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闭了嘴,又跟着往下看。
子容见桂枝出来,又走向秀色坊所在的小巷,慢慢垂了眼眸,暗松了口气,转过身,对二狗道:“听说你跟‘绝色坊’里负责刺绣的那姑娘关系不错。”
二狗搔了搔头,有些难为情,“认识也不久。”
子容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茶,“你小子行啊,没见两面就带上肚子,什么时候请我喝酒?”
“哪能有什么酒喝,我那点身家,谁知道猴年马月,才娶得上媳妇。”二狗到他对面,扒了张圆凳,从双腿间塞到屁股下面。
子容喝着茶,单手从钱袋里掏了两粒金豆出来,斜睨着他,“少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事,不过,你如果帮我办件事,这个给贴补着办喜事。”
二狗双眼顿时放了光,那两粒金豆够他挣上五六年,别说办喜事了,把家里那破房子翻修一翻,都足够,“不瞒公子说,娶是肯定娶的,我不正为这事愁吗。”伸了手去拿金豆。
子容手一按,将二狗的手压在桌上,那两粒金豆在他手下,却拿不出来。
二狗视线从子容手上移上,“公子……”
子容笑了笑,“现在还不能给你,你得把事给我办了,才行。”说完将手拿开。
二狗又将那两粒金豆,在手掌下滚了两滚,才不舍的把手移开,心却早飞了,想着家里的破屋变成了瓦房,绝色坊的那绣花姑娘盘着头,坐在屋里抱着个奶娃娃在奶着,但想归想,心里却知道自己的份量,迟疑道:“小的能为公子做什么?金家可是大户人家,小的虽然是公主府的,但始终只是个奴才……太难了,小的可做不来。”
“不难。”子容慢慢将那杯茶喝干了。
“当真不难?”二狗又来了精神。
“当真不难,你把耳朵凑过来。”子容放下手中茶杯。
二狗把耳朵凑到他面前。
子容压低了声音,耳语了几句,退开来,靠向身后椅背,“不难吧?”
二狗想了想,“应该不难,不过万一……”
“这衣裳已经送进宫里了,还有什么万一?”子容放在桌面上的手指,轻敲了敲,轻弹了粒金豆到他面前,“先给你一粒办彩礼,事办好了,这粒也给你,不过这事得快。”将剩下的一粒拈在指间把玩。
二狗喜滋滋的端起茶壶给子容倒了茶,才拿了那粒金豆,哈了哈气,在衣袖上擦了两擦,那粒金豆在从窗棂射进来的阳光下澄亮,笑得有牙没眼,小心的收进怀里,“小的就这给公子办去。”
桂枝站在‘秀色坊’门口望了望头顶的门牌,她身后的小太监也跟着在看。
素心忙迎了上去,“姑娘,看衣裳吗?”
雪晴撇过头望了望,认得是那个收舞服的宫女管事,忙放下手中的笔,奔了过去,“今天一早,枝头的喜雀叫得厉害,我就寻思着怕是有贵人前来,还真把姑姑盼来了。快请,快请。”
一边说,忙着往里让,“素心,快去把我们家里的茶冲一壶来给姑姑和这位兄弟解解渴。”
桂枝听得心里舒服,提了长裙,迈过门槛。
她身后小太监上次是见过雪晴的,也认得人,跟在后面,笑道:“雪晴姑娘,你还真是摊上喜事了。”
雪晴已猜到了是什么事,心里欢喜,扬着眉,不动声色,“真的?什么喜事?”抖着丝帕,拂了拂没有尘的圆凳,“姑姑快坐。”
桂枝也不谦让,顺势坐了。
雪晴又请小太监坐,小太监却不坐,站在桂枝身后。
桂枝回头道:“你就坐下,反正不宫里,也不用这么多规矩。”
小太监这才挨着她身边凳子坐了。
素心捧了茶出来,雪晴接过,亲手斟了,双手递到桂枝前面。
桂枝表面没什么多的表情,暗里却赞,果然懂事,接人待事这一套做得象把人捧在手上,却又不让人觉得假,能直舒坦进人心底。
难怪锦秀夸个不停,接了茶喝了一口,“前些日子还在琢磨突然去哪儿弄了这么好的茶,原来是你这儿给的。”
雪晴又递了一杯给小太监,“这是自家烤的粗茶,怕姑姑喝不习惯。”
“你就别谦虚了,这茶比我们宫里咱喝的那些强得多了。”桂枝把茶凑到鼻尖下闻了闻,十分惬意,“锦秀跟宝一样,不舍得喝,我们想讨一口喝,不知多难。”
雪晴忙唤素心,将那茶包了一包,送到桂枝面前,“如果姑姑觉得这茶,还入得口,就拿点回去解解渴。”
有锦秀接这茶在前面,桂枝也不推拒,瞟了眼身后小太监。
小太监伸手接了,“姑姑,既然雪晴姑娘有这心,咱也就顺了人家的好意。”
桂枝笑了笑,把茶杯放在桌上,小太监就把茶收了。
雪晴又将杯里茶,倒满,才在桌对面坐下。
桂枝道:“你那舞服,上头看上了。”
雪晴虽然在她到这门口就猜到了,但听她亲口说出,仍是喜不自禁,“全托姑姑的福,都不知该怎么谢谢姑姑才好。”
桂枝微笑了笑,“也用不着谢我,能被选上,也了了我的一桩心事。不过你也知道,上头看上了,但还得上身最后复审,能不能过,还得看这最后。你运气也好,这次进得复审的也只得两家,你把余下的几件做出来。到时最后彩排的时候,穿上一舞,谁胜谁负,也就出来了,上头一拍板,如果是你家胜出,不出三日,银子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