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三天三夜?光着腚在外面坐了三天三夜?
当我看完竹片日记,听了山老大和有莘女的一通诉说后,我才知道,我居然这里坐了三天三夜。关键是没系腰带,光着下身在外面草地上坐了三天三夜,还被这么多人围观。
这可尴尬了!
我挠着光头问山老大:“为什么这么多人看着我?”
“你三天三夜没吃没喝,大家都担心你,怕你出什么意外!”
我赶紧让他把大家遣散。山老大告诉我,山洞出口这几天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水潭也没人进来,所有人也没人出去时,我并没把这些放在心上,我还在怀疑这所有的一切——
可这心里也纳闷了——
我这练的什么功啊?就这一会儿功夫三天三夜,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我也没睡觉啊,怎么就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还忘了个干干净净?
简单的吃点烤鱼。我又仔细看了一遍竹片日记,就让山老大带领十二个皮甲军去抓水牛。我带着其他人,在河边用土胚搭建土窑。
当一个大长条圆顶的土窑塔建成,便把之前捏好的、已经晾干的锅碗瓢盆、武器的模具放进去,封门,又在土窑上糊了一层厚厚的泥巴,只留下火口。
点火、放柴、加炭,让大壮在窑边守着,并吩咐他要不时地加碳。我用那个大大的、有点吓人的鳄鱼的胃里,撑了几个竹条圈,加工成一个鼓风囊交给大壮,让他点火口煽风点火。
十二皮甲军去了这么长时间,连一头牛也没带回来。该是遇到了难题,本想让他们自己去炼炼,可十二个人,这点事都办不好,前途堪忧啊!
当我走到桑树林,发现十二皮甲军居然被牛斗的狼狈不堪,我有点哭笑不得。竹排毁了好几个,一部分坐在地上揉胸捶背,一部分还在玩命的追逐野水牛。好在有史诗级的巨鳄皮做护甲,就算被牛顶一下,也就是疼一阵!
虽说有几头牛被他们成功套了绳索,但它们把人拖倒后,牛角上挂着绳子跑了。
大山看到我在笑他们,捂着受伤的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到我身边说道:
“头儿,确实不好抓。现在该怎么办?”
“你是他们的老大,抓几头牛还用问我吗?让他们起来继续抓,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大山无奈,只好招呼地上的甲士继续抓牛。
我摘了一些桑葚,就坐在地上一边没滋没味吃着,一边继续观看他们继续斗牛。
这些野水牛个个身强体健,在这不是很密集的树林里,那是简直是主场作战。而且这些牛喜欢扎群。刚被追散了几头,不一会儿就汇成一群了。
十二名皮甲军疲于奔命,不知道如何下手。看他们的样子,只顾追在牛群后面跑,最多就是扎伤牛的皮毛。
我确实看不下去了,如此继续下去,到天黑他们也抓不到一头牛,那可就尴尬了。
我把他们的老大叫了过来。跟他说:
“你先用绳子拴在一棵树上,另一头系个活套,然后让其他人围赶堵截,把牛往你这边赶,如果你成功套住牛头上,这牛基本上也……”
我简单的说了一下,老大恍然大悟,我话还没说完,他扭头走了,召集众人布置了一下。按照我的方法,很快他们就套住了一头牛。当牛一头被套上了绳索,拴在一棵树上,疯跑的牛差点被树拽到在地。
看他们成功后,一个个跳着脚狂喜,我就放心起身,不再看了。
“老大!让他们把牛杀了吧?牛头,特别是牛角保护好。今天就吃牛肉!”
……
……
每天一觉醒来,都是惊恐万分。先稀里糊涂看日记,了解些情况后,盯着烧窑,教这些人几件让他们倍感新奇的土方法。吃烧烤,打磨牛角制成弓……晚上写日记,一早再看日记……吃烧烤,烧窑,抓牛……就是不敢再练功!
对于我的每天早上的大惊小怪,大家都习以为常,而我每天一早都是大大惊喜。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
这一天,当我看完日记,知道今天计划后,我让大壮把烧窑的火停了。当窑冷却下来,我让人把入口拆了。他们看着拆出来的结结实实、青灰色的砖,一个个惊奇无比。
入口扒开,看到从里面拿出的锅碗瓢盆,他们一个个瞪大了双眼。
唉!这帮野人啊!
我把锅碗飘盆交给了女人们,让他们小心使用。
用拆下来的灰砖,帮他们搭了几个简陋的灶台,告诉她们以后不用再挖洞生火,在灶台上生火,用那些陶制的锅碗瓢盆盛吃的。
用青砖搭建了一个高炉,加上烟囱得两人多高,外围用泥巴封死,点火烘干。
从河边找到一块平整的巨石,带着大壮和几个奴隶搬到炉台旁,当锤炼台。
把所有的武器都收集起来后,将一些粗笨的斧钺锤叉,拆下青铜头,都扔到高炉火炭里,大壮在一旁继续鼓风。这个巨大风囊,只有大壮使得动,别人想替他,鼓捣几下就气喘吁吁。
当这些武器在炭火里烧红之后,我用两根陶棍小心夹出,放到长柄陶锅里,端到火苗处继续熔炼。当那些青铜的武器,在陶锅里化成了半流体,再倒进一个个早已准备好的模具里。
我先打造了一个带眼的小铜方块疙瘩、一个带眼的大铜方块疙瘩,还有一把长柄青铜钳。可惜打制青铜钳,却忘了关键的卯栓。
当有莘女看到我制作的这些青铜器具,她惊讶的看着我说:
“你会不会是一个青铜匠?”
我笑着白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我还是个大夫呢!
我又不只会这一门手艺,我还会烧烤呢,不能推断我就是个厨子啊!
我在地上划了一个凹痕,将滚烫的半流体倒进去,卯栓就这样粗制滥造成了。
两把青铜锤头和一把钳子的零件,放到装满水的大陶盆里,水瞬间“噗噗”沸腾起来。待冷却后,我把青铜钳子组装起来。
将桑木棍穿进青铜方块疙瘩的眼儿里,一把小青铜锤和一把大青铜锤组装而成。
有了锤炼工具,剩下的就好办多了。将冷却的卯栓插进钳子眼儿里,小锤砸了几下,长柄青铜钳子也有了。
铜水倒在其它模具里,成型后,水中冷却。我让大壮拿大锤帮忙,我拿小锤砸到哪儿,大壮的大锤就猛力砸到哪儿。顿时,铜锤下火星四射,一把青铜弯刀就打造好。
大山看着我手中青铜弯刀,奇怪地问:
“这是什么武器?剑又不像剑,刀又不够宽,是没打直,还是不够弯?”
我也白了他一眼。
“此武器名叫弯刀,也叫太刀。你们没见过吗?”
看着大山摇着头,我继续跟他说。
“弯刀,比剑要重一些。劈、砍、刺、挡集于一身。面对长武器时,用剑会很吃亏,而这厚厚的刀背可以格挡,刀刃更利于杀敌。”
我让大壮手持他的青铜剑,而我拿起杆长戟。
“大壮,你小心。一会儿你拿剑试着挡开我的长戟!”
见到大壮点头,我一举长戟朝着他的胸口刺去,大壮挥剑一挡,青铜剑脱手而出,而我手中长戟只是略微偏了点角度,在山老大大惊失色中,长戟在距离大壮胸前不过一指的停住。
我让大壮换上刚制作成的弯刀。他再次格挡时,却轻松地将我的长戟拨到了一边。
十二皮甲军惊颚万分,纷纷跟我讨要弯刀。我让大家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慢慢来。
弯刀虽成型,还没有开刃。也没有找到堪用的磨刀石。我抽出腰间匕首,试着在弯刀刃上削了一下,居然轻松无比的削下一块铜皮。
果真削铜如泥啊!还是这青铜确实不够结实?
可这匕首真是宝贝啊!
一边开了刃,这第一把刀,我就交给了山老大。嘱咐他找些石头打磨一下刀刃,在刀把上缠上一些草绳防滑。
用同样的方法,我又打造了十几把弯刀。再想打造一些,只可惜原材料已经捉襟见肘,缴获的兵器太少。而且缴获的武器只有武器头才是青铜,器身都是木头的。
不过,还能打造一些箭头。
当我把箭头代替之前的三角石片时,大山惊讶地看着我道:
“你——可能真的是个铜匠!可是青铜不易得,拿青铜当箭头太浪费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道:
“只要能救命,那就不是浪费!”
山老大看着我手上绑着的铁链道:
“头儿,您如何得知这些铜匠技艺的?”
我摇了摇头。
打磨好的牛角抬了过来,我又让大壮,把那一条史前巨鳄的筋拿了过来,牛角在炉火上燎了几下,再将巨鳄的筋烤软,使劲拉直后,迅速打结绑在角弓上,再用细绳在弓两端绑紧加固。
待巨鳄筋慢慢冷却时,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巨鳄筋紧崩着牛角发出“咔咔”的声音,可最终没有折断。
第一把巨鳄牛角弓就制成了。我使劲拉开一下,居然没能拉满。
我让山老大试拉一下,居然也没有拉满。他交给大壮,只见大壮憋红脸,双臂颤抖中,这张弓才堪堪被拉满。
我递给大壮一支装有青铜箭头的箭矢,大壮拉弓射出,箭矢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咻”的一声飞出,贴着抬煤的两个人头顶飞过,一箭插入煤矿洞口上。那两人吓了一跳,竹筐里的煤洒了一地,但不明白什么情况。
我们走近洞口看那支箭,半支箭矢没入土中。
“好箭呐!”山老大忍不住叫好。
“大壮,从明天起好好练箭!这第一把弓就交给你了!”
大壮喜从天降,痛快的答应着。山老大看着我,满脸贱贱的神情。
……
……
十二套史前巨鳄皮甲,十五把弯刀,十三张巨鳄牛角弓……
青铜太少了!
把大壮留在洞天府练箭,我带着十二个皮甲军翻川越岭、跋山涉水,仔细察看着洞天府周围的每一片地形。
在一处高峰,我掏出羊毛笔蘸着桑椹汁,在一张羊皮上画着地形图。三声短促的竹哨,在附近山坡响起。
这竹哨,是为了给老二解释为什么叫“放哨”,才发明做的。
山洞里的每人都随身配备。我教会他们用哨音的长短、多少,表示不同的意思。这些家伙好几天都不好好说话,回回用竹哨交流。后来我明令禁止,不到紧急情况,不得吹竹哨,否则没收,面壁思过!这才制止住满山哨音。
这三声短促的竹哨声说明:有敌情!
当我带着其他十一人,悄声摸到老二所藏身的那棵树旁,看到树顶上老二用手语表示,注意看前方。
我示意大家伏下身,爬到山坡边缘,看到坡下有一大片用竹子和蒿草,搭成的帐篷。
帐篷旁,十几个野人手执长矛、木棒,不断的抽打着一群农奴。这群农奴集体扛着一根碗口粗细的竹子,双手都被绑在竹子上,连成一串坐在地上。这些农奴哭叫哀嚎,挣扎想起身的,头顶马上被挨上一下。
帐篷另一边,点着几堆篝火。篝火上有木棍穿着肉,已经烤的黑乎乎的。
山老大在我旁边低声说道:
“头儿,是食人族!火上烤着的是人!”
我心里一惊!果然发现,那些烤肉上有细细的胳膊、腿,不是人,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