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珩依旧未能知道林凝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不过从后来所闻,也能推知结果。
“父皇!”林凝福身行礼。
嘉仁皇帝目光温和地示意她免礼:“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阿凝与你母后越发相似了。”
林凝不好意思地垂头,却瞥见了御案上写满了字的纸张时,不由得一愣。
嘉仁皇帝没听着林凝的回复,倒看见林凝望着御案怔怔的样子,心下了然,也不隐瞒,道:“虽说老大与博家谋反之事无关,可博家到底还是他外祖家,要是不有点动作,只怕博家还以为能靠着老大翻身呢!没得又引出祸事来,搅风搅雨。”
林凝眼中闪过不舍,劝道:“父皇,庐陵距京城路途遥远,且环境艰苦,阿宗前不久才过了十岁生辰,会不会太……”
嘉仁皇帝淡淡道:“不过权宜之计罢了,过一两年,再召他回来就是了。朕挑几个稳妥人跟着他,好生教导,日后未必不能成器。”
林凝看着他淡漠的样子,不由得想起形容枯槁的母后来,一时之间,对母后的遗憾转移到了林宗身上,便道:“父皇心意已决,儿臣想向父皇讨个恩典。”
“你说,只是老大必须去庐陵。”
林凝道:“儿臣与阿宗姐弟一场,儿臣想送阿宗一程。”
嘉仁皇帝的眉头便皱紧了,半晌才道:“朕准了,朕会给你拨一队侍卫在路上护你周全。”
眼前也是一黑,索性林珩也已经习惯了,果然片刻后,面前的场景又变了。
周围尽是愤怒的百姓,聚拢在林凝居住的驿馆周围,高呼:“就是他们,他们是不祥之人,是他们带来了瘟疫,不能让他们跑了。”
林宗一脸沉重:“是弟弟连累皇姐了。”
林凝摇了摇头:“说到底,还是父皇狠心,加之天灾罢了。”瞧着人群中不少人皆是脸色通红、嘴唇却苍白的病弱模样,林凝这心里就一揪一揪地疼,想起来拜傅思庄为师的这两年所学,心下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出去瞧瞧。”
一侍卫立马拦住她:“公主,您出去太危险,这事让属下去解决吧!”
林凝斜睨他一眼:“你怎么去解决,杀了他们?他们不过是一群无辜的百姓,让我去吧,我可以救下他们。”
侍卫大惊:“殿下万万不可!这不是什么普通的疾病,这是传染性极强的瘟疫啊!若是陛下在,定不会让您涉险的,还望殿下再思、三思。”
“退下!本宫意已决。”林凝冷喝,那侍卫一惊,额头上竟有豆大的汗珠。
见侍卫听话了,林凝便转头对林宗道:“阿宗在驿馆内等候。”
林宗皱眉。
然后由几位侍卫拥着朝外走去,先让侍卫将几个一直在起哄的人抓起来堵住嘴,才道:“我是当今圣上的长女,我会医术,可以帮你们医治,也许不能让你们全部痊愈,但总比大家这样耗下去强吧?”
没有了出头鸟,剩下的不过是墙头草,听了林凝的话,大家伙儿面面相觑,良久,才有一老者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公主?可真愿意帮助我们?”
“我是大雍的公主,说话自然是算数的,不会将子民抛下不管的。”林凝的话掷地有声。
在这个小小的镇子,林凝妙手回春的名声第一次开始在大雍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