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五个人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只有尽可能的提升战力,路知遥、于知乐、陆铭柳三人之中显然路知遥最具短时间提升的潜力,如果他的“曲水刀法”能够进阶,那么不仅是他自己的战力,与于知乐或陆铭柳配合的“流觞曲水”也会更具威胁。
所以路知遥这几天是受到了二人的特殊照顾,他自己也是疯狂的练功,将曲水刀法精益求精的完善,路知遥感觉到这套刀法离更上一层楼,仅差一步了,但就是这一步之遥,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自己除了每天继续刻苦修炼,也没有什么其他好办法。
可惜的是,由于乾坤八茶的药茶缺了一味重要的药材,茶伯没法配出来,于知乐也没有获得激发内力的机会。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青州方面也没有传来什么信息,这让尹霜月近些天全身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熟人也勿进的气息。这天傍晚,尹霜月照常无聊的坐在“世间苦”酒馆发呆,眼睛直直的望着柜台边上的酒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眼前一暗,视线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尹霜月也懒得抬头,眼神方向也不变,继续这么发呆,谁想到眼前这个碍事的人影,既不出声也不走开,就这么沉默着。
本来尹霜月就是一个好动之人,能这么坐着发呆已经是这两天她为了应对郁闷所能作出的极限沉默运动了。这要是有个人跟她对着沉默,她可还真是输的那个。
尹霜月眉头微皱,身子不动,慢慢把头抬起来,心想我倒是看看是哪个笨蛋来打扰我,知遥这么乖肯定不会的,一定是于知乐这个不长眼的。
但是当她抬起头时,发现既不是于知乐也不是路知遥,而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看起来十六七岁,但是身材很魁梧,手中拿着一把长剑,脸上黑黝黝的,低着头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站着,尹霜月甚至发现这个年轻人都没有看她,而是眼神一直在盯着地面,弄得尹霜月都好奇的想看看是不是自家酒馆的地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谁啊?”尹霜月毫不客气的问道。
“我...本人...在下听说,路知遥在这里。”黑脸少年用很生硬的语气回答。
“我问,你谁啊?”随着铁思旗失去音讯的这几天,尹霜月的脾气急速向年轻时靠拢。
“我是华立寒。”黑脸少年继续用很生硬的语气回答。
“华立寒谁啊?”尹霜月这个气啊,按常理自报家门也不是只说一个名字吧。
“华立寒,你怎么来这儿了?”就在尹霜月马上要爆发时,于知乐的声音及时出现,把华立寒给救了。
“十二,你认识?”尹霜月冷冷的向于知乐问道。
于知乐瞬间打了一个寒颤,赶忙小跑过来,在尹霜月耳边说到:“嫂子,这是华立寒,是百剑门的二弟子,我跟您提过一句。”
“唉呀,咬什么耳朵,柜台这边也没什么人,忘了,带他去后院说话吧。”尹霜月将脚又翘到了柜台上,于知乐心想,这粗鲁的动作真是白瞎了这张淡雅的脸了,不过现在他可不敢自找没趣,赶紧带着华立寒向后院走去。
此时在后院,路知遥还在苦练刀法,陆铭柳在旁边陪着他,于知乐带华立寒走近后,也没有打断他。
一套刀法刷完后,陆铭柳屁颠屁颠的过去给递毛巾,路知遥刚才也用余光看到了二人过来,向铭柳道了声谢后,向着他们这边走来。
“华兄,不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路知遥用毛巾擦了擦汗。
“问过锦衣卫,说你在这里。”依然是简短无比的回答。
路知遥和于知乐对视一眼,看来这华立寒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走,去我屋里说。”由于最近路知遥和于知乐总是在这里练功,尹霜月让他们暂且住在内轩的一间客房里。
四人来到客房内,路知遥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华立寒,于知乐和陆铭柳两个人摸不着头脑,但是也不敢出声,在旁边坐立不安的。
不过这回是华立寒输了,他率先说道:“师父...师父这么做是不对的。”路知遥依然没有出声,因为他知道华立寒这种性格,如果他不想说,你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的,最好的方法就是等。
“师父和我说,在英麟会上,天众教会帮助我。”虽然华立寒说出的信息足够惊人,但是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平淡。
路知遥心下一颤,这天众教是西域魔教朵剌宫在被武林人士剿灭后,分裂成的众多教派之一,而且是收留原魔教朵剌宫高手最多的一个教派。这么说来百剑门是归顺天众教了么?
“怎么帮?”路知遥手不自觉的敲着桌子。
华立寒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看来是天众教是打算用药。路知遥伸手去拿过瓷瓶,华立寒并没有阻止。
打开塞子后闻了闻,路知遥并没有分辨出来是什么药,这很正常,他清楚应该不是普通的药丸,也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辨别下,他准备明天拿去给茶伯看看,毕竟茶伯是用药的行家。
“今天天色已晚,要不你跟我们挤挤,在这儿住一晚上吧”路知遥并不是饮双悦的人,按说他没有资格让华立寒住下,但是想想他现在是一个重要的人物,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的内情信息,还是出声挽留。
华立寒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去。
“咣当”,旁边陆铭柳的房间,传来一声家具倒下的声音。
“不好!”路知遥反应飞快,迅速起身冲出房间,也顾不了那么多一脚就踹开了陆铭柳的房门。
现在的饮双悦是路知遥和于知乐住一间,陆铭柳和洛雅住一间,既然现在陆铭柳在自己这屋,那么肯定是洛雅出事了。
果然,当房门踹开后,一名黑衣人正把洛雅扛在肩头,准备跃窗而出。
路知遥也不问话,抽刀上前,但是碍于洛雅现在还在黑衣人的肩头,不敢放手出招。
毕竟于知乐是和路知遥从小一起长大的,在这危急的关头,确实比陆铭柳反应要快半拍,在路知遥冲上前的同时,他已经发现问题所在,所以也不等路知遥发话,带上黑色掌套就冲了上去。
房间内比较狭小,黑衣人明显不希望洛雅死,所以只能左闪右避,最终还是没有躲开,中了一掌,无奈之下拼着再中一掌,借力跃出窗外,来到宽敞的后院,把洛雅放下后,冲着路知遥他们勾了勾手指。
陆铭柳见到之前说要保护一生的师姐被掳走了,敌人还勾手指挑衅,哪里还忍得住,娇喝一声,挥掌上前。
路知遥怕她有失,急忙挥刀同时进攻,与她配合“流觞曲水”。而于知乐伺机而动,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破绽可以救回洛雅,重新夺回主动权。
此时尹霜月在华立寒赶到“世间苦”酒馆报信后已经知道了情况,让华立寒立刻去锦衣卫叫派人手,自己跑到后院来。
此时路知遥、陆铭柳二人的“流觞曲水”已经和黑衣人你来我往不下数百招,但还是黑衣人技高一筹,眼见二人渐渐难以支撑。
此时于知乐也不再伺机解救洛雅,而是也加入到战圈之中,只见路知遥与二人同时配合“流觞曲水”。
当与于知乐配合时,两人的“流觞曲水”配合的天衣无缝,默契非常,他二人掌风稳健,刀法凌厉,在黑衣人发力进攻时,能够守的滴水不进。
当与陆铭柳配合时,此二人的“流觞曲水”杀伐果决,如潺潺小溪化作涛涛江水,本来稳健保守的流觞掌,变得攻势凶猛,凌厉的绣春刀又变得连绵不断。
就这样三人与这个黑衣人战了个势均力敌。这个黑衣人其实也是路知遥口中的高级战力,乃晬天境的好手,久攻不下,心下也是焦急起来,也顾不得暴露身份,身形一转,卖了个破绽,回手从腰间抽出了他的兵器。
那是一把软剑,剑尖吞吐闪烁,好似一条毒蛇的信子,此剑一出,黑衣人的招式变得狠辣异常,经常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攻击对方的破绽,不一会儿,陆铭柳就被软剑划伤了手臂,但是还坚持着没有退出战圈,可明显三人已经渐渐落入下风。
陆铭柳毕竟是一位女生,气力渐渐有些跟不上了,黑衣人瞧准机会,一脚将陆铭柳踹飞。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黑衣人乘势跃向陆铭柳,想要先解决对方一名战力。
路知遥和于知乐,明知这是一个阳谋,攻敌之必救,但是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能舍身相护,果然黑衣人身形暴退,然后手起脚落,将路于二人也掀翻在地。
眼见三人都失了身形,有生命危险,尹霜月也硬着头皮,拿起路知遥掉在地上的绣春刀,上前强攻,让黑衣人没有时间痛下杀手。
尹霜月的这套刀法繁复异常,看起来甚至不亚于尹江年的流年刀法,但是路知遥和于知乐倒在地上时看见尹霜月的招式后,知道这不是流年刀法,因为他们曾经看尹师叔演示过,这个刀法的繁复程度比流年刀法竟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世上竟然有比流年刀法还复杂的刀招。”于知乐不自觉的说道。
“这是师爹的琢刀,不过你们两个别发愣,快把这口气运上来,师父坚持不了多久的。”陆铭柳对着于知乐解释道,这是路知遥他俩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第一次是那晚的袭击中,黑衣人用颤抖的声音喊出“琢刀”这二字,可是这与那晚的刀法完全不同呀。
不过也来不及细想了,尹霜月没有内力支撑,凭借精妙的刀招与黑衣人支撑这么久已经很难得了。眼见尹霜月快要中招,三人终于把停滞住的那口气运了上来。接替她与黑衣人缠斗。
尹霜月没有内力支撑,强行用琢刀打了这么长时间,汗水都已经浸透了衣衫,这时华立寒跃进了后院,看到尹霜月瘫在一边,向她点点头,表示已经通知到锦衣卫,他是先赶回来的,再回头看时,发现了与另外三人缠斗的黑衣人。
“师父,您不能一错再错了。”华立寒与其他几人不同,一眼就认出了软剑和黑衣人的招式,急忙加入战圈,希望能够制止师父的行为。
黑衣人,或者现在称呼他为百剑门掌门张若丞,见到华立寒也加入进来,战局更加焦灼复杂,心下大怒。
“你这个小杂种,枉费我养你这么多年。”张若丞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个小瓷瓶,一口吞下其中的药丸。紧接着内力暴涨一个阶层,直接达到廓天境。
而路知遥他们几个人伤的伤,不敢出手的不敢出手,此消彼长之下,张若丞一招就击倒了四人,接着大吼一声:“杀不了这个小哑巴,我就先杀了她师父”说着一剑刺向尹霜月,此时尹霜月毫无招架之力。
又是一步之遥,路知遥恨不得插翅飞过去,但终究棋差一招。
“噗”的一声,软剑扎进了小腹。
只不过是扎进了华立寒的小腹,在最后一刻,华立寒挡在了他师父的剑前:“师...父...不要...一错再....错了。”
“你这个孽徒,给我滚开”一脚将华立寒踢飞后,又提剑刺向尹霜月。
就在这生死关头,路知遥的那一步终于迈了出去,脑中突然好像瞬间一切都明了了,在这一刻路知遥的“曲水刀法”进阶为了亲阶。
他持刀冲进尹霜月和张若丞之间,将“曲水刀法”攻的淋漓尽致,阻开了张若丞的这一剑。
没有料到路知遥突然间武功大进,打了张若丞一个措手不及,此时他服下的药效果也快没了,要知道这药的后遗症是药效结束后会内力下降一个阶层持续一个月。
张若丞运起最后一口气,要击杀路知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