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博文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三十多平的老式居民房,楼房一共就两层,他住在二楼,厨房还是要跟别人和用的那种,所以房租还算合理,至少他每个月用自己的工资是付得起的。
下午临时被领导通知下周他要陪同副总一起去接待一位大客户,施博文晚上就在公司加了个班,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房子比较旧,走在木质楼梯上还咯吱咯吱的响,楼梯间的灯又不是很亮,忽闪忽闪,让整个楼梯看起来阴暗阴暗的,一半是黑暗,一半被昏黄的一层光覆盖。
施博文提着包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可棚顶的节能灯光线实在是不足,微微的光亮连十余平的狭窄楼道都照不亮。
被迫又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施博文对准钥匙孔,将钥匙插了进去。
房间一天都没开窗,昨天还刚下过一场雨,一进门,整间房间都散发着一股霉味。
手提包随手放在门口架子边的小板凳上,施博文在玄关处换了鞋,就赶紧趿拉着拖鞋将房间唯一的窗户彻底打开。
窗户外就是S市有名的浦江,长长的江水在夜色下泛着波光,不知通向何处,深深吸一口,充斥在鼻尖的是浓浓的潮湿味道。
施博文索性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打开大喝一口。他脱下西服松开领带,拿着啤酒坐在了窗户边的椅子上。
他慵懒的倚着椅子,望向窗外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浦江。
一阵夜风轻轻吹过,吹得他心旷神怡。
从Y市来这里,已经有四个多月了,来到一个新的环境,他不再是身份显赫的富家少爷,也不是花钱大手大脚顶着总经理的头衔实则整天不是吃喝玩乐就是偷懒的纨绔子弟。
第一次,他摆脱了所有,就只是施博文。
外界都在揣测他与父亲闹矛盾的真正原因,有人以为是因为继承财产的事,有人说是父亲看不惯他整天颓废的生活,甚至都把他几年前的风流事全都揭了出来。
窗外有轮船驶过,船笛轰鸣的声音一下下回荡,施博文手里夹着根烟,望着窗外的夜景,苦笑。
外套里的手机响了,他本不想接,可又怕是客户,只能嘴里含着烟半不情愿地从椅子上起身走向房间唯一的一人沙发去。
是毛东。
他的声音依旧那么低沉,“嘿,小子,干嘛呢?”
毛东那边的声音很吵,施博文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心想,这家伙肯定又不知在哪应酬呢。
“加班刚回来,你还在外面?”
那边传来一声叹息,“我可没你那么好命这个点就能回家睡觉,我还得顾着我下面上千名员工的吃饭问题。”
施博文听出他这话里是带了点不满,只能无奈地笑笑。“我现在不也是给人打工,看人脸色,吃别人赏的饭么?”
“你那是活该,我怎么就一直想不通,你施少什么时候成了那么专情的人了?”
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施博文是为了财产分配不均愤恨离家出走,只有身边寥寥的几个人才知道他真正逃离Y市的原因,而这其中当然包括毛东。