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妙妙没有想到最后关头能够死里逃生,众人也没有想到最后出现如此变故。
在众人还处在失神之中没有反应过来的时侯,苗妙妙站起身,走到于知乐身前,看着神情落寞,目光有些呆滞的他,想说些什么,但终究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转身离开,向着淘汰者的出口走去。
过了一会儿,其他人也都纷纷回过神来,按照自己的情况分别走向晋级的出口和淘汰的出口,那名被阻止的壮汉,恶狠狠的看向于知乐,不过也知道他是锦衣卫的人,所以没有过多的行为,只是瞧了他一眼就走向了淘汰者出口。
于知乐甩了甩脑袋,看着还围在自己身边的博古、通今、袁鲧、庞沪、柔渡、肖俊这六个人,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哈哈,完了,这回为了女色被淘汰了,师父肯定得打死我了,哈哈....”
就算是侠义天团这种脑子缺根弦的都知道于知乐这是强颜欢笑,用一些看似粗线条的话语来遮掩自己的失落,不过众人也知道这个事情没法劝解,只能靠他自己想通。
于知乐低着头,黯然的走向淘汰者出口,不过正当他要迈出会场的时候,被出口的一位侍者拦住了,于知乐有些恼怒,抬起头看着这位侍者,这并不是锦衣卫的人员。
此次大会的安保工作由锦衣卫负责,而服务工作由大内侍卫和大内总管负责,所以此人应该是宫中的人。
于知乐可不管他是谁,此时心中正有一股邪火没发泄出来呢:“干嘛,我要出去。”
那名侍者面无表情的回答:“这位侠士,不好意思,这个通道是淘汰者出口。”
“我知道,我用你告诉我?”于知乐拔腿便走,不过又被拦住了,于知乐心想,我莫名其妙的输掉比试就够悲催了,难道你还非得让我在门口承认我自己是被淘汰的么。也没见你让其他人承认,真是欺人太甚。
想到此处,于知乐也按捺不住自己胸中的怒火,抬手就要攻向对方,却突然有人拉住了他的肩膀。回头一看,发现是肖俊。
“肖兄,你不用劝我了,我.....”于知乐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肖俊制止了。
肖俊冲他微微一笑,指了指他的腰间,随后从淘汰者出口潇洒的离去,那名侍者丝毫没有阻拦。
于知乐低头看了看,刚才一直处于失神和暴怒之中的他一直没有发现,他的腰间赫然挂着一个西夏秘宝真言牌。
于知乐将其拿起来,发现上边是一个“吽”字,他清楚的记得之前肖俊拿到的真言牌就是这个“吽”字。
随后耳边传来肖俊逐渐远去的声音:“知了兄弟,你虽然总是嘻嘻哈哈,显得什么都不在乎,但是我知道当别人遇到危险的最后一刻,你一定会出手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是谁向锦衣卫为我解释的么。”
“肖....”当于知乐再次抬头的时候,发现淘汰者出口已经不见了肖俊的身影。
于知乐手中紧紧捏着那块真言牌,走出了晋级出口,此时宋海、尹江年、铁思旗,还有其他所有在京城的师兄弟都来到出口,他们都看到了此轮比赛的全过程。
众人团团围住于知乐等人,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庆祝,他们知道于知乐的心中现在复杂异常。
最后宋海开口了:“十二,别人无法决定你的选择是否正确,但是你的选择让我无可挑剔,我为你感到骄傲,肖俊的选择也无可挑剔。”
于知乐点点头,在出来一会儿后他已经想通了,不论对方是谁,他都不会允许一个生命莫名其妙的在他眼前消逝,而肖俊的做法也让他彻底重新认识了这个内力尽失的朋友。
相比于于知乐收到众位师兄弟的安慰,肖俊的处境就尴尬多了,本来他就只是一个破败门派的弟子,还终生无法修炼出内力,此时更只是江源剑宗的一个外门小角色。
几个闲来无事的江源剑宗弟子在无意中看见了肖俊的比试过程后,对他冷嘲热讽,不过肖俊只是默默的承受着,他知道他已经不是曾经百剑门那个受到“重视”的三弟子了,说好听点是江源剑宗的外门弟子,说不好听了,实际就是江源剑宗一个打杂的。
在这点上,江源剑宗和百剑门的理念是一样的,不希望亲传弟子承担不需要的任务,只要好好修炼武功,为门派争光就可以,不一样的是肖俊成为了那个替亲传弟子打理生活的一方。
嘲笑了一会儿后,几个江源剑宗的弟子就离开了,毕竟肖俊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笑料,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的工具。
在他们走后,肖俊的脸上波澜不惊,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而他的心中其实也是没有一丝沮丧的,只是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能对自己的二师兄华立寒说一声对不起,只可惜永远也不会有机会了,这也是肖俊心中永远的一个遗憾。
在英麟谷锦衣卫营地这边,众人见于知乐恢复了平日的活力,也不再多打扰他,让他回屋早些休息,在拜见过宋海后,博古与通今二人也幸运的在锦衣卫区域内被安排了一个休息的地方。
倒是侠义天团三人再次遇到铁思旗和叶知秋的时候,不知为何显得异常亲近,最后只好在铁思旗和叶知秋屋子的旁边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房间。
毕竟锦衣卫作为会议的主办方之一,宋海和尹江年在英麟会上需要负责很多事情,水知寒等一些核心弟子也需要负责安全保卫工作,所以也是轮流来观看比赛的,在看到于知乐已经没有事情的时候,都赶忙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锦衣卫营地也多亏了有铁思旗这样一个信得过的闲人帮忙安排打理,才不至于群龙无首。
当宋海离开后不久,会场中再次神奇的响起了他的声音:“第一轮沙堡分会场的比试正式结束,晋级人数为十九人,明日举办的比试为.....山洞分会场,请各位参赛者明日午时前往山洞区域,在通知的入口做好准备,届时会现场公布比赛的形式。”
“明天不是清晨,改为午时了,看来这一轮比试的方式不会过于复杂。”路知遥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反应过来。
在宋海公布下一轮会场的时侯,于知乐还并没有回房间休息,而是与路知遥正坐在山谷的一条小溪旁聊天,于知乐看着路知遥一如既往的头脑敏捷,不禁羡慕到:“知遥,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真不知道你的头脑是怎么长的,要是我能有你一半的智慧,今天最后时刻也不会发生这种意外了。”
路知遥站起身:“知了,你知道我跟随思旗师兄这半个月来,想通了一个什么道理么?”
“什么?”于知乐抬起头。
路知遥呆呆的望了一会儿天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你不可能像我一样去思考事情,就像我也不可能像思旗师兄一样,解决自身的奇毒,解决云师妹的奇毒,让霜月姐内力尽失也能很好的生活下去,所以我们每个人都要把自己擅长的发挥到极致,你说对不对?”
路知遥说的很有哲理性,但是于知乐并没有马上出声附和,路知遥也没有追问,转身开始返回锦衣卫营地。
“知遥!”于知乐突然喊道。
路知遥放缓了脚步。
“你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的,对吧!”于知乐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嗯,我知道,你好好休息。”路知遥终归是没有停下脚步,身影逐渐远去,在看到天色渐晚后,于知乐用清凉的溪水洗了洗脸,也起身返回营地了。
当于知乐回到房间后,独自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边,思考问题本身就不是他的长项,于是他决定好好的睡上一觉,第二天肯定一切就都没问题了。
“啪”,伴随着于知乐更衣的动作,从怀中掉出了一本小册子。这让于知乐很是诧异,他不记得自己怀中放了什么东西,难道是别人放的,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往自己怀里放东西呢?
想到神不知鬼不觉,于知乐第一个反应到的就是那个小贼猫,他急忙从地上将小册子捡起来。这本小册子已经破旧不堪,蓝色的封面上已经被磨得看不清楚写的什么字,但是打开后,内里的书页却很平整,可想而知这本秘籍是被多么小心的收藏着。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背下陵高,足往神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神往洛水,踏波而行,终不可得,回首涟漪,是为洛神步。
在读完第一页序言后,于知乐得知,这本秘籍中记载的是一套名为《洛神步》的轻功,联想到小贼猫的身手,于知乐知道这一定是她放在自己怀中的。
望着手中小册子良久,回想白天的时候,自己当时先是心神不宁,后来又被侍者激怒,最终也没有看到小贼猫离去的方向。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要说她的住所了,估计以后是再也没有机会相遇了。
不过于知乐还是决定要好好收藏这本秘籍,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是内心的那一丝不甘吧。
皓月当空,星斗闪烁,当宋海在忙完大会事宜回到锦衣卫营地后,惊讶的发现铁思旗这个擅长偷懒的人竟然在替尹江年接待客人。
坐在堂中央的是之前刚到京城就去锦衣卫拜访过宋海的青州十二家联合商会会长袁万山。此时的袁万山脸上不见了那天的从容,竟然是满脸尴尬的神色。
铁思旗看到宋海靠近大厅的时候赶忙起身相迎,而见到铁思旗举动的袁万山自然也看了过来,当发现是指挥使宋海的时候,袁万山也赶忙起身行礼。
“哈哈哈,袁会长不必多礼,咱们上回在锦衣卫内可是相谈甚欢,所以这次也不用拘谨。”宋海心中暗骂铁思旗这个啃老族,一定是不想自己偷偷溜回房间休息,所以才故意起身迎接的,平时怎么不见他这么有礼貌。
虽然心中不爽,但是宋海还是一边给袁万山还礼一边向铁思旗频繁的使眼色。
铁思旗马上就像一个刚入门的乖巧弟子一样,飞快的走到宋海身边,搀扶着他向主位走去。
袁万山羡慕的说道:“上回来拜会宋老哥,只是在院内有一面之缘,就已经感觉铁小友绝非池中之物,没想到宋老哥还藏了这么一个好弟子啊。”
铁思旗心想,这十二家联合商会会长的名头可真不是盖的,上一回在锦衣卫院内,自己明明已经尽量远离他的视线,但是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宋海一边谦虚着回答,一边细细感受着铁思旗在他手掌中写的字迹,没错,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师徒早在十多年前行走江湖之时就已经掌握了在手心里写字互通信息的手段了。
“儿子、躲。”就这两个字,再联想到同样的姓氏,相似的身形,老奸巨猾的宋海就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袁老弟,令公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跑到我这里来了,不过你放心,我们锦衣卫一定保证他的安全。”宋海刚一坐上主位,立刻就对袁万山说到。
听到这话,袁万山在安心的同时也感到吃惊,这宋海为了英麟会忙碌了一天,这刚刚回到营地之中,就知道我所为何来,锦衣卫的消息果然灵通。
袁万山赶忙道谢:“这真是让宋老哥见笑了,犬子自小看了许多江湖的话本故事,三天两头就偷跑出家门,可就凭他的那三脚猫的功夫,我还真是放心不下,有了宋老哥的保护,我也算踏实了。”
宋海刚待回话,门外又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哈哈哈,小孩子嘛,都是这个样子,不过不让他们经历经历风雨,在江湖中游历一下,长大了也是个旱死的鸭子。”
宋海与袁万山听后相视一愣,然后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情形与上次在锦衣卫的场面何其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