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乐就这样在自己的眼前掉下悬崖也是让白衣大汉慌了,他连滚带爬的冲到岩台边缘,不过疑惑的是,几乎在同一时间冲过来的他本来极有信心拉住并救回于知乐,但此时看向下方哪还有什么人影,连声音都消失无踪了。
见已经无力回天,白衣大汉不禁心生惋惜,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敢在此久留,只得一步一挨的寻觅安全的地方炼化蛇胆去了。
再说于知乐,他在掉下悬崖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失去了意识,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处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之中。
“呼......刚才是什么情况,我..我不是从悬崖上掉下来了么?”于知乐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心中默道:“难道说一切都是幻觉,都是英麟窟呈现的幻觉,我只是在做梦?”
想到此节,于知乐蓦然坐了起来,不过此举也是牵动了他胸口处的伤势,立刻让他猛烈的咳嗽起来,撑地的瞬间一阵刺痛,手上的伤势也和梦中一模一样。
琢磨了一会儿,于知乐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赶忙拿另外一只手向怀内摸去,直至摸索到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确认一切都应该是真实发生了。
“哎呦喂...弄了一身伤结果得来的还是拳脚功夫,不知道他们都遇到了什么。”于知乐一瘸一拐的从山洞之中出来,发现门口只有一条笔直的路,就像是他刚刚入窟时走的那条路一样,而道路的两个方向都是一片漆黑望不到头,于知乐还是采取的老办法,看哪边顺眼就走哪边,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后就毫不犹豫的出发了。
独自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如此艰难的战斗,即使是于知乐这样乐观的人在内心中也感到了些许紧张兴奋过后的彷徨,他第一次迫切的希望见到自己的朋友亲人,投入长辈的怀中,诉说战斗的艰辛,他内心开始觉得这样像大侠一样孤独的旅程也许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美好,殊不知未来的他将会独自面对更多这样的情形。
那是后话,此时在没有岔路没有曲折的道路上,于知乐没有了之前慢慢悠悠的节奏,不断的提高自己的行进速度,相信如果没有身上的伤他简直想要飞出去了,为了能前进更快一些他还拿几个火把制作了一个简易拐杖用来“辅助”自己。。
终于,眼前不远处再次出现了一道光,而且是太阳所映射出的光芒,更重要的是,透过阳光于知乐能够看见外边晃动的几个身影。
“一定是他们,终于能够见到知遥了,不知道他们都伤的重不重。”越接近光亮于知乐的心情就越发激动。
当冲出洞口的一刹那,刺眼的阳光直接晃得于知乐闭上了眼睛,经过了好一会儿的适应,他才缓慢的睁开双目,眼前的景象让他连续震惊了两次。
第一是除了他自己一瘸一拐满身伤痕外,身边的路知遥、尹冠尘、张择清、白悦峰、阿洛坎、蒂法拉以及施雨君他们七个人除了精神有些疲劳外,身上一点儿都没有受伤的迹象,也就是说进入英麟窟的人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手扶拐杖,一脸狼狈,看的于知乐默默的将那柄火把拼凑而成的木棍扔在了身后。
不过众人也来不及嘲笑他凄惨的样子,因为让于知乐另外一件震惊的事情就是眼前的局势。
他们入窟的八个人被数十人团团围住,而挡在他们身前的几人中一马当先的就是带领他们来此的锦衣卫指挥使宋海,站在宋海身后紧紧护住他的两人其中一个是一直镇守此地的锦衣卫镇抚使,也是路知遥、于知乐的大师兄风知劲,另一人自然是跟随他们一同前来的铁思旗。
除了他们三个之外就只有另外三名普通锦衣卫成员,六人形成一个不太严密的三角形保护圈将几人护在其中。
“知遥,这是怎么回事儿?”于知乐一点一点的蹭到路知遥的身边,心中有无数想问的话,但是最终说出口的也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
路知遥偷偷瞥了一眼尹冠尘,随后对于知乐也是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旁边的张择清小声的插嘴了:“知乐兄弟,我们也是刚刚出来,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阿洛坎他们是先出来的。”
于知乐好奇心最为严重,他又一点点向阿洛坎的方向蹭去,就在这时感到一束冷峻的目光射了过来,顺着眼光寻去,发现正是最严厉的大师兄风知劲狠狠盯着不断发出响声的自己,于知乐不敢顾及才刚刚抬起的一只脚,立刻全身定住一动不动,看到风知劲又缓缓的把头转了回去,这才把还悬在空中的脚放了下来,不过却是再也不敢出声了。
宋海率先发话了:“我们一次小小的英麟会试炼竟然能劳烦到天众教的三人成众,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站在对方势力的最前边,被称为“三人成众”的其中一人向前一步,用不冷不热的口气回答道:“何题为小,怎样做为大?教主交代给我们了,就无所谓事情大小,我们怎样处理也没区别。”
“敢问答话的是三人成众的哪位。”宋海一拱手。
“直便辟!”刚刚说话那人也不啰嗦,直接报上名号。
听到这个名字,在后边老实一会儿的于知乐终于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黄口小儿,不学无术,该罚。”直便辟一扬手,一股劲风向着于知乐的方向射出,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在场的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铁思旗自然不是其中之一,就在劲风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右手,一把抓向了空中,随后再把手掌张开,一把精致的袖剑“嘡啷”就掉在了地上。
众人刚刚看到天上明明空无一物,以为只是一股掌风袭来,但没想到竟然是一把袖剑飞过来,都吓得一身冷汗,同时也对三人成众的实力有了一个认知。
尹冠尘忍不住对于知乐解释了一句:“先圣曾云:‘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这三人成众认为天下之大无人配与他们相交,就融合益损三友的特点给自己重新起了代号,直便辟、谅善柔和多闻佞,因此听起来比较奇怪。”
于知乐白了他一眼:“谁需要你解释了,粽子....”在肯定尹冠尘就是那晚在万哭窖的人后,于知乐心中已经把常年和尸奴混迹的尹冠尘与墓穴里的粽子画了等号。
知道于知乐就是这种性格,尹冠尘也不与他争辩,轻轻一笑不再说话。
那直便辟预料现场一定有人能挡住他的这次袭击,但是没想到竟然是徒手抓住破空而去的袖剑,颇感惊讶:“哦,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位高手,敢问尊姓大名,可是锦衣卫中人?”
铁思旗随意的拍了拍手:“我铁思旗就是一个普通的茶酒馆老板,高手可不敢当,不过只要我在这儿你们就别想踏过我身边一步。”
“铁思旗?听都没听说过,你倒是好大的口气,凭你这个无名小卒能挡住我们?”这回出声的不是直便辟,而是旁边的另外一个人,说完后三个人就一起大笑起来。
笑声还没结束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有他在你们三人确实没法越过他身边一步,只是凭借的并不是铁思旗,而是天涯末路四个字。”
“陆繁阳,你是当年的天涯末路——陆繁阳!”三人成众自然知道这个名字,伴随着他们的惊呼声,背后的山崖之上飘飘然下来一架巨大的凤辇。
这架凤辇装饰极为华丽,其上没有车轮,取而代之的是周围由八名样貌极美的女子环绕着,以金丝楠制成的沉重凤辇在这八名女子的手中好像没有重量一样,轻松越过三人成众,四平八稳的落在了宋海等人的面前。
沉默,凤辇落地后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看得出来凤辇中的人身份应该很是尊崇,在指出铁思旗即为当年威震江湖的天涯末路陆繁阳之后,三人成众除了一句不可置信的惊呼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言语和行为,就这样在凤辇后恭敬的站着。
而反观锦衣卫这边众人的反应更为奇怪,本该站出来发话的宋海却异常沉默,将目光转向身边昔年的爱徒兼义子身上。
于知乐更是在三名普通锦衣卫成员之中发觉,其中一位竟然看向铁思旗的眼光充满了责怪和担忧这两种矛盾的情绪。
“你们没有人能站出来说话么?”凤辇之中的声音变了,之前从山崖上下来时,说话的声音是略微有些低沉,听起来有些男性的威严,但是这一句话大家都是听得清清楚楚,凤辇中传出来的声音分明是一阵清脆悦耳的女声。
听闻这句话后,铁思旗默默的向前走了一步,而宋海则极为配合的向旁边移开,如此一来刚刚三角的站位无形之中改变了方向,从只有宋海一人站在最前端变成了宋海与铁思旗两人一起站在了最前方。
其他人的感觉也许并不明显,但是在铁思旗上前后,于知乐和路知遥两人明显感到己方气势开始攀升。
虽然宋海在江湖上名声远扬,但毕竟是以智慧和侠义德行让众人钦佩的,大家都清楚宋海的武功说好听点是不甚出众,实际情况就是泯然众人,所以在刚刚面对三人成众的时候,气势上总是有些被压制。
但就是铁思旗这毫不起眼的一步却一下改变了这种情形,毕竟路知遥和于知乐都是见过他动手的。
“你终究还是继承了教主之位。”不出口则以,一出口铁思旗直接惊倒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对方的势力,原来铁思旗和这位凤辇之中的人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