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我才发现,那确实是一块石头,方才感觉太像人,是因为他是一个石像。
尴尬了!
我说怎么这么高大呢?都是让那大鳄鱼吓得,以为这里所有的物种都特别高大呢!
等我再靠近些,发现这个石像面对着一个水潭,而通道这个时候也到了尽头。
这石像双手交叉胸前,面向前方。仔细的瞧了瞧石像的面孔——五官清晰、栩栩如生。我差点以为这是个活的。只是那空洞的眼睛里没有瞳孔,才让我确定是真的,石像。
我恭敬地对着石像鞠了一躬。再仔细一瞧这面孔,既熟悉又陌生,似见过,却又不记得。我盯着石像,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烦躁。只想赶紧出去,好让自己出去透透气。
这一天的刺激太大了,刺激的神经疲惫不堪。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对幽闭空间的烦躁。而大个子一会儿看看石像,一会儿又看看我,似乎是不明白我刚才的一番和石像的对话。
前面水潭不大,水流急促。望着黑乎乎的水面,我不敢试探深浅,巨鳄之战依然让我杯弓蛇影。水潭另一边被山体挡住了,外面的水流似乎是进了这个山洞,却不知道通过这水潭流向哪里、
会不会流到外面?
确实解释不通了——是谁在这里立了一个石像?且是面壁的石像?面壁思过?
那些蝙蝠又是怎么回事?不吃不喝?怎么出去的?不死蝙蝠?
太多诡异解释不通,也理不清头绪。
算了,神仙洞府!我要能解释的通,我也就成仙了!
可这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充斥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剪不断,理还乱——
本来身在一个半密闭的奇异空间。被逼无奈、逼上梁山,打了几个窑洞,却又打穿到另一个奇异空间。更奇异的是,还一个更加密闭的奇异空间。
这是要把自己密闭到什么时候啊?这是越钻越深啊?
这是密闭恐惧症的节奏啊!
我一阵苦恼后,我转身往回走。又不死心的仔细的检查一边通道,还有两旁的内洞。依然一无所获。没见到黄河,却也死心了!
唯一有所收获的,是解救了这些蝙蝠!
莫名的怒火刚压下去,又瞬间燃烧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这一天到晚都是什么事?是在做梦么?一个梦还没醒,又沉入另一个梦里了?
等到了那个有巨大夜明珠的洞,火把已燃尽,可怒火中烧!一扔手中火把,冲着身边大黑玉床使劲的一蹬,诡异事件又发生了——我把黑玉床蹬坏了!
黑玉床一掌厚的一层被我愤怒的一脚踢动了,歪了一个角!
旁边的人显然被我这一脚吓了一跳。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几个人同时凑过去,不知道谁凑上一个火把,我们看到黑玉床里面的空间……
黑压压全是骨头片!
还真是口棺材啊?
“把它掀开!”
我招呼着大个子推棺盖,旁边的人也赶紧过来帮忙推。刚才明明是一整块的黑玉石,怎么就突然掀出一个盖子呢?
推这盖子时,我近距离才发现,这个盖子和下半部分,结合的太严丝合缝了。如果将盖子再盖好,根本就看不出来它们是分着的。
这做工得多精细啊!
这黑玉十分沉重,等我们把盖子掀倒了一半,我让大家停住了手,先看清楚再说,别真的蹦出个史前僵尸,那可不是好玩的。
我拿过另一个火把,往里面一照——确实是口棺材!里边森森骨片,多的数不清。只是这些骨头都呈三角或圆片状,塞满了大半个棺材。
什么东西的骨头会长成这样?巨蟒?龙鳞?那应该是光滑的鳞片啊,不应该长这样啊?
每块骨头都差不多有一巴掌大小。我脑袋像炸了一样?还有没有一件正常点的事?非将匪夷所思进行到底么?
我焦躁啊!
我手持青铜剑挑起一片骨头,发现骨头上居然有字。横七竖八、稀奇古怪,有的是个“×”,有的像个“丫”,有的像杆秤,还有画的像人,花花草草、如字似画。
疯了,甲骨文吗?半棺材甲骨文?
苍天呐,大地啊!谁能给我一个解释啊?
我对着大个子说道:
“去把所有人都叫进来,我们今晚都在这个洞里过夜!”
这么大的空间足以容纳五十多人。大个子看看我,准备往外面走,我又嘱托他一句:
“再问问,看谁会认得字!”
……
山洞里点起了几堆篝火,石柱顶上的荧光石越来越亮。还有两个窑洞打通了这里,有几个脑袋探出来,惊讶地看着洞里先入为主的我们。三个梯子搭在三个洞口,所有人基本都来到了洞里。
当那个漂亮的女人和那个英俊的男人进来时,我们几人已经把骨片从棺材里的都拿出来。仔细查看遗漏时,发现在棺材底下,有一把黑乎乎的匕首。这黑乎乎的匕首躺在黑乎乎的棺材底,若不是我差点掉进棺材里面,还真是难以分辨。
匕首很是锋利,我去拿它时,被它通体散发的寒气惊了一下,不小心割破了手。手虽流着血,但心里还是一阵惊喜。
打量着这把通体幽黑的匕首,我确定,它不是黑玉石料。因为我忍住拿着匕首在黑玉棺材上插了一刀,竟然没了整个刀身,废了很长时间才把它拔出来。
这把匕首比黑玉石坚硬很多,连开刃都是黑色的,尖头细长,刃口一边是平刃,另一边还有细细的锯齿。
这是刺、切、锯三用啊!真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的必备良品!
这是谁的杰作?这匕首已经如此锋利,是什么材料给它凿的锯齿呢?
我抬手往火把削去,竟然如同切纸一般,轻易的把火把棍削断,燃烧着的火把头平平跌在地上,我看着手中匕首,心里一阵狂喜——这回捡到宝贝了!
再瞧向手上铁链,对着手腕上那一环使劲削了一刀——
可奇迹并没有出现。细看铁链,居然一点痕迹都没有。我再担心地看看匕首,刃口也没有卷印。
我翻转手腕,用锯齿的那一面,锯了一会儿,再拿起来看,这铁链还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匕首上的锯齿没有被损伤。
尴尬了!怎么也得伤一件东西啊?都没伤也没印儿,只有我的劲儿白使了?
都说自相矛盾,可现实如此状况,只有我心里大大矛盾了!
很多人都围着我,看着我跟看傻子一样,又是削、又是砍、又是锯……折腾了很长时间,依旧无果。
我让大个子找了一把铜锤,我蹲在地上,把匕首刃切在铁环上,让大个子拿铜锤砸匕首。
我心里一横,看了大个子一眼说道:“你可砸准点!”
大个子郑重地点点头,高高的举起铜锤,使劲轮了下来。我闭上眼睛同时,手边传来激烈的震动,还好,大个子人高马大,手里还挺把握。
再看铁链和匕首,依然丝毫无损,连点印痕都没有!再看铜锤,着力的那一面居然有道深深的裂痕。
我和大壮都愣住了!还真是坑爹啊!
都是坚不可摧的宝贝啊!可这四条宝贝,让我缚手缚脚、不堪重负啊!
看完匕首开铜锤,又看手腕碎大石,一帮人像看杂技似的,团团围着我和大个子……直到斧钺都玩儿烂了,没什么好玩的了,我只好作罢。
我垂头丧气的看到一个美女在玩甲骨拼图,我就凑了上去。这女人一片片的分翻着这些肩胛骨和龟甲。我忍不住的问她:
“你认识这些字?”
她看着我点了点头。
“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女人嘴巴一张一合,双手胡乱比划着,直到她的纤纤玉手在我眼前晃的,快把我催眠了,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摇头叹气,她也摇着头叹了口气。
这一天让我身心疲惫,特别是这坚如磐石的四条铁链,犹如腐骨之蛆不离不弃,恨得我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我的心太乱,要一些空白,谁要是明白,让我暂时的离开……我很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像一个白痴的小孩……
恍恍惚惚中,我仿佛想起一首歌,记不清谁唱的,也记不准歌词,内心充满混沌,嘴里哼哼着悲伤的歌……
躺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双手交叉在胸前,闭上眼睛,直到黑暗把我彻底淹没……
……
……
无尽的黑暗中,我实在跑不动了,趴伏在地上,极力鼓荡着要炸裂的肺,我继续往前爬……却有很多藤蔓,爬上我的身体,把我的四肢和脖子紧紧缠绕,又像五马分尸般将我拉扯起来。
藤蔓越缠越紧,就在我要窒息的时候,我大喊了一声,我坐了起来——
是个梦!
可是方才的窒息感如幻似真。等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这现实比梦境更可怕——
我居然躺在一口黑黑的棺材里。
棺材盖掀开了半截,棺材外面烟雾缭绕,好像烧了什么东西。一个身穿麻衣的女人在火堆旁忙活一阵顺着个梯子爬了出去。,还有一个不知是受伤了、还是死了的人躺在地上……
我是死了么?怎么躺在棺材里?
我挣扎着起身,却发现两条胳膊和腿上绑着铁链——
怎么死了还被绑着?我这是僵尸了吗?
我第一反应是:我的墓被盗了!而我现在是个僵尸。
那我是不是该跳着出去?
蹦了几次,可是黑棺材太高没蹦出去,还差点磕个鼻青脸肿。随后发现,我手脚并没有那么僵硬,能活动自如。于是我拖着沉重的手链脚镣爬出棺材,看着周围这个洞。
这就是我的坟墓?
周围十几堆燃尽的篝火,冒着徐徐白烟。不知是我的坟墓本来就大,还是他们盗洞开的大。中间一根石柱撑着一个圆形的白球,发着白莹莹的光芒。
除了这几堆火堆,周围的一切都很干净,也很安静,我连身上的铁链都没有听到声音。
果然是死了!怎么没见人?也没有鬼?
妈呀!我自己就是鬼,还找鬼?
棺材旁边摆着很多骨头,骨头上还刻着奇奇怪怪的字。洞壁上有三个盗洞,洞口下面竖着梯子,估计是盗墓贼留下的。
可人呢?柱子上那么大个宝贝不偷?我那棺材质量也不错啊!
我冲着梯子走去,却觉得腰上有东西别着。我低头看见腰里一边儿别着一把古朴的剑,另一边儿有一把黑乎乎的匕首。
坟墓被挖,棺材盖都打开了,怎么还给我留下这么多宝贝?没道理啊!
我有点懵!
我是不是死了刚埋进来啊?刚才那女人好像穿着麻衣啊!可为什么带着铁链呢?
怎么又活过来了?
抽出腰间的古剑,冲着手腕上的铁链就砍,顿时火星四射,手中剑刃砍卷了边,而手腕上的铁链却没有一点变化。
把古剑一扔,再抽出腰间的匕首,对着手腕上的那一环铁圈就削过去。依然没有断,一点效果都没有。
但是这把匕首挺结实,刀刃没有损坏。我发现匕首另一边有锯齿,心里一喜,赶紧拿翻转手腕,使劲地锯铁链。锯磨了好长时间,胳膊都有点麻了,依然没有效果,铁链和匕首,僵持不下,互相都没有消磨掉什么,只消磨了我的体力和一点死人的时间。
这得一直戴着?这是死了的标志?我现在是不是鬼啊?
我把铁链绑在手腕上,缠好。把剑和匕首又插回腰间。挑了一个洞口,顺着梯子爬了上去。钻了十几步,我就看到了外面。
非常广阔的一个空间,有五六十个人个个披麻,却没见戴孝。
这些人都是我的家人和亲戚吧?怎么谁也不认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