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思旗和于知乐回到饮双悦内轩后,于知乐的情绪显然还是有些不太高昂。
铁思旗心想这个十二师弟,聪明机灵、练武天分也高,就是心态还是有些浮躁啊,需要一些江湖历练才能成长起来。
“十二,你现在修炼的是什么内功啊?”铁思旗拍了拍于知乐的肩膀。
“哦,师兄,是尹师叔传授的流年功。”于知乐回答道。
铁思旗继续引导着说下去:“听说流年功是尹师叔地阶内功流年神功的基础。”
于知乐听了这话,精神慢慢恢复了过来,心中万分自责,于知乐呀于知乐,你未来修炼着尹师叔传授的地阶内功,练着师父给找来的地阶掌法,你已经比江湖中多少人强出百倍了,只要自己勤学苦练还怕成就低了么?知遥到现在还修炼的是一套师阶刀法,你怎么能因为他得到指点就有些嫉妒了呢!
“十二,你跟着师兄我,还能亏了你么,你现在缺的不是功法,而是实战的经验,你也不用太内疚,知遥走的是一条自己选择的创造武功的荆棘之路,只能由他自己坚持下去,我们在能帮助他的地方就尽量帮他度过难关。”铁思旗语重心长的对于知乐说。
“师兄,我明白了,您放心吧”于知乐不知道,他已经在铁思旗的引导下,度过了一次心魔,如果他一直是这种心态,未来是要吃大亏的。
“嗯,很好,再者说了,我不是之前就告诉你了,咱们有特殊任务。”看见于知乐恢复了过来,铁思旗也放心了。
“去找张崇!可是咱们不知道他在哪儿啊?”当于知乐恢复活力后,脑筋确实转的快。
“嗯,他在一个叫一笑楼的地方。你师兄我虽然比不上锦衣卫,但还是有些自己的信息来源的。”铁思旗点点于知乐的脑门。
“那还等什么,走吧?”于知乐迈腿就要出去,却被铁思旗一把拉住。
“现在不能去,咱们要夜探一笑楼。”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一笑楼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只要有它的存在,其他的清楼就好像失去了颜色一样,就像现在,虽然已经到了亥时,远处的民房都已经熄灯休息了,但是这个矗立在京城最繁华街道皇权大街的一笑楼,还是灯火通明,客人络绎不绝。
“师兄,我还一直以为您是一个超级正经、超级正派的人,果然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于知乐就差把敬佩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闭嘴,咱们这是在查案,把你那些龌龊的思想都收起来”铁思旗一脸正气的说,“哦对了,别告诉你嫂子昂”但是紧接着这句话把刚才脸色都有些吓青了的于知乐,一下子就逗笑了。
铁思旗一袭青衣长衫,也没有携带武器,随手拿了一把折扇,完全就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富家公子一样,于知乐自然是一身短打,扮成书童的样子,这些富家公子在逛清楼时,都会带个下人,以免喝醉酒之后没人管。
二人走到一笑楼大门前,几个衣着艳丽的姑娘立刻迎了上来,这里可不像那些用着欲擒故纵策略,假清高的清青楼,一笑楼从不用这些低俗的策略,凭借它的名字就可以保证风流才子们趋之若鹜。
铁思旗既不向她们答话,也不作出拒绝的表示,就是径直往前走,看到这种情况几个姑娘自然就离开了,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常客。
“爷,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她们不伺候着您了,是因为您不搭理她们,她们耍脾气了么?”于知乐低声问道,他们两人靠近之前已经商量好了,于知乐管铁思旗叫爷,铁思旗管他叫小乐。
“教你个乖,只有那些普通姑娘才会被安排到门前招揽客人,真正上品的姑娘是不会这么自降身价的,爷我不拒绝表示身份高不屑于拒绝,不答话代表着他们不够格服侍爷。”铁思旗不知是进入了状态,还是回复了年轻时的风采,听得于知乐暗暗咋舌。
“呦,这位爷里边请,不知您有没有相好的姑娘,妈妈我去给您安排,没有也没关系,我立刻给您叫来最好的一批,您亲自挑。”楼里的老鸨眼神可是毒的很,老远就看见了这边的事情,知道是条大鱼,赶紧亲自迎了过来。
铁思旗依然没有答话,而是挥了挥手,于知乐立刻心领神会,递上一锭银子,足足有五十两。
接过银子,老鸨的嘴笑得更开了:“这位爷,您里边请,我带您去三楼的雅间,您先喝口酒,安安神。”
随着老鸨上了楼,两个人进到一个靠中间的客房内,铁思旗坐下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这一笑楼在茶、酒、菜上从不糊弄,都是档次最好的。
“听闻你们这个一笑楼有一位‘雅’姑娘。”放下茶杯后,铁思旗第一次开口对楼内人说话。
“爷,您真是有品位啊,这雅姑娘是我们一笑楼有名的清倌人...”老鸨子刚要滔滔不绝的介绍时,被铁思旗制止了。于知乐又递上一锭银子。
“我知道,这位雅姑娘虽然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但非常神奇的是竟然极为精通音律,让人不禁感叹上天的神奇,我说的可对?”铁思旗显然不愿意再听老鸨说下去。
老鸨又一锭银子到手,不再废话,欢天喜地的下去了。
“师兄,你可真是老手啊,师弟我可是受教了。”于知乐满眼小星星的望着铁思旗。
“小心隔墙有耳,你要是敢和你嫂子说一个字,你看我怎么收拾你!”铁思旗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警告”了于知乐一番。
“是,爷,小的明白,不会和夫人提及今晚之事的。要是夫人问,小的就说爷您是出来欣赏夜景的。”于知乐忍住笑,在熟悉了铁思旗的脾气后,竟然也敢开口打趣师兄了。
“吱”的一声,门打开了,进来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女,脸上略施粉黛,丝毫看不出是沦落风尘之人,由于这位“哑姑娘”不会说话,所以上前行了一个礼,就坐在琴边,开始抚琴弹奏。
不得不说,这位雅姑娘的琴技确实非常了得,浑然天成,仿佛在代替雅姑娘不能说话的朱唇在讲述一段故事一般,连于知乐这个愣头小子都有些听入迷了。
还是铁思旗率先起身,去把房门拴上,然后把中间隔断的帘子放了下来。雅姑娘没有丝毫意外,许多客人也是有这种喜好,有时候还会在听她弹琴时,再叫别的姑娘进来亲热,幸好自己耳朵什么也听不见,有时候赶上不喜欢放下垂帘的客人,她恨不得自己的眼睛也是瞎的。
铁思旗放下垂帘后,向于知乐低声说道:“放心,这个人确实耳朵听不见,我之所以选了一个靠中间的客房,是因为中间的客房都是向着后院开窗的,而两边的客房都是冲着临街开窗的。”
“明白了,那咱们现在是?”于知乐虽然疑惑为什么铁思旗断定这个雅姑娘就是听不见,不过这里也不是讨论的时候,他自然信得过自己的师兄。
两人慢慢推开窗户,探头出去左右观望了一下,还好,周围的房间没有打开窗子的。
“你轻功怎么样?”铁思旗向于知乐问道。
“闪转腾挪还可以,但是登高攀楼非我长项。”于知乐老实的回答。
“好,咱们一上一下,我也不知道一笑楼具体的构造情况呢,我从这窗外去七层的顶楼,你从这里下到一楼,看看有没有什么地牢一类的。”铁思旗说的这个地牢当然不是指地下的监牢,而是一些大型建筑都会有个地牢,用于储存酒、粮食、杂物等东西的。
“记住,探听为主,安全第一,实在危险也不要怕暴露身份,大声呼救。”铁思旗明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已经处在这种环境之中,就不能让自己的师弟在温室中成长,所以决定兵分两路。
看着自己的师兄身形一闪,好似一只灵猿一样,眨眼的功夫就进入了六层一个窗户内,于知乐好生羡慕,当下也不再耽搁,看了看后院没有人,一个“鹞子翻身”就跃到了一笑楼的后院之中。
这个后院看起来十分的简单,甚至说简陋,与一笑楼前边的歌舞升平,人流涌动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就好像这青楼的生意,看似繁花似锦,但背后不知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交易在其中。
于知乐简单观察一圈后,唯一一个非常显眼的就是一口水井,他走到井边,把头探出去,往井口里看。
“唰”的一声,飞出一只乌鸦,估计这口井也是很长时间没有用了,井里竟然都住乌鸦了。
“得亏不是飞出一把暗器呀,知遥老说我莽莽撞撞的,看来是得向他学习学习了,呸,我被吓糊涂了,怎么向知遥认怂了。”于知乐自言自语的嘀咕一番。
井里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的,于知乐接着又搜索下一个目标,“都没什么特别的呀?要是知遥在应该能看出点儿什么来,呸,我怎么又认怂了,知遥这小子在和铭柳这妮子刷花枪呢,我才不稀罕他来呢。”
虽然于知乐嘴上这么说,但是还是仔细回想路知遥在现场的观察方式,按照这种方式自己左右观察。
突然之间一个奇怪的景象映入自己的眼中,那是一颗枯萎的大树,之所以刚才没有注意到,是因为这个院子里整个都很破败的样子,有一颗枯萎的树还是很平常的吧。
但是经过仔细观察,于知乐发觉不是这样的,这个院子显得破败只是通过院内不放其他东西,一口枯井和天黑后营造的一种凄凉、破败的感觉,但是院外的小树林,地上的青草无一不显示着这块土地的肥沃,那么在肥沃的土地上怎么可能有一个完全枯萎的树呢?
于知乐小兴奋一下,小心的凑上前去,围着这颗大树转了一圈,这棵树真是大呀,两个人手拉手才能抱住这颗树,可是又转了两三圈,于知乐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气的他一脚踢在树干上:“什么破树。”
“砰”,于知乐这无意的一脚居然被他发现这树干是空的。
“看来小爷我还是挺有侦查天赋的嘛。”说着要纵身跳上树干看看,但是一声尖叫打破了后院的平静。
“呀...杀人啦,快来人呀,杀人啦”
于知乐寻着声音找去,惊愕的发现,声音是从一笑楼六层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