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已经到来了,这是整个冬天最冷的时候,虽然这里是南方,不会下雪,但也感觉空气像结了一层冰,干干的、冷冷的。
树枝上稀疏的叶子也不再摆动,仿佛是一片冻结的绿色,那么苟且地生存着,失去了活力。
今天就是期末考的日子,每个人都穿着棉衣大袄,裹得像只粽子似的。但包裹在层层棉衣下面的是一颗紧张激动的心。
卢宇翔就是这么一个例子,他从小到大是第一次早早地进入考场,第一次带了三支笔以上,第一次在考试之前还拿着笔记在看……
寒风呼啸而过,连树上仅有的几片叶子也都被带走了。虽然这天的冷不是冰的冷,但风打在脸上却特别地疼。
这是公布考试成绩的一天。
卢宇翔瑟缩在学校的长椅上,衣领拉到了嘴唇以上,手里紧紧攥着成绩单。
寒风卷起了地面上的枯叶,在空中画着图案,凌乱的图案。
枯叶飞舞的天空中,一个人影渐渐出现了……
“不好意思,要你等这么久……”孟蝶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
卢宇翔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坐着,脸上看不清表情。
“怎样?”孟蝶拍了拍卢宇翔身边椅子的枯叶,坐了下来。
“什么怎样?”卢宇翔哆嗦着,明知故问地说。
“当然是成绩啊!诶,到底怎样啊?”孟蝶渐渐担心了起来。
卢宇翔把手中的纸张递给孟蝶,说,自己看。
孟蝶定格了。
这样的举动无非就是告诉她这样一个她最不想知道的结果。
那既在意料之中,又特别不想相信的结果。
颤抖的手不忍打开那张白得如这天气般寒冷的成绩单,最后还是无情的风给揭晓了。
红色的字体,触目惊心。
“呃……这么……”孟蝶说不出的失望。
“我真的尽力了……”卢宇翔的声音第一次显得这么无力。
“是吗?……”孟蝶低下了头,脸部像是冻结了,弄不出任何的表情。
卢宇翔没有回答,或许是知道了孟蝶不是在问,又或许读懂了孟蝶话里的意思。
“我真的好想告诉我妈妈,每天都打电话给我的那个人是一个学习努力的好学生……可是……”孟蝶竟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我说过了,我有尽力!”卢宇翔被孟蝶这么一说,真的感觉委屈极了,这算算还真是第一次被冤。
“尽力会考出这样的成绩吗?”孟蝶把成绩单在卢宇翔面前甩了几甩。
卢宇翔看了看孟蝶,那眼神满是埋怨,甚至是恨、是讨厌。
孟蝶也感到非常震惊,这还是卢宇翔第一次这么看她的。
没有接下来的解释,捂紧了衣物,卢宇翔站了起来,说了声“祝寒假快乐。”
没有更多的话语,卢宇翔高大的背影渐渐淹没在了寒风中……
孟蝶的脑袋空空的,眼神也空空的。
卢宇翔放假的话是一定会打电话过来的,但是他刚才给自己说了那些话……
这……意味着什么呢?
风继续地卷着地面上的一切,也卷起来了掉在地上的成绩单,在空中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在为它的恶作剧得逞而得意得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