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真正见到了这位凌瑾瑜口中的“娇气包”时,才知道凌瑾瑜还是嘴下留情了的。
见过了荣华长公主后,林珩和周纨被打发出去自个儿玩耍,这便是林珩噩梦伊始。
面对眉眼间尽是骄矜傲慢之色的周纨,林珩实在是无话可说,萧湘又回了家,她们两人之间连个圆场的人都没有。索性周纨也对林珩不感冒,自个儿跟着宫女在慈宁花园里玩耍,也不搭理林珩。这倒是让林珩松了一口气,自个儿瞧着自己手腕上的小叶紫檀手链出神。
“公主这手链可真漂亮,可以给我吗?”林珩抬眸,看着眼前的周纨,这话虽是询问,周纨却说得极为肯定,就像命令,果真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
“不可以。”林珩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用于她一般无二的语气回道,“这是皇祖母赏赐。”
周纨实打实地噎住了,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接地拒绝她,眼眶就红了,泪水将落未落,只是林珩抬出了萧太后,她这泪,到底没敢落,不苟言笑的萧太后让周纨骨子里有一股畏惧感。
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周纨眼珠子一转,道:“听说公主住在风荷居?”
“嗯,前不久搬入了幽篁馆。”林珩惜字如金,为毛和这姑娘说话让她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呀!”周纨惊呼,惊讶的神色不似作伪,“听说幽篁馆是皇外祖母最喜爱的院子呢!皇外祖母可真疼公主。”
林珩嘴角一勾:“皇祖母对诸位姐妹都是一样的疼爱。”
周纨撇嘴,明显不相信:“前儿赏荷宴,我因身体不适为难参加,倒因此错过了风荷居的景色,听参加过的姑娘讲,这风景是极好的,公主可否带我一观?”这下总是有了请求的样子。
林珩拒绝的语气也软了下来:“这时节不知荷花谢了,就连荷叶也枯了,并没有什么看头。”
没想到周纨竟然毫无征兆地落了泪:“我自打生下来,就没有见过我的父亲,公主一再拒绝我的请求,可是欺负我没有父亲?”周纨虽随上一任荣华驸马姓“周”,却并不是那位驸马的女儿,那几个月荣华长公主夜夜招幸男宠,却不留驸马过夜在京中并不是秘密,周纨生父不详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只是生父不详并不等于没有啊,林珩真的想告诉她:你并不是没有父亲,而是不知道父亲是谁。
只是这样一来,她倒成了妄论长辈是非之人了,这样的事,林珩才不干呢!
只是看着说哭就哭的周纨,道:“周表姐莫哭,不过一些小事,倒累得表姐伤心了,本宫这便带表姐去风荷居一观。只一点,风荷居残荷满池,可不是欺负表姐没有父亲。”
周纨一时之间,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周围的宫人们皆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林珩默不作声地在前头带路,周纨愤愤不平地跟在后头,心里的怨恨越来越重。她自打生下来就被母亲金尊玉贵地养着,从未被人下过面子,就连自己的兄姐都得让着她,可是,这一个才回京的、生母早逝的野丫头竟然敢下她的面子!
不得不说,周纨果真是被宠坏了的,也不思考一下两人的身份差距,按律,公主长女可封郡主,周纨是幼女,又不得宫中喜爱,这辈子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公主之女,却敢和公主比,实在是不太聪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