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他累死累活的,不报怨一句,可心里过得并不开心,她想着也觉得心酸,又随口‘嗯’了一声。
婉娘越看越觉得雪晴有些不对劲,转过脸看着她,“他哪儿不好?你为什么不肯嫁?”
“他就是太好了,我才为难。”如果他不好,雪晴说不嫁就不嫁,心里也没这么多顾忌。
“既然好,那你还想什么?”婉娘更是看不透她的心思。
雪晴思量了一下,不如问问婉娘的意思,“我们的‘秀色坊’这才弄起来,要花大量的心思。这时候成了亲,万一有了孩子,‘秀色坊’怎么办?孕妇反应大的,再折腾上几个月,这时间可就耽搁的多去了。”
婉娘‘哧’的一声笑了,“我当啥事,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哪有女人不生孩子的。”
雪晴白了她一眼,很想说,你不是也没有孩子吗?但怕婉娘他们夫妻两人中谁有问题,不能生,这话就伤了人了,所以到了嘴边也不会往外吐,“怎么你说话的口气都跟他一模一样,不是不生,是想过两年,等‘秀色坊’起来了再生。”
雪晴是没过门的姑娘,不该说这些话,但是一来她本来就生长在二十一世纪,没有那么保守的思想,二来和婉娘又很是投缘,亲如闺中姐妹,有些话也就无所不谈了。
婉娘想了想,其实也不是不能防,但那法子,实在是有些风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说出来。
雪晴见她欲言又止,眼睛一亮,“你有办法,对吗?”
婉娘仍是犹豫不决,“办法是有一个,但……算了,还是不要的好。”
雪晴也听出味了,那方法肯定有什么负面作用,没了刚才的热情,随口道:“你说说看,如果真的不好,不用就是了。”
婉娘也觉得说来斟酌一下也不防事,“我们那儿一直比较穷,孩子生多了养不活,所以我们的女人们私下里偷偷的会上山拨些草药,几种草药和在一起熬煮了每次在事后,喝上一碗,一般就不会怀上。”
雪晴突然象拨开乌云见艳阳的感觉,这不就是现在的事后避孕药吗,“什么草药这么灵?”
“灵是灵,但那药阴寒,对女人却是有害,不能长服的,如果服的多了,就真的生不出来了,而且过几年,也不知会落下什么病根,所以不可取。”婉娘看了看雪晴,摇了摇头,“一般都是孩子多的,不想再要孩子的人才会服用。”
雪晴以前看电视,也见过有喝汤药的,想必也就是这种,“你说的长服大约多长时间?”
“每个人情况不同,有的人喝了三五年,也没事,有的喝了三几个月的,停了也不见生了,还有没有更早的,这就不知道了。”婉娘看着雪晴跃跃欲试的样子,有些后悔告诉她了,万一真落下什么,自己做的这孽可就大了,“唉,算了,这法子用不得。”
雪晴听完,心也凉了,子容孤身一人,肯定想有孩子的,如果当真弄没得生,真能出大事。
还是等着子容的消息算了。
心里存着心事,就有些坐不住,溜过‘永生’好几次,可是每次过去,都见子容忙得脚不粘地,见了她也只是笑笑,却没多少功夫跟她说话。
雪晴也不便去打扰他,偷偷的看小李,也是埋头干活,看了她也没什么不同的表情,弄不明白子容有没有跟他说过,不过一想到如果子容跟他说过,这以后常见到的,就难免尴尬,脸就开始发烫。
好不容易盼到了收铺子,关了‘秀色坊’的门,在‘永生’门口望了望,见子容正和人谈着事,不好进去打扰,站在门外等着。
站了小半个时辰,天都渐黑了,子容才送了那个人出来,等那人走了,才回身对雪晴歉意的笑了笑,“怎么不进去坐着等,在这儿等了这许久。”
“见是不认得的,不好进去打扰你们,那是谁啊?”雪晴站得久了,没发现脚已经麻了,这一动弹,膝盖一软,“哎呀”一声,就要往下跪。
子容忙一把扶住,“你看,你看,麻了吧。”也不顾来往人看到,打横抱起雪晴进了铺子。
雪晴见来往行人都往这边看,有些难为情,但两条腿象千万只蚂蚁在咬,麻麻痛痛,不听使唤,也只有由着他。
子容把她放在椅子上,蹲下身,脱了她的绣花鞋,握着她的小脚。
雪晴脸上一红,虽然在二十一世纪满街的凉拖鞋,女人赤脚也是正常,但在这个年代,女人的脚却是极尊贵的,不能随便让人碰,如果只有他们俩,她也不在意,但这门还开着,来往的人只要探探头就能看见。
他一个大男人给她捏脚,只怕是要被人笑话的,忙要缩开,却被他牢牢握住,“别动。”
雪晴缩不开,只得往门外看了看,又看了看隔壁,怕哪个伙计闯了过来。
子容全不理会这些,手上带着些力道,由下往上的揉着,“这以后,不管谁在,你别站在外面,自家生意,打扰不了谁。”
雪晴笑了笑,伸手拨开他耳边的发束,“我这不是怕影响你和人谈生意吗?”
子容抬起脸正了正脸色,“你是我的夫人,这还是陆家的染坊,你就是坐在桌边听都是应该的,以后别这样了,啊?你看这脚麻得多遭罪。”
雪晴腿上的麻,在他手下慢慢消褪,心象被包上了一层棉花,软软绵绵,用手卷着他颈边乌黑滑亮的长发,“你就不怕人家笑话你的夫人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