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人看上去至少已是花甲，年近古稀。
体态有些发福，慈眉善目，身穿一件红色低领毛衣、黑色宽松长裤，脚着北之星老布鞋。
模样太过普通，和这京都数十万早晚间看报老人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如果真把他扔进看报老人群体中，被大家看到，引起的绝对不是无视，而是轩然大波。
这可是家喻户晓的伟人，炎黄二号。
杜卡奥没有说话，静静地站着，眼中出现一抹柔和。
中山装小胡见此心领神会，没有打扰，和杜卡奥交换了个眼神，也压低了步子向着楼下走去。
室内又归于安静。
良久，老人似感慨般地长叹一口气，放下报纸，摘下眼镜，疲惫地摸了摸自己的腰，这才猛然发现了身边的中年壮汉。
“老杜啊，你来了怎么都不说一声，”老人先是一愣，随后便笑着招呼杜卡奥坐下，同时端起茶几上的茶壶，给杜卡奥倒了一杯，“你可是有口服了，这可是武夷山大红袍母株茶叶，昨天刚刚到，来，给你倒一杯。”
“这不是看黄老您在认真读报吗，难得见你休息一次，也就不打扰了，”杜卡奥也笑着，接过笑白漆小杯，浅尝一口，顿时眼前一亮，“确实是这个味儿，极品大红袍，黄老这次可得匀我几两咯。”
“几两？”
黄老表情一滞，护宝贝似的将茶壶望旁边摞了摞：“我这儿可就二两，你还想要几两！你可把我这老命拿去得了。”
“半两总得了吧。”
“你当这是菜市场吗？”
“不是，那么就对半分吧。”
黄老不说话了，但严肃的表情表面了他的态度。
“这么多年了，在茶这方面上，你可还是一毛不拔铁公鸡，”杜卡奥摇头失笑，之前当然只是玩笑话，“刚刚您老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见避开话题，黄老松了口气，拿起报纸，指着之前看的那页递给了杜卡奥：“这一届世界传统文学奖，颁给了李知泉。”
“是吗，好消息啊。”
“是啊，可是给我们华夏长脸了，”黄老也很是高兴，但很快，喜悦之色收敛，化作一声长叹，“可惜的是，欧美媒体依然说我们，古文长而现代文弱，拿不了文学诺奖，而且就算是古文，也就一个李知泉。”
“何况，古文虽被承认，但终究不是现代大流。”
杜卡奥心不在焉地安慰道：“还得给小辈们学习发展的机会不是。”
“是啊，还得投入，”黄老又叹了口气，看向杜卡奥的目光中带上莫名的神色，“这么多年，你说事是越来越遮遮掩掩了，可不像你啊。”
“这不是要含蓄嘛。”
“我们为人民服务，怎么能做事说话含蓄呢，咱们就得直来直往，讲效率，办实惠，”黄老责怪般地道，“直说吧，你这次来，是为了洛城的事？”
“是的，”提及正事，杜卡奥也坐直了上身，表情严肃，“07年1月9号凌晨，南海军方检测到洛城剧烈的未知能量波动，波动持续很短，其后数日也未曾再次出现相似情况，我们也没能找到具体方位。”
“我记得洛城有一个工程中的人选吧？”
“是，但已经能过确定，这次与‘德星之枪’没有关系。”
黄老一边静静听着，一边思考着：“所以呢？你的决定。”
“我已经派人前往洛城调查，但因范围太大，截至目前没有任何结果，”杜卡奥继续道，“所以，我希望能派杜蔷薇，前往洛城调查，她身具超级基因，对于这种异能的敏感性远胜目前任何仪器。”
“蔷薇，好久没见了，她不是在读大学吗？”
“已经学完了，目前虽然仍然挂靠在国防大学读研，但空闲时间充足，也是时候让她为国家效力了。”
“1年读完大学，这说她天才都感觉是侮辱了啊，”黄老惊叹着，随即又看着杜卡奥，半开玩笑道，“我没记错的话，她今年才14吧？你舍得？”
“达则兼济天下，身怀奇能，报效祖国是本分。”
杜卡奥站了起来，对着黄老敬了一礼：“除此之外，我还是希望，超神学院计划能提前。”
黄老眼中光芒一闪，旋即笑道：“呵呵，老杜啊，从我的角度看吧，这件事关联太多，急不得，急不得呀，不能就因为你们在洛城检测到一些蛛丝马迹，就提前计划。”
“但是，这不可控因素也侧面放映了，目前地球、华夏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杜卡奥自然很明白黄老的意思，但仍旧不死心地道，“而且，之前的种种迹象表明，新的挑战已然不远，我们真的需要更早一步做出准备了。”
“老杜啊！”黄老加重了语气，表面虽仍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但态度却不容置疑，“你是工程的参与者，你最清楚这对国家是有多大的负担。”
说着，黄老还敲了敲桌上的报纸：“目前华夏在文娱等国家软实力上的缺陷，是因为什么，你也最清楚。”
“木桶效应，会大大限制一个群体发展高度，更何况是国家，人民们需要的不仅仅只是科技、智能社会、现代化军事、高效生产力，人民需要的，还包括书籍，包括文娱，包括思想上的食粮，优秀传统文化的风骨，伟大民族精神的魂魄。”
“老杜，我见识没有你广，这一辈子也没有出过几次国，但是我始终知道，人民不是无休止驱用、不懂感情的机器，人民，是我们考虑一切事务、所有计划与决定的根本，这，才是华夏共和国立国之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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