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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雪飘苍茫

雪,不大,但仍似飘扬。清风拂过,悄然改变了雪花飘洒的方向,斜幕中,使得乌桓的每个角落都被披上了一层洁白的柔纱,温然而美好。

林轩四人在蜀山上忙活了几天后,终在大致完成了解毒程序后,随一群蜀山弟子一同下山继续寻线索去了。听说北边乌桓部落附近有类似宝炉之气息,便御剑至了这飘雪不止的天地之下。

在乌桓部落的入口,四个人看着这漫天飞扬的雪花,不禁惊叹起来。

"现在,不已经快到六月了吗?"芷玉挠挠头,"为什么这里居然在下雪!"

"更奇怪的是,下雪的天气也不是很冷呢。"林轩也显得颇为惊讶,苏怀雪在旁沉吟上前,解释道,"这里的气候和内地不同,几乎一年四季都在下雪。但是温度,却并不是特别寒冷,以至于我们现在的衣着都完全可以应对。"

"好神奇哇!"芷玉暗暗赞叹,秦子墨望着前方部落中的人流,招呼了伙伴们一声,随即四个人便往部落内走去了......

这乌桓之中的设施,其实和中原小镇并无太大的区别,只不过屋子换成了帐篷,行人的衣着也甚为显眼。

阳光很是充足,但不知道为什么,旁边的积雪却是堆积成山,迟迟不能化去。四个人在路上一边看着风景,一边闲聊起来。

"咦?!"秦子墨斜望着部落旁远处的一座形状奇异的雪山,凝视许久,忽地拍了拍脑袋,"我想起来了!"

"子墨?"

"记得师父曾经提过。"秦子墨指着那座山,"这山里似乎是住着什么特别厉害的魔兽,身边还有不少宝贝......据说最吸引人的,是那个能够解除一切诅咒的药丹。哈哈,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不过之前听群众聊天,他们好像确实不敢靠近这座山啊。"

"子墨,你刚刚说什么?"本来漫不经心的芷玉,忽地抬起头来,"这座山里有可以解除一切诅咒的药物?"

秦子墨回望芷玉,点点头:"师父是这么提的,不过我觉得有点玄吧?哎呀,反正跟我们没关系。"

林轩听罢秦子墨的话语,忽然在心底联系到了什么,思考了很久。而芷玉也一改平时的开朗劲头,神情慢慢凝固,在辨别片刻后,渐渐流露出点滴欣喜和期待......

就在四个人神情各异,都在想着什么的时候,一个少女从不远处匆匆走来,正巧映入了四人的眼帘。

"小姐,你......""我说了多少遍了!"少女回过头,对着身后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喝道,"你回去告诉他!我绝对不会答应的!他要硬来,除非我死。"少女说完,快步走开。

在少女呵斥那侍卫时,四个人已经同时看清了这少女的面貌,此非他人,就是数日之前在那个小村子里分别的温柔医女--祝灵瑶。

四个人任谁也不会想到,温柔纤细的祝灵瑶,竟也有如此坚决的一面。而祝灵瑶快步走过,满面怒气,并没有认出边上的四个人。

"小姐--!"那侍卫大声唤着,见祝灵瑶不予理会,只好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这、这是怎么回事?"

"对了!她之前给我们说毒的时候,不就是说这个毒是出自乌桓的吗!"秦子墨细细思考道,"如果我没猜错,这里应该是她的家乡。"

"我们追去看看吧。"

"嗯,至少要再谢谢她的解毒之法。"说完,四个人顺着祝灵瑶的脚步,追了上去。

四个人随着祝灵瑶,走到了部落外的一片空地上。祝灵瑶感受到了身后有人跟着,便停下了脚步,淡淡回头。

"原来是你们......?"祝灵瑶似很没有想到,"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对了,那个石头......你们用了吗?"

"用了,效果似乎还不错。"林轩轻笑答道,"我们来这里是因为四处找东西的。"

"哦......?"祝灵瑶轻吐了声,转头见边上有个小酒肆,就随意走过几步,坐下,"乌桓这种地方,也可能会有什么宝物的。"

"灵瑶姑娘。"芷玉走到祝灵瑶的身旁,"你又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难道这里真的是你的家乡?"

听得芷玉的问句,祝灵瑶那本来还算温柔的神情瞬间冷却,微微侧首,沉吟许久,吐出了一句话,"我,根本没有家乡......"

看着祝灵瑶的反应,芷玉拉了拉边上苏怀雪的衣角,"怀雪姐,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秦子墨看出祝灵瑶不想提自己的事情,又随即问了句,"那姑娘你知道那座山的故事吗?我怎么听说里面有不少好东西?"

果然,祝灵瑶回答着秦子墨的问题,神情渐渐恢复至之前的状态:"那座山名为曲颈山,因形得名。相传里面住着什么很厉害的魔兽,同时也有价值不菲的宝物。"

"虽然,这些都只是传说。"祝灵瑶顿了顿,"但是里面确实有一只雷魔兽。"

"雷魔兽?"

"不错。"祝灵瑶继续说道,"上古五大魔兽之一,实力之强不可估量,但是比较愚笨,很好控制和利用。之前,每个好奇去往山中的人们,都是只在洞口的时候,被雷电击中,从来也没有人能进去过。"

这话说完,几个人都是几声暗叹,而芷玉的脸庞上,那刚刚浮现起的几分惊喜,又好似瞬间化为飘渺......

"如果你们要去那个山洞的话,我劝你们还是小心为上。"祝灵瑶善意提醒着,见四人先后点头,也就沉吟了下来。

就在此时,一个身着乌桓民族服装的高俊男子带着几个随从,来到了酒肆旁,望着祝灵瑶,没有说任何话。

祝灵瑶饮尽杯中一口茶,回望那男子,眼神中充斥的一片片冷然和果断,完全和几人所识之祝灵瑶完全不相吻合。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小姐,算我求你了。"男子的声音略显低沉,"不要再让我们为难了!何况这样下去,我们这么多人,都会死的。"

"我早就说过,这大雪封山只会继续五年。"祝灵瑶淡淡沉了口气,"何必非要让我出马?怎么?难道你们忘了三年前的事情了?呵。"

男子见状,甚是无所对策,只好带着随从,一同跪在了祝灵瑶身旁,"小姐!你不能这样!我们......我们......"

"连你们老大,我都完全可以视而不见。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说完,祝灵瑶似乎并不想在此地多做逗留,便甩袖离去了。

"小姐--!"

看着祝灵瑶的身影渐行渐远,男子忽地瘫倒在了地上......

"我们、我们完了。"男子不住地摇着头,"五年啊,你们看看现在的情况,我们还能撑五年吗?!估计,早就被困死在这里了。"

随着男子的话语,几个随从亦是纷纷一叹。之后,几个人先后搀扶着,回去了。只留下仍是一头雾水的一群人。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林轩望着那几个人的背影,挠头轻道。

"看来,她的身上有很多不同常人的秘密。"苏怀雪浅浅吐道,之后就听身旁一个声音响起......

"不错,她确实,是不同于常人啊。"从酒肆后,走来了一个男子。

这男子的五官俊俏,眉间细腻,皮肤略显淡黄,一头乌黑的中长发飘逸随身,却不加以任何辫束,甚是洒脱。再配上那一袭轻便行身的墨绿色短袍,更是衬托出他眉目间的那一股玩世不恭的气质。

"是你......?"苏怀雪缓缓站起身子,望着男子,有些不敢相信地喃道,"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男子看着苏怀雪那无比惊讶的神情,笑了笑,不以为然:"怎么?我不能出现在这里?哈哈哈。"

男子走开几步,打量着边上剩下的三个人,饶有兴致。而他的目光,似乎在芷玉的身上停留了相对更久一些的时间......

"想知道她的情况吗?我可是把这场闹剧一并收入眼底的。"

男子那玩世不恭的模样,甚是随性,"她本是乌桓首领的妹妹,不过似乎不是亲的......

'她十五岁的时候,经常下雪的乌桓就迟迟不下了。这本来没什么,可是乌桓部落里并没有水源,绝大部分的用水都是靠雪化来的。所以咯......这雪一停,瞬间就造成了用水紧张的局面。"

"经过排查原因,他们把目标对准了那个女孩子,说是她身上的戾气造成水源断绝。还照书上说的,把她放到了一个比较远的山上,说让她被野兽吞噬,才能解除这番厄运,你们说好不好笑?"

男子说完,很是爽快地高声笑了起来,而边上的几个人却没有这份心思,只是在为祝灵瑶感到无奈。

"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接下来就是那个女孩在那座充满野兽的山上,苦苦挣扎了很久,却仍没有死。"

男子思考了会,继续说道,"女孩被放去之后,果真,乌桓开始下雪了。可是奇怪的是,这雪越下越大,却迟迟不化。喏,你们也看到了这积雪成山的局面了。再加上这四周环山,出入口被雪堵得差不多了,若还不化,结局肯定是被困死在这里。"

说完这些话,男子随手品了口茶,终在四人目光的催促下,继续说着:"后来啊,他们那个首领查阅资料,发现说什么,哦,其实这小姑娘是什么水神后裔,因为混血的关系,少年时会弄出一些反作用。

"再加上她在被赶上山之前,下了诅咒。所以,她一走,就出现这种情况。于是呢,她那个哥哥就追悔莫及,很疯狂地派人去找她是怎么的。可她就不愿意帮忙,说五年后诅咒消失效果,一切自然会恢复正常。哈哈。"

这一大串话语的吐出,让四个人大致明白了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四个人消化刚刚传递来的讯息时,男子将目光放在了芷玉身上,"小姑娘,你叫什么?"

"啊?我么?你叫我芷玉就好!那你呢?"见芷玉说完,男子将茶被轻轻放下,吐出两个字,"焱殇。"

罢,焱殇又看了看芷玉,然后问了下苏怀雪:"怀雪,你最近还好吧?"

"嗯......一切还算平稳。"

"那就好了。"焱殇点点头,一抹自在的微笑滑过嘴角,"其实我这次也就是偷出来,得快点回去。让大人发现,可就不是好玩的了。"

焱殇的语气一向轻快随意,与之对比的,是苏怀雪那仍是略显凝重的心思,仿佛又在思考着什么......

之后五个人都谈论了些什么。芷玉很快就被焱殇这番随性洒脱,玩世不恭的性格所吸引,两个人聊得甚是欢乐。

后来,林轩几人经过研究,决定去往曲颈山查探下。焱殇听说后,送给了几人一个可以随时逃脱现有场地的宝珠。林轩接过宝珠,仔细端详,却觉这根本不似人间之物......

夜,乌桓部落内。

芷玉在租用的帐篷里燃起蜡烛,掀起帐帘,见外面仍是雪花纷飞,不禁也为这大雪不化的乌桓,暗暗着急起来。

哎,他们真的能撑过五年吗?灵瑶姑娘是不是太狠了点?但之前要杀死她的,确实也是这些人吧......?芷玉静静想着忽然察觉到帐门轻掀,凝岳嘤嘤飞了进来,之后化作人形。

"芷玉!""凝岳啊,怎么来我这了?"芷玉和凝岳相继坐在了毯子上,"是不是和子墨又拌嘴了?哈哈哈。"

"哎呀,别玩我了。就他啊?根本不值得吵。"凝岳白着眼,随即道,"不过芷玉啊......我这次过来,是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你说吧。""嗯......"凝岳沉吟了会,试探问道,"你好像对那个山里的宝物很在乎啊?看你今天的表现......难道是你有朋友受了诅咒,你要用那个不知名的东西去解除诅咒不成?"

芷玉没想到凝岳会问出这个问题,支支吾吾了一会,最后见凝岳并没有收回问题的意思,只好道:"你......我可以跟你说......可是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尤其是......"

"哎呀,你就放心吧!"凝岳点点头,"我的口风很紧的!哪怕是那小子要逼着我说,我都不说!"

芷玉见状,明白自己也确实应该找个倾诉口了,便压低了声音,叙述道:"其实,不是我的朋友受了诅咒,而是我......"

"你?!""嗯。"芷玉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无助,"我爹说,我从出生的时候,就被人下了一种诅咒,这辈子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否则,就会害死他。"

"......俗称克夫吗?"

"应该是吧。"芷玉淡淡扬眉,暗叹一声,"小时候,我对此并不在意,可是越来越大,知道自己以后不会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就一直显得很无奈。即便心有所属,却也无法表露心迹。"

凝岳也颇有些没想到地点头会意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之前没找到什么可以解除诅咒的东西吗?"

"没有,所以,这次我才会这么兴奋。"芷玉深沉了口气,"即便真的有死的危险,我也要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个药丹。没有爱情,我这一生注定不会完整的。"

"那但愿那里真的有你期待的东西吧!""我相信,会的......"两个人谈着,随后又说了些别的事情,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帐篷旁,有一个身影正静静听着他们的谈话。

只见这身影在雪中伫立,嘴角边淡淡滑过丝许自信而坚定地笑容,好似明白了什么......

"傻芷玉,何必瞒着我呢?这种小事算什么?呵,我才不信。"

这句轻语,只有说话的人自己能够听见,而那份情愫,在他的心底,越发地扎根,也更激起了他的自信和不肯退后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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