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变脸之快,是张毅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面对老道讨要卦资,张毅无可奈何的将钱包里和身上所有的零钱翻出,勉强凑出个三十,递到老道手里,苦着个脸道:“大师,我身上就这么些了。”
老道将这三十元塞进黄布袋里,仍失望的自言自语道:“亏大了,亏大了!”
听的一旁的张毅牙根直痒,不就是没答应做你徒弟,至于翻脸这么快么?一双眼睛幽怨的盯着老道。
“不用俩眼睛巴巴盯着我!”老道毫不理会张毅的反应,说道:“你不是我徒弟,我给你解卦,你付我卦资理所应当,天公地道!”
“那做你徒弟有什么好处?”张毅顿时也没了脾气,转念一想,若老道真有本事,似乎自己做他徒弟也没什么坏处,反正自己目下也没什么事好做。
“不是不愿意么?”老道顿时牛了起来,仰着头,一副除了快来哄我捧我的样子,看得张毅心里想揍人的火苗蹭蹭蹭的往上窜。
“算了,我也只不过是问问而已!”说完张毅便躺在座位上,将上衣蒙住脸,一副准备睡觉的样子。
张毅之所以这么做,一来看不惯老道牛哄哄的样子,二来看这情形,与其自己主动捧着让老道说,倒不如吊着老道胃口,让老道主动些。
虽说天上不会掉馅饼,但既然之前老道主动开口想要收自己为徒,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张毅总觉得老道还会再度开口。
果然,被晾在一边的老道见张毅蒙上脸准备睡觉,一副爱鸟不鸟自己的样子,顿时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挠了挠有些蓬乱的头发,老道叹了口气,回身坐下说道:“也罢,你且起来,我告诉你!”
计谋得逞的张毅也不矫情,况且他只怕再矫情下去,让老道下不来台的话,说不定真会一走了之。
毕竟张毅心里也有些担心,那就是老道所说关于自己的劫难。
“那你先说说看,做你徒弟有什么好处?”
看着张毅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老道心知自己被算计,不过他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些,说道:“这首当其冲的好处就是,做了我的徒弟,你接下来的劫难,我自然会护你周全,不然,依我看你如今时运太低,不久后的灾祸定然难以躲过。”
老道的话着实让张毅吓了一跳,可转念一想,既然自己有大劫难,老道为何还一副有求于自己似得样子。
想到这里,张毅狐疑的看着老道,问道:“要你答应帮我解难,只有做你徒弟这一条路?”
老道无奈摇了摇头,整个人显得有些凄凉,说道:“我修道之人,本该斩妖除魔,多积德广行善,济世苍生,至于报酬多寡倒是其次。”
“只是这年头,我们阴阳修道这一行当是越来越难做,收徒更是一种奢望。”
“世人不辩真伪,阴阳行当里混吃骗喝的多,真正有本事的少,导致我们这一行的名声被整的越来越差,如今我算到自己阳寿将近,若再找不到人继承我的衣钵,我这一脉怕是要就此断绝,真如此,我愧对师门啊!”
张毅看着一脸凄然的老道,心里不由多了一份同情。
老道说的没错,如今这社会是金钱权利至上,信仰科学唯物主义,这阴阳行当对世人而言已显得格格不入,早已被人认作是‘歪门邪道’,没有哪家父母会让孩子去学这些。
可同情归同情,张毅是打心底了不想学这些,便问道:“那为什么选我?”
老道收拾了下心情,说道:“昨夜我自卜一卦问路,卦象上说在这里可以寻到有缘人做我徒弟。”
“啊….啊?”张毅一脸的不可思议。
老道白了张毅一眼,说道:“要不然我干嘛大冬天的不窝在屋里,折腾我这把老骨头爬火车啊。”
“爬火车!?”张毅的下巴都快被老道雷掉了。
他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六十多岁,瘦骨嶙峋的老头竟然敢爬火车,换做平时,他这样的这要站在大街上,只怕是风稍微大一些就有被刮倒的危险。
“嘘,你小声点!”老道被张毅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做出噤声的动作。
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往这边看,老道这才长舒一口气,随后一副颇为尴尬的表情道:“我这一辈子修道积德不计报酬,所以这不实在是囊中羞涩嘛。”
正说着,只见乘务员走进这个车厢准备查票。
老道见状,连忙从黄布袋里取出一张纸,飞也似的用朱砂笔写下几行字后,将纸塞到张毅手里。
“若日后遇到灾劫,就按这个地址到怀柔来找我,我们后会有期!”
也不管满脸黑线的张毅是何反应,老道留下这句话后,便转身飞也似的逃离了这节车厢。
老道刚刚离去,张毅才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问这劫难究竟何时会发生。
再去追老道,来到两节车厢中段,哪里还有老道的影子。
对此,张毅也只能苦笑将老道塞给自己写着地址的纸张叠好,放进空空如也的钱包。
准备等自己见过李晓安定下来之后,再去找老道详细询了解一下关于自己劫难的事,事到如今张毅也只能如此安慰着自己。
配合乘务员检查完票,张毅也不再多想这些,躺在座位上倒头睡去。
不过令张毅意想不到的是,当他再次回到北京时,没过多久便遇到了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