安排,你只管避开武后监视,朕来掩护你就行,这里还有一些钱财,你也一并带走,之后朕就把他托付给你了。”
方九书道:“一切都听陛下安排,臣定然不负使命,只是日后朝政有所转机,不知道,臣又该做什么安排。”
唐睿宗又道:“如果朝政有所转机,我便会派人去接你们回宫,你把这个玉佩收好,作为以后证明身份的证据,或者待隆基成年之后,再告诉他的身世,让他自己选择吧。”说完唐睿宗拿出一个红色月勾形状的玉佩递给方九书。
方九书收下玉佩,唐睿宗又对一些细节之处安排妥当,才放心说道:“时候已经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不要被母后的人发觉。要记得准时行动。”
方九书得令:“是。”然后缓缓退出房间,又似刚才一般,身影逐渐消失在皇宫的黑暗之中。
第二天,唐睿宗心情愉快,吩咐下人,把李隆基带到自己房间,和自己共同用膳,并把其他宫女侍卫都叫开,要和李隆基单独待一会儿,之后李旦把迷药混入饭菜里面,给李隆基服下,看到李隆基沉沉睡去,唐睿宗才放心,又亲自看着几名宫女把李隆基抱后院的房间里面休息才离开,爱子将离开自己,唐睿宗又喜又忧,不知道他将来如何,但是目前看来,让这年幼的孩子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夜晚,一名侍卫的叫声,打破皇宫的宁静,“不好了,失火了。”随着这声喊叫,只看到东宫之中,火光冲天。发现的时候火灾已经蔓延开来,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整个东宫顿时乱成一团,而方九书早已经做好万全准备。趁着所有的人都在赶着灭火的时候,方九书压低帽子,走到东宫后院,在几个房间里面搜寻,终于找到李隆基,把熟睡的李隆基裹在毯子里面准备带走。
没有想到刚走到门外。一道身影突然向方九书袭来,此人来者不善,飞快的一掌,打在方九书的肩头,事发突然,方九书还抱着李隆基,来不及躲掉这一掌,直接被一掌打退到墙角,只听见来人喝道:“大胆贼人,你可知道这是皇宫禁地,你偷偷摸摸抱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还不赶快放下,束手就擒,我薛仁义好给你个痛快。”
方九书听到这人自称薛怀义,暗道不好,这薛怀义是武后手下三大高手之一,号称金佛薛怀义,本来是江湖之中的绝顶高手,后来不知又从何修炼了一门金刚不破的绝技,又投奔武后手下,想不到,武后居然安排薛仁义来监视李旦。自己现在不是薛怀义的对手,当下之计,只有赶快遁走,不敢力敌,方九书纵身一跃,翻上墙头,没有想到薛怀义的轻功,竟然比方九书强上一筹,看到方九书想逃走,哪能放跑他,方九书翻上墙头,没有走出几步就已经被薛怀义追上。
薛怀义翻身跃过方九书头顶,拦在方九书身前,方九书不肯束手就擒,准备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逃走,薛怀义伸出右手打向方九书后背,这一掌之上凝聚了薛怀义金刚不破的内力,掌上闪耀金光,一掌下去,无论金铁,都会被一拍两断,方九书也看出这一招的凶险,不敢硬接,侧身躲过。薛怀义又出杀招,并没有停手,接连几招招招直攻方九书要害,方九书一只手抱着李隆基,加上之前偷袭受伤,自己本来就不是薛怀义的对手,这个时候更加吃力,面对薛仁义的重重进攻,方九书只是堪堪躲过,没有任何反击之力,方九书知道,自己再撑不住几回合,就要落败,便想到一招以命搏命的打法。
只见方九书把李隆基丢向空中,抬起双手,不做抵挡,双手化掌打向薛怀义,薛怀义也没有想到方九书会把东西丢到空中,看向天上的李隆基,又弊见方九书之时,方九书双掌已至胸口,薛怀义来不及躲闪,只道是中了方九书的计,但见到此时方九书胸口空门大开,得此机会,便一掌打向方九书胸口,而方九书也是出全身的力气双掌打中薛怀义,薛怀义虽然修炼金身不破的绝技,但实际上今生不破的绝技,要几十年才能让金色内力覆盖全身。而薛怀义只修炼了几年,金身不破的内力只能覆盖很少的一部分,此刻薛怀义全力进攻方九书,把这些内力全部集中在手上,胸口却没有内力覆盖,所以结结实实的被方九书打中。
两人各中对方一掌,皆口吐鲜血,被打的向后飞退,而李隆基即将从空中落下的时候,方九书强撑着一口气,从墙头翻身而下,刚好接住从空中落下的李隆基,然后沿着宫中小道向外跑去。
形式突然急转,薛怀义虽然想追上逃跑的方九书,此时感觉体内气血翻涌,要再追上方九书也没有留下他的力气,薛怀义只能马上坐下运功疗伤,不敢再追,而方九书刚才以命博命,自然打出全身内力,被薛怀义结结实实的接住,薛怀义竟然当时昏迷过去。
而带着李隆基逃跑的方九书本来可以在路上先暂时疗伤。但害怕薛怀义通知其他武后的追兵赶来,一直带着李隆基逃出京城,方九书感到浑身血肉都如同被人活生生撕裂一般的疼痛,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一条河边的草丛之中。
第二天,东宫火灾而皇子李隆基被劫走的消息传遍整个皇宫,唐睿宗虽然表现得非常焦急,但实际上心里面却高兴万分,而武后则在御医处,看着眼前还处在昏迷当中的薛怀义,手下的另外两位高手银龙枪张昌宗和铁面狄成杰都跪在武后身后。
只听武后道:“你们号称世上的三大绝顶高手,宫里面竟然有人能把薛怀义伤成这样。难不成是天上神仙做的吗。”
张昌宗说道:“回禀太后,臣查看薛相师身上的伤口,发现只是胸口中了一掌,此刻陷入昏迷,在臣看来,天下间能这样伤到薛相师的人,绝不存在,想来薛相师是在东宫的时候被人偷袭,况且,薛相师修炼金刚不破神功,有绝技之一为先破后立,这时候昏迷,正是先破后立的大好时机,只要薛相师能熬过此劫难,定然功力大涨,也能为陛下查明真凶。”
张昌宗话音刚落,躺在床上的薛怀义身上居然冒出阵阵白烟,身上皮肤颜色由白变金,从昏迷当中突然苏醒坐起身来。从身体中有一股控制不住的内力激荡开来,将整个床都震塌了,张昌宗和狄成杰赶快护在武后身前,一阵阵的内力荡开,渐渐消失在房间里面,薛怀义也慢慢睁开双眼醒了过来,见到面前的武后,连忙跪地说道:“微臣该死,让太后受惊。”
武后推开挡在身前的张昌宗和狄成杰两人,说道:“不碍事,倒是你身上的伤势为何如此严重,究竟昨晚是什么人把你打成这样,是不是和劫走皇子的是同一个人。”
薛仁义听到皇子被人劫走,脸色大变,连忙说道:“回禀太后,昨晚微臣受命监视东宫。想不到东宫突然失火,况且火势太大,臣担心皇子安全连忙到后院查看情况,正看到一名刺客带着一卷东西准备逃出宫外,臣虽然马上出手阻止却没有想到那刺客太过狡猾,微臣被此人用卑鄙手段打中一掌之后就昏迷过去,不过那刺客也中了微臣一掌,相信应该跑不远,还望陛下给微臣一个机会,找出这名刺客,救回皇子。”
武后却说道:“东宫失火和皇子突然被劫,这一切过于巧合,背后必然是有人暗中安排,你不必太过自责,只需要继续坚监视东宫,相信会有答案,更何况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现在找人更如同大海捞针,不必为此多费心思。”说罢,武后带着张昌宗和狄仁杰,转身离去。
薛仁义大喜逃过一劫,听到武后言语之中对皇子被劫并不关心,自己逃过一劫,连忙说道:“遵命”,便顾不得身上伤势,赶快向东宫奔去,监视东宫。
皇都城外,清晨雨雾茫茫,狭窄的小河道两边都是芦苇,周围一切都笼在雾里,好似神仙幻境,雾中划过一条乌棚小船,一位老渔夫站在船尾撑浆,带着孙子运一些货物顺水而下,孩子坐在船头玩耍,突然看到河边有一个人倒在地上,怀里面还抱着一个婴儿,孩子冲船尾老人大喊:“爷爷,河边有人睡觉呢!”
老渔夫看向河边,见到有人晕倒,赶快把船停靠,将两人救上船。
感觉到口中有一股暖流,方九书慢慢张开双眼,发现自己在一处船舱里面,身边一个孩子喊到:“爷爷,他醒了。”
老人走进船舱,说道:“你醒了,我今天早上看见你晕倒在河边上,还抱着个孩子,就把你带上船了,只是跟你一起的孩子太小了,到现在还是醒不过来,哎。”说完老人看着睡在方九书旁边的李隆基,摇了摇头。
方九书却知道李隆基已经服下迷药,没有解药难以醒来,便慢慢坐起身,抬起刚刚孩子喂自己的鱼汤,一只手指在怀里面沾了一点解药,化进鱼汤里面,喂李隆基服下,喝得一口,李隆基便张开眼睛,小小的婴儿居然也不哭闹,张大眼睛看着周围一切。
一旁的小孩道:“醒了醒了,小弟弟也醒了。”
方九书抱着李隆基,脸上抑制不住的欣喜。老人给两人做了一些吃的,李隆基吃完之后又睡过去,方九书见到李隆基无事才放心下来,准备在船舱中疗伤,一运功却发现自己全身筋脉已经尽断,内力全被打散,功力全失,方九书虽然悲痛,却早有了心理准备,昨晚的危险情形,能捡得一条命已经得天眷顾,况且自己不负唐睿宗重托,将皇子带出宫来,看着熟睡的李隆基,方九书觉得,自己的所做一切都是值得的。
此时船舱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方九书走出船舱,小船已经驶到宽阔的江面上,早晨的浓雾还没有散开,江面像铺了一层云毯,周围都是往来的船只,像行驶在云端天际,方九书从记事开始就在皇都生活,从来没有见到如此壮阔的景象,被眼前的一切深深震撼,不但没有为功力全失而感到悲伤,反而有一种大病初愈,重获新生的感觉,方九书脸上不住露出笑容。
船上的老人看到方九书走出来了,问道:“你好些了?”
方九书才发现身后老人,连忙回答:“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还望知道恩公姓名,日后相报。”说完要从怀里拿出银两给老人。
老人拒绝了方九书的银子,笑道:“不必言谢,只是你该有此造化。”
方九书闻言陷入恍惚之中也默默说道:“对,该有此造化。”
老人又说道:“船就要靠岸了,不知道你们要到什么地方去呢?”
方九书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唐睿宗只叫他带着李隆基走得越远越好,可是方九书从来没有出过皇都,天下之大,一时间方九书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方九书看向远方,有一艘大船停在岸边,方九书问道:“恩公,哪艘大船是去哪里的?”
老人回答:“那是下扬州去的船,怎么?你要去扬州吗?”
方九书道:“扬州是什么地方?”
老人说道:“扬州商贾云集,万行皆有,是无底的销金窝,也是难得的发家地啊,你看这好些船,都是要去扬州的。”
方九书此时心中愉快自由,感觉世上没有去不得的地方,便答道:“我去扬州,恩公,我去扬州了。”
此时江上清风拂面,这正是又到一年春时节,再见老树开新芽,锦衣初识千万界,龙从朝堂入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