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有多弱小了吗？知道你有多无力了吗？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吗？”柳如夕话一字不漏的，传进柳如禁耳朵里。
他握紧幼小的拳头，抬起头眼神冰冷：“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该做什么。”
柳如夕淡然一笑：“知道就好，也不枉你受了这顿打；很值、很值。”
男子颤抖的全身，就一直没停过。眼神中流露出的恐惧，和不断后退的脚步，对柳如夕的惧怕，已经深入到骨子里了。
男子连逃跑的想法都没有，只是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柳如夕转眼一看那女子，长的确实挺清秀，侄子不会看上她了吧？
“不会、不会，侄子应该不会看上她，毕竟他还是个孩子；不会想那么多，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柳如夕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柳如夕目光瞥了一眼男子，手中把玩的飞刀，骤然停下；这或许是一个机会，让侄子拜自己为师的机会，正好拿他给侄子看看。
柳如夕本不想取他性命，但为了侄子，只能委屈他了；再说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就当是为百姓除害了。
柳如夕脸上出现了娇媚的笑容，男子一看，瞬间感觉自己仿佛下了地府。
那娇媚的笑容下，不知死了多少人、多少人。男子刚想说出求饶的话，忽然嘴角流出血来，然后便是眼前一黑，男子的眼睛皆是不信，他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倒在了地上。
男子胸膛上插着一柄短小且精致的飞刀，女子直接吓傻了，刚才人还活着，现在却死了。
人的命这么脆弱吗？女子心里想着，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跪了下来。
眼中充满了恐惧、害怕，血慢慢的流了出来，女子看见鲜红的血，像是映照着什么，又想到了自己。
女子本想捂住自己嘴，但又想到了柳如禁，抬头看去。柳如禁冰冷的眸子，出现了波动，那是害怕传来的波动，他害怕了。
柳如夕看了之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侄子的害怕，也是在意料之中，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见到人从活到死的过程，很简单、也很符合。
道理很明显，“弱肉强食，世间没有怜悯可言，一切都是以强者为尊。”柳如夕一直深信着这个道理，同样它也教会柳如夕不少东西，比如：杀人……
柳如夕静静在一旁，看着侄子接下来会做什么？是逃避呢？还是面对呢？
柳如禁见之前嚣张的男子，在姐姐柳如夕面前，不到几息，便入了地府。
而他的死，对于柳如禁来说，震动不小。他没想到姐姐杀起人来，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看姐姐的样子，好像他的死，只是一件微不足道小事。
柳如禁眼目垂下来，这还是他所认识的姐姐吗？那可是一条鲜活的人命，难道姐姐心里，真的就一点波动都没有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姐姐所说的：“接下来该做什么？”是想让自己跟姐姐一样，去杀人？
柳如禁想到，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有什么苦衷，还是什么？肯定有什么，才会让姐姐这样做，难道是因为母亲？
柳如禁一时之间，想到的只有这个。对于母亲的印象，只存在于模糊的记忆中。
柳如夕走过来，“如禁，快点起来。你不是要买东西吃吗？怎么又不想买了？”
柳如禁忍着痛站起，眸子看着柳如夕神色，依然平淡。完全没有在意刚才的事情，姐姐她为何还能保持平静，那可是一条人命。
柳如禁平静一下，心中的混乱，开口说道：“买，当然要买。”
“那就好。”这时柳如夕靠到柳如禁耳边，轻语道：“那个女子是谁，你该不会是找她的吧？我跟你说你还小，不能贪恋美色。”
柳如禁原本心中混乱不堪情绪，被她这么一搞，瞬间没了踪影。他都想问一下，柳如夕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居然能问出这种无脑问题？
柳如禁告诉自己，不要动怒，动怒也打不过她，反而是自己被打，没这个必要。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找她纯粹是因为好吃的，不是为了美色，你记住了。”柳如禁带着怒气说出。
“看来真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侄子他是为了吃来的，自己的心也算放下了。”
柳如夕转身来到女子身边，伸出手：“我侄子那几日多受你照顾了，真是麻烦你了。”
女子接过柳如夕手，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没有、没有，这几日是我多受他的照顾了。”
柳如夕能感受到，面前女子在颤抖，对象正是自己，看来给她的印象不太好啊。
不过也是，换一个人也是如此。自己在北然都城的名声，和纪远的名声差不了多少，都属于人见人怕、鬼见鬼避的那种。
感受到女子的不安，柳如夕说道：“还没有请问，你的名字是？”
女子用还算平静语气说出：“叫我陶然之就好。”
柳如夕脸上带着淡笑：“叫我柳如夕就好，不必紧张，他是罪有应得，早该死了，正好也是为民除害，难道不是吗？”
不知为何，陶然之感到柳如夕淡笑中透着几分刺骨冷意，另自己不敢乱说话。
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尴尬，陶然之不知说些什么好，生怕说错话，自己就入地府了。
柳如禁看着尴尬场面，想想也是，任谁都会如此。咳嗦一声：“姐姐，带我上你家吧。”
这才缓解了尴尬的场面，刚走没一会，陶然之问道：“真的不用管他吗？”
柳如夕看都没看他一眼，便说：“不用管他，放心他还死不了，他能走到那里。”
柳如禁出奇没有反驳她，而是静静一个人跟在她们身后，一步一步走着。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痛，他知道柳如夕有意磨炼自己。
而柳如禁也是个不愿认输的人，虽然他想不明白，为何柳如夕能如此平静，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太弱了，自己需要变强。
想要变强话，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听柳如夕的话。她一定能让自己变强，而柳如禁也不是傻子，他从刚才那些话中，听出了她的意思。
如果想要变强，第一步就是要学会忍受痛苦，连痛苦都忍受不了，又谈何变强？
这也是柳如夕的意思，虽然她没有明说。柳如禁感到脚步，开始变的沉重、麻木，慢慢的没了知觉；但柳如禁仍然还在坚持。
他不愿在变成那个弱小的他、无力的他；即使付出再多代价，他都愿意承担，只要能让他不在弱小、无力。
柳如夕虽走他在前面，但却时刻注意着柳如禁的状况，见他没让自己失望，心里安稳了一些。
柳如夕知道自己护不了柳如禁一生，只能把自己一生所学的东西，全部教给他。
所以有的时候，方法就要简单粗暴，不能跟他讲道理。即使见他在苦、在累、在痛，也不能收手；还要不断鞭策他。
他可能会想不明白自己的做法，甚至会反抗自己，会恨自己，这些都在情理之中。
柳如夕也不想跟他说明，他今后只要能把性命掌握在自己手里，就够了。
柳如夕也不指望他会感恩自己，他只要不恨自己，对自己来说都是好事了。
音儿见小姐回来后，心情比较愉悦。应该是遇到什么好事，“音儿，好好收拾一下。明日我们要离开都城，记住那个一定要拿上。”
“是，小姐。音儿不会忘的，只是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伸狼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